王后

作者:在思

再忍忍。

于是白泽鹿学会了?顺从?。

只要等到兄长进宫带她走,这一切就会结束了?。

但后来……

岁月蹉跎,她从?女童到及笄,再没见到过兄长。

下一次。

再没有来。

十年,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太后揉碎她的灵魂,再一点一点重新搭建,做出展西最满意?的公?主。

那是规则的国?度。

她得永远记住自己的身份。

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倘若做错了?……

自然得改正?,得永远记着自己是怎么错的。

太后会一遍一遍地纠正?她。

总会学乖的。

心里像是被密密麻麻的线牵扯着,揪紧了?,便是酸涩的疼。

殿内有短暂的沉默,而后,千清问:“想?回家?吗?”

“不能?想?。”

白泽鹿哑声道:“展西朝堂之上?的关系盘根错节,早已是死局,连太后都动不了?,只能?平衡。”

“她想?耗废朝家?,把兵权收回来……朝家?当年可令十五城军,如今只剩不到五城。”

“朝家?再无威胁,我便成了?弃子,太后从?不用弃子,若非联姻,我也活不了?了?。”

千清视线扫过她轻微发颤的指尖,而后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指节上?,慢慢拢紧。

“不必动朝政,一样能?回家?。”

千清说?:“我带你回去。”

不动朝政,要去展西。

只有一种情况。

——战争。

白泽鹿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唇抿着。

许久,她闭上?眼,声音很低,“不。”

当年北元内忧外?患,形势所迫,他不得不打。

如今天下太平,他已经没必要再去冒险。

且南水狡诈,战争一旦发动,一定会第一时间?反过来攻打北元。

到那时,即便北元是强国?,也很难抵过两个国?家?的战火。

何况北元与展西,已有联姻,若是此刻动展西,名声也不会好听。

“小泽鹿,”千清说?,“不光是因为你,你别有负担。”

“我当年打南水的时候就知道,他们迟早要再发动战争,没想?到现在才过两年,就开始驻兵展西,如果北元不表态,南水必然要攻打展西,到那时,借了?展西的势来打北元,战争也是迟早的事?。”

白泽鹿很轻地摇头,“别骗我,夫君。”

南水是驻兵了?,但即便是北元毫无作为,也很难发动战争,两年前的战役已经让南水损耗了?许多,这一次再想?动,也至多是试探。

“没骗你,小泽鹿。”

他其实早在季英压下南水驻兵展西这个消息的时候,便想?过发动战争的后果。

只是那时,他还没有去赌的决心。

战争的成败远不是单单以国?家?实力来定义的,一旦发动,而后的一切就只剩下局势的预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他说?,不光是因为她是真的,但他敢去赌这场成败,是因为她。

但在这一刻,千清从?未感觉到自己的军事?才能?如此贫瘠,以至于在将门之女面前,找不出其他能?够糊弄她的说?辞。

他莫名有几分泄气?,“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才能?带你回去。”

白泽鹿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他的手,抵在唇边,极尽珍惜地吻了?吻。

“我不必回家?,”她低声喃喃,“您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必再为我做什么了?。”

千清感觉到手背上?的柔软,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地扫了?一下。

他舔了?舔唇,手指穿过她的,变成十指交握,“小泽鹿。”

“我心甘情愿为你做。”

“不光是这个,也不光是现在。”

-

此时千清处理政务的宫殿里,季英与沈斐越已经等候了?许久。

两人关系不错,千清还未来,两人便自发地聊起了?这次展西使者来北元的事?。

“搬救兵?”

沈斐越笑了?笑,“你真以为他肯打?”

闻言,季英皱了?一下眉,却没反驳,“陛下体恤百姓,自然不会真打,但两国?联姻是铁板钉钉的事?,陛下不可能?不帮展西,何况如今又有了?王后……”

季英没再说?下去。

但余下没说?的,两人却都心知肚明。

以现在这位王后受宠的程度,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千清也会去想?办法。

沈斐越沉默了?一下,端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没有再开口。

季英道:“只是不知道陛下准备如何帮。”

“这有何难。”沈斐越放下茶杯,正?欲说?什么。

恰在这时,殿外?传来了?通报声。

两人侧眸看了?一眼,而后立刻起了?身。

片刻后,千清越过殿门,走进来。

“陛下。”

两人同时喊了?一声,规矩地行礼。

“哎,别弄这些虚的,坐下。”

千清摆了?摆手,坐到放舆图的桌前。

见此,两人也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分坐两侧。

“你们说?,我要是打展西,胜的几率有多大??”

两人:“……?”

等会儿,他们没听错吧?

陛下说?的是打展西,不是打南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考试,今天没来得及写太多,等明天考完多写点!

(别打我,已经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