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弯了眉眼:“好好,你要什么待会尽管去我宫里拿。”
“这可是皇祖母说的哦,待会我若是拿了皇祖母喜欢的东西也得给我”昭玉公主笑嘻嘻的,一副得逞的模样。
“那昭玉想要什么?”太后被她逗笑,慈眉善目的看着她。
“我要她——”昭玉关注狡黠一笑,手指指着木锦婳,笑的不怀好意:“我要她做我随嫁的妾侍!”
四公主去年春定与定国候的长子为妻,明年开春完婚,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听闻定国候世子芝兰玉树,若是真能嫁与他那也是圆满的了,只是到底不如皇子妃风光。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木锦婳依旧低垂着头,不做声。
苏弈城眉眼一挑,斜斜的看向她,却见她目光满含委屈:“三哥莫不是舍不得?”
苏弈城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抹讥诮,面上却是安静道:“四妹莫闹。”
丽妃第一个笑了出来,芊芊玉指抽出帕子沾了沾唇瓣,淡然一笑:“昭玉可莫闹,那是你二哥未过门的王妃,如何能与你做妾侍,你也真是胡闹!”
惠妃斥道:“昭玉,莫胡言乱语!”
倒是皇后依旧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模样,淡淡道:“按道理说,给你做妾侍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太后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面色有些阴沉。
昭玉公主闻言眼睛不觉一亮,眸子熠熠生辉:“母后说的是真的?我就知道母后最好了。”
可紧接着皇后却笑着摇了摇头:“昭玉,你没听清楚母后的话,如今她已然被赐婚,怕是不可能的了。”
昭玉顿时就冷下了面颊,恨声道:“可是父皇还没下旨,这门亲事不算!”
木锦婳突然就朝着昭玉公主看了看,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容,突然就想起了那时被关在后院里,翰儿每日里无事时便会拉着她去看那被围困的蚂蚁。
如今,她可不就是那被围困的蚂蚁……
蚂蚁吗?当时那些小东西是怎么突围的?长长的睫毛盖住眼中的恨意,木锦婳眼眸深暗,直直盯着地上。
“放肆,君无戏言,即便是你父皇还未曾下旨,那也不能改变什么!你若要别的人当你的妾侍母后还能答应你,可是这件事绝不行!”皇后依旧是不咸不淡,可说出的话却隐隐透出几分威严,华贵的面容上是一副雍容的模样。
皇帝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伸出手不停的按压着额头,面上有些不耐,冷漠的看着这一出闹剧。
惠妃心头大惊,忙拉着昭玉公主的手:“你这孩子,往日里胡闹也就罢了,今日竟也开这样的玩笑,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还不快些与你母后道歉!”
昭玉公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惠妃冷厉的眼眸吓到,一时有些惧怕,却有有些不甘,本还想争辩些什么,瞧着惠妃明显是动了怒,撇撇嘴,不情不愿的道:“好了,我不要她就是。”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太后笑笑,再次朝着木锦婳招手:“过来。”
木锦婳却依旧跪在地上,缓缓的低下身子,整个人匍匐在地上:“臣女谢太后与皇后娘娘恩宠,赐臣女与二皇子为妃。按道理臣女当是感激皇恩,可是臣女深知身份卑微,出身卑贱,配不上尊贵的皇子,更是不配当上人人艳羡的皇子妃,还请娘娘收回成命,臣女感激不尽。而且将才公主也说了,臣女出身低微,确实不配成为皇子妃,臣女——不愿!”
什么?
整个御花园一瞬间寂静无比,上百人的园子李仿似无人一般无声无息。
众人震惊的看着她,小小的身子裹在一身华丽那一袭华丽的衣裳下,静静的趴在地上,却是不知是怎样的一颗心,又是以怎样的心情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当众拒婚,轻者抄家流放,重则株连九族!
她是凭的什么敢这般胆大妄为?又是怎么敢这般藐视皇恩,做出这愚蠢的行为?
突然就像炸开了锅,人人哗然议论着,看着跪在当中的木锦婳已似在看着一个死人。
敢违逆圣意,公然抗旨,她,已是离死不远。
整个园子里一片寂静,木华阳更是面色铁青,恨不得上前去扇她几巴掌,她这是想让整个木家为她陪葬!
各位后宫之主淡淡的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蝼蚁,也有那惋惜的,却也并不打算出面,只轻叹一声。
德妃面色铁青,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女子,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冷芒。
皇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有些讶异她的胆大,嘴角不觉微微翘起一抹弧度,目光浮了浮。
不愿又如何,凭她一介小小的庶女难道还真能翻出天去,最后还不得屈服在现实面前?
只是可惜了这样倔强而聪慧的女子。
皇后敛下眼眉,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轻若无声,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太后有些意外,她微微叹息,眸子微冷,有些失望的看了看她。不管这门亲事是她或是皇帝赐下的,都是皇家恩情,是无可驳回的,若她不愿大可私下与她言明,可如今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令人颜面扫地。
真是叫人恼怒。
皇帝目光如炬,深邃的眸子里藏冰卧寒,静静的看着她,神色莫测,目光中有着一闪而过的杀机。
这个女子,太过不知好歹了!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他说着停下按压额角的手,冷然的看着下方,平淡无波的话语,却藴含着冷冷的威严,透着森森的杀机,直逼人心。
众人默默的看着她,自然也是听出了皇帝的不悦,龙颜震怒,并不是好玩的。
木锦婳缓缓的抬去了头,面上并没有多余的神情,依旧是淡然如初,不亢不卑。
皇帝抿了抿唇,眸子瞬间射出一抹冷芒,凉薄的嘴唇缓缓道:“你可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