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哈哈,醒了啊!”
“玥玥醒了。”
“真的醒了,太好了。”
程家人此起彼伏的欢笑声响彻屋子,孟月季一下子将闺女给揽在怀里,“玥玥,乖宝,你头疼不疼,晕不晕?哎,对,柳叔,柳叔快给我家玥玥看看。”
闺女总算醒了,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孟月季喜得言语都要颠倒。
柳医生过来给程玥检查了下,“嗯,不错,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这两天还得小心卧床两天,更保险。”
而且,他着重看了看这小丫头的眼神,清明透亮,这也不像大家说的是个迟缓呆傻的孩子啊,可见流言就是流言。
其实,柳医生半对半错。
程玥没想到,她这次居然因祸得福了,这脑袋磕了这一回后,居然让她无比清明了,再也没了前两年的混沌,所有的记忆也重新回来了。
不错,程玥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胎穿到了老程家。好不容易从一个身体不协调的小婴儿慢慢长大,能走路了,却被人给推了一下子,啪叽脑袋磕了下,就不大灵光了,整日里混混沌沌,反应迟缓。
但只是迟缓,并不傻,而且她对周围的一切倒是清楚,只是身体和思维不合拍,反应慢了不止半拍,木楞楞像个木偶一般。
有心无力。
“爷,奶,爸爸,妈妈,”程玥看着围着自己的亲人们,小声地叫着。
上世,她自幼失怙,是外婆抚养她长大。
幼时,她常问,爸爸妈妈去了哪里?外婆告诉她,他们去了遥远的地方,等她长大,就能见到他们了。幼时她不懂,信以为真,直到后来长大慢慢明白,那不过是外婆哄慰她的言语。
但却没想到,十六岁她唯一的亲人外婆也去世后,孤身一人高中毕业考上大学,大二时为了救一个差点被车子撞到的小男孩,自己却摔倒撞到花坛上。
再睁眼,胎穿至此,真的再次拥有了疼爱她的父母和亲人们。
她何其幸运,这一世有爱护她的家人们,即便她痴痴呆呆,他们都尽力呵护着她,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尤其是来自父母的亲情,深深地弥补了她上世父母亲情的缺失。
“玥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孟月季想要抱起闺女来,却又不敢移动她,刚才柳医生说了,磕着头了最好不要让她乱动,心疼地看着她额头上缠着的白纱布。
“没有,妈妈,”程玥孺慕地望着她,其实头还是很疼,可她坚强地忍住了。
徐初容忽然凝神看向小孙女,惊喜地发现她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灵动了许多,“玥玥,你……”
只是,不等程家这边说更多,工作组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行了,人醒了没事,徐初容这个富农走资z派,也跟我们去公社里交代清楚,”刘红兵说着,就让民兵过来抓徐初容。
只是,这会儿可不是那会儿程家门口那么顺利,程家几个儿子马上起身来拦,“我娘不是走资z派,你们弄错了。”
程老大嘴皮子素来最利索,马上道:“就是,凭什么无缘无故就抓人?就算是工作组,也得按规定办事,不能迫害我们老百姓。”
就算他娘以前家境好,但也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走资z派,若是真的被打成走资z派,他们一家子的成分也成了黑五类,这可是要命的事。
因为有程家众人在,民兵们一时还真的没法接近徐初容。
“等下,”徐初容忽然大声道,“我有证据,我不是走资z派,你们回去往省政府打个电话就知道了,我娘家的成分绝对没有问题。”
那会儿如果不是被工作组的人忽然发难,她一时间好似回到了年轻时家里被错划成地主那时,内心慌乱,也不会害的小孙女被推开磕到头,受了这罪。
刚才等小孙女醒来时,才恢复了心神。
刘红兵却不相信,“你以为你是谁?还往省里打电话,你怎么不说往中央打?哈哈哈……”恶意地大笑了几声,才狠狠地道,“赶紧将人带到公社,这种走资z派,就是会诡辩。谁再阻拦,就一并带走。”
徐初容的成分一旦划定,他们家也得跟着一起挨批,这些泥腿子还敢来拦人,刘红兵打算让民兵端起土枪来压制。
徐初容看出刘红兵的狠厉,大声道:“行啊,你要是能将电话直接打到中央,那就去打。我父亲徐治可是支持我党抗战打击日寇,在后线捐赠大批物资的爱国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