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周六这天?,程滨去后院上厕所,跑回屋子里,喊:“奶,咱家猪咋了?怎么拉稀了?”
程家的厕所没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和猪圈建在一块,有时候人就?在猪圈下面上,他们分开弄得,而且很整洁,程滨是提着裤子出来,听到猪哼哼,就?顺便过去看?了一眼,就?发现那猪蔫儿吧唧,屁股后面还?都是稀的便便。
徐初容赶紧往后院走,程玥也跟了过去。
他们家里人勤快,不管是猪圈还?是鸡舍的粪便每天?都锄出去,没有很大的异味。
“呀,这怎么回事?”徐初容过去一看?,这猪还?真是拉稀了,三头都拉,“难怪早上我看?着这猪都不爱动弹,还?以为是懒得睡觉,这是拉稀了,这怎么弄得?这热天?的怎么还?拉肚子?”
徐初容很奇怪,只是猪拉肚子了,得赶紧给止泻,不然这猪跟人似的,总拉肚子也能拉毁了,可是他们村里也没专门给猪看?病的兽医,“小?滨,你快去找乐山爷爷去,他会看?猪病。”
程乐山的爷爷是程满仓这一辈最年轻的,程乐山是他家第一个孙子,乐山爷爷今年才四十五,之前大队猪栏那边的猪有什么不得劲都是他过去给看?治,没多久就?跟程滨过来了。
“二嫂,”乐山爷爷来了,围着猪栏一边看?,一边问,“你们喂得猪食没酸吧?”
“没有,这不是天?热,猪食都是当顿剁了才煮,就?是怕酸了给猪吃坏肚子,”徐初容道,“这些天?都是跟以前一样喂法。”
乐山爷爷又扒拉着猪看?了一会儿,“那就?奇怪了,这猪像是吃了什么才拉肚子的,我再仔细看?看?。”
袁兴阳眼尖,“猪身子底下是不是压着什么草?”
乐山爷爷一听,就?扒拉了下猪肚子,果然从下面拽出来半根绿草来,“难怪这猪拉稀,是吃了这拉拉藤了吧,这谁扔给猪吃这个的,拉拉藤猪吃了能不拉稀。”
徐初容看?着那草,也认出来了,是一种长在路边的草,猪吃了的确拉肚子,“家里人都都知道这草不能给猪吃,不能往猪栏扔这个呀。而且我家都是煮了猪草掺糠喂猪,很少往猪栏里扔野菜。”
“是不是孩子扔的?”乐山爷爷把这拉拉藤递给徐初容,“你给他们好好说说,可不能给猪吃这东西,吃多了发现的晚了能把猪拉死?了。你家这猪养的这肥壮,拉瘦了多可惜。幸好你们发现的早,这是刚吃了没多久,喂点土霉素应该就?能好了。”
徐初容一听就?治好,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卫生室买土霉素去,老?五,这次多谢你了,晚上我炒两个菜,你跟你哥还?有侄子们喝点。”
“不用,二嫂,这有啥,我回去了,你快先把猪给治好了,”乐山爷爷摆摆手,背着手走了。
徐初容见他走,也没再留,赶紧先去买土霉素,回来赶紧喂猪治了这拉肚子。
程玥围着猪栏转了两圈,“奇怪啊,咱家谁往猪栏里扔草啊?”
程滨忙道:“不是我啊,我知道这玩意儿猪吃了拉肚子,我傻了才给咱家猪吃。”
“那是谁啊?小?华应该也知道啊,”程玥很纳闷,“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我挨个问问去。”
袁兴阳道:“我觉得咱家没人干这事。”
他看?了眼隔壁姚家,几年前姚生财不就?从后院踩着猪栏往程玥身上扔过石头和土块,要是他家的谁往这边扔拉拉藤,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那家人就?有人能干得出来这种事。
不用程玥问,家里人知道了猪栏里有人扔了拉拉藤,猪拉肚子后,都奇怪这是谁扔的,这么一来就?很清楚了,程家没有人往猪栏里扔过。
“这是谁扔的?猪不能吃这个,”程华虽然小?,但他是男孩子,比程玥打猪草的次数还?多,更知道这拉拉藤不能给猪吃,比程玥还?会辨认野菜和野草种类。
徐初容也纳闷了,“我基本上都在家里,也没外人来过,这拉拉藤怎么进了后院了?有人扔的也不对啊,那猪栏上面都盖着,外面也扔不进来吧。”
程老?大却跟袁兴阳一样想法,“娘,那倒未必,你忘了隔壁那家,可是能把东西扔猪栏里,昨天?又下雨,等今晚上我去后院蹲着去,看?看?能不能逮到人。”
“大哥,我守着去,”程老?三觉得自己年轻些,精力更旺盛。
“你们哥三个轮流守着,不睡觉白天?不还?耽误干活,”程满仓道,“要真是隔壁干的,一定不能饶了他们,一回回的太气?人了。”
程老?大却道:“爹,那种人你还?指望跟她讲理,让她赔钱,怎么可能,那就?是老?赖子。要真是那老?婆子或者哪个干的,我直接把猪草扔她家栏里,给她还?回去。”
程老?三笑道:“大哥这办法好,就?得这么弄。”
程满仓也觉得这办法的确解气?,到时候姚老?婆子想找事也没用,他们只是把草给还?回去,还?是他家老?大这脑子灵活。
本来程老?大他们还?以为得守一整夜,今晚上也不一定能逮着人,可让他们又惊喜又生气?的是,才十一点,家里人睡了,程老?二刚来替程老?大时,就?看?到隔壁姚家猪栏上方?,出现了一个影子。
程老?大跟程老?二都是悄默默地没出声音,姚老?婆子以为程家人早睡着了,也觉得程家不可能怀疑有人往猪栏里扔草,她也不愿意熬夜,到这个时候已经有些熬不住了,就?又过来扔拉拉藤。
程老?二低声,“这个贼婆子,还?真是她。”
如果不是提前说好了,等着再把拉拉藤给扔回去,程老?二真想上前揪住姚老?婆子理论。
眼看?着姚老?婆子很精准地把拉拉藤扔进自家猪栏,又把头缩了回去,程老?大不由冷笑一声。
当时盖猪栏的时候,他们也是选了离住的地方?最远些的角落盖,就?靠近姚家那边的墙,谁知道居然方?便了姚老?婆子使坏,程老?大觉得这样不是法子,还?得弄些东西挡住了姚家往这边扔东西。
为了怕猪再吃了,程老?大两人赶紧悄悄去了猪栏,还?好猪都在睡,那草就?扔在他们屁股后面,两人将那一团子草给勾了出来,程老?二踩着猪栏就?上去了,将草还?给姚家。
姚老?婆子可不知道自己才扔过去的拉拉藤就?被还?了回来,想到明天?程家的猪又得拉稀,要是拉死?才好,心里面可嫉妒程家那猪养的肥实?了。
她就?是看?着程家整天?乐呵呵,日子越过越顺心,心里不舒坦,要给他家添堵。
“得赶紧想个法子,不能让姚老?婆子往咱这边扔东西,”程老?大跟程老?二回了前院,说了这么两句,两人就?先各自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程家都知道,还?真是姚老?婆子使坏,都很气?愤,“她怎么那么坏,咱家养的猪碍着她啥事了,给咱猪吃拉拉藤拉稀,这下让她家也试试。”
“是看?着咱们猪养的好,嫉妒呗,”孟月季哼了声,“那姚婆子才不是个东西,啥事是她干不出来的,也不怕遭报应。”
程玥道:“肯定会遭报应,坏死?了。”
有这种邻居,真是够闹心的。
程满仓敲了下旱烟袋子,“后院墙上都扎了碎瓦片,这都挡不住她使坏,这怎么弄?”
程老?三道:“再垒高点?可就?她那坏劲,高了也不一定好用,谁跟她似的,没事总翻人家墙头。”
还?是个妇女?,真是不怕人笑话,可那种人就?是没有个脸,不然也干不出那些事来。
偏姚家懂事的姚老?大两口子性子太木讷,也管不住这姚老?婆子。
程家这边一直也想不出好法子,姚家那边也发现了自家猪不对劲了。
起初是姚大菊去猪栏里喂食,看?见猪躺在那里哼唧,不爱动弹,就?去叫了姚老?婆子过来。
姚大菊这早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因为有个名声很烂的姑姚鲜花,她到现在也没个合适的婆家说,姚老?婆子为了让她说个好点的亲事,最近也不让她出门了,就?在家干点家务活,省的晒的更黑,皮肤更糙。
其他人都上工了,姚小?菊也都去了,姚生财就?算是在家也是个少爷做派,姚老?婆子听见就?往后院猪栏去看?,“咋了?”
“奶,你看?咱家猪是不是病了?怎么看?着不对劲,”姚大菊手里还?拿着喂猪食的葫芦瓢,她家就?中午给猪煮一顿掺糠的猪食,早晚都是扔野菜,村里其他好多人家夏天?也都这么喂。
所以,这猪圈里面的野菜不少,姚老?婆子看?了好一会也没看?出什么来,就?拿棍子去捅那猪。
猪被棍子捅的疼了,嗷地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身子把棍子给撅了回去。
姚老?婆子哪里想到棍子会被撅回来,脚底下一滑,“哐当”往后一仰倒,头在地上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奶,奶,你咋了?”姚大菊吓得扔了瓢,就?去摇晃她。
她也没上过学,不知道人晕了后尽量别晃动,又是摇头又是晃身子,姚老?婆子都没醒。
姚生财在前面听见动静,不耐烦地走过来,“干啥?干啥?嚎鬼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姚生财越胖越不爱动弹,越不动弹就?越想睡觉,现在整个人都跟发了面的馒头一样,就?是有些黑不溜秋,过来一看?姚老?婆子躺在地上,吓得一屁股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