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苇赶到医院的时候,脸色白?的跟鬼一样。
刚洗完澡,连头?发都没吹,也不知哪里拽出的一件白?衬衫,皱巴巴的裹在身上。
身上有些?地方,也不知是洗完澡后的水没擦干,还是刚才跑上楼的时候又出了?汗,衬衫黏在身上,透出皮肤的颜色。
好像连身上的皮肤都是惨白?的。
也可能是照在医院走廊赤白?灯光下的缘故。
她远远看到韩菁,跑过去,嘴唇动了?两下,问题没问出口。
万一是坏消息呢?
倒是韩菁迎过来,主动开口:“不是让你?别急么?”
“她虽然吃了?药,量挺大的,但我觉得……她不会死。”
韩菁觉得,既然这一切是乔羽计算好的,她有目的,就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
葛苇说?:“我不敢冒险。”
刚才她找了?公司的司机,送她过来的路上,脑子里全是近十年前,慕雨出事的那?一幕。
地上的血迹,学校的清洁阿姨每天擦洗,可三天后葛苇路过那?里的时候,看一眼?。
还是暗红一片。
坐在车后座的葛苇闭着眼?,觉得眼?皮外透过一片红,就像记忆里血的颜色。
她睁眼?,才发现那?一片红,是因为红灯明晃晃的,所有车都刹着,尾灯也是一片红。
葛苇急得手?都捏紧了?,也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觉得疼了?,又放开。
愣愣盯着自?己的掌心,四个深深的指甲印,甚至有点出血。
葛苇又抬头?看着前面的路。
也不知这一路怎么这么多红灯。
到了?医院的时候乔羽还在洗胃,韩菁低声跟她说?:“我的错。”
葛苇摇摇头?。
谁的错都不是。
韩菁已经防了?又防。她做事缜密,但只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她不如葛苇了?解乔羽。
葛苇一早就知道,乔羽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
就像现在,她想吃那?些?药,就算今晚韩菁没走,也不可能一秒不眨眼?的盯着她,她总能找着机会。
葛苇和韩菁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医院的冷气开得太足,身下的椅子,冰凉一片。
后来葛苇发现,之所以这么冷,是因为她一阵阵的在出冷汗。
她低声念了?一句什么,韩菁没听清,凑过来问她:“什么?”
葛苇嘴唇动了?动,又说?了?一遍:“乔羽没好。”
“乔羽根本?没好,我早该知道的。”
报什么天真的幻想呢。
乔羽那?样的人,玻璃一样的易碎,那?样的童年,那?样的感?情缺失,哪里是能够被轻易治愈的?
她之前的情感?寄托在葛苇身上,后来在Ben身上,再后来Ben做了?那?样的事情。
如果葛苇不回来管她,她就是会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所以当韩菁说?她在这里盯着的时候,葛苇果断拒绝了?。
一阵电话铃声,划破医院走廊的宁静。
葛苇正在出神,此时被铃声吓得浑身一抖。
她掏出看了?一眼?,没接,把手?机静音了?,又放回去。
韩菁问:“顾晓池?”
葛苇点了?一下头?。
这是葛苇最恨自?己的地方。
为什么会天真的以为乔羽好了?呢?
明明顾晓池都说?了?,别让她再伤一次。偏偏是葛苇,天真的相信了?乔羽,又拖顾晓池入了?局,又到这时才发现,乔羽根本?没好。
她能不管乔羽么?她不能。
肩上背着慕雨的一条命,已经沉重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不可能再因为自?己的不理睬,让乔羽去重蹈慕雨的覆辙。
这时,医生走了?出来,葛苇和韩菁赶紧迎上去。
医生说?:“洗过胃了?,没有生命危险。”
葛苇呼出一口气。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憋着一口气,好像连呼吸都不敢。
医生走了?,乔羽被直接送回病房。
葛苇跌坐在走廊刚才的椅子上,像是需要先?定定神。
随着运送乔羽的滚轮声远去,走廊里又恢复了?宁静。
韩菁想了?想,走过去坐在葛苇身边。
葛苇的口袋里,手?机震动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传来,呜呜,呜呜。
回荡在静谧的走廊里,听得很清楚。
韩菁用胳膊肘轻轻撞了?葛苇一下,葛苇才从口袋里把手?机摸出来,捏在手?里。
电话已经没响了?。
韩菁低头?看过去。
保护屏稀碎一片,应该是之前接韩菁电话的时候,掉在地上那?一下,给?摔成?了?这样。
葛苇这人挺自?恋的,屏保是自?己的一张素颜照,此时屏保碎裂的一道道痕迹,像是裂在葛苇的脸上。
触目惊心。
那?张碎裂的脸上,顶着两个未接来电的提示,都是顾晓池。
准确的说?,葛苇给?顾晓池存的名字是AI晓池。
是“爱晓池”?还是“哎晓池”?
是炽烈的表白??还是千回百转、带着那?么一点娇嗔的呼喊?
韩菁不知道,葛苇也永远不会告诉她了?。
韩菁心想,葛苇这人真是别扭,她之前自?己拧巴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给?顾晓池打电话或发信息。
却把人的名字存成?“AI晓池”,不就是为了?让顾晓池名字排在通讯录的第一个么?
有什么用呢,存了?个寂寞。
葛苇已经把手?机又收起来了?。
韩菁知道,她不会再接顾晓池的电话,也永远不会给?顾晓池再回过去了?。
葛苇明明就在韩菁旁边坐着,很近的距离。
韩菁却莫名感?觉到,有什么隐形的东西,悄悄成?形,阻隔在了?两人之间。
那?种感?觉韩菁很熟悉,因为在遇到顾晓池以前,那?种感?觉在葛苇的身上,一直存在。
那?是一个隐形的牢笼。
因为乔羽,葛苇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画地为牢。
她是肯定不愿再继续祸害顾晓池了?的。
韩菁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什么。
她看了?葛苇一眼?,葛苇低着头?,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出神。
韩菁把她的手?拉了?过去:“刚才划到了??”
在摔碎的屏幕上。
之前觉得医院走廊的灯光,白?晃晃的刺眼?,这会儿?又觉得不够亮。
韩菁拉着葛苇的手?,凑在灯光下反复看。
手?指上有一个很隐秘的伤口,表面瞧不出什么,可韩菁知道那?种伤口,扎了?东西在里面,要是不挑出来,随时一碰,就是连在心里的疼。
韩菁反复对着那?个伤口看,好像是有什么晶莹的反光,从那?伤口里反射出来。
可太小,太细微,像是人的幻觉,看都看不清,更别提挑出来。
那?看不清的玻璃碎片,却又是真实存在的。韩菁想拿指甲尖去挤,葛苇立马疼得把手?一缩。
韩菁劝她:“总要挤出来啊?”
葛苇笑了?一下,有点恍惚:“还能挤得出来么?”
韩菁的心里动了?动。
说?这句话的葛苇,让她觉得很遥远。那?恍惚的语气,像是穿越了?时空,从岁月深处传来。
葛苇说?的不是她手?指上的这个小小玻璃渣。
而是扎在她和乔羽心上的那?根刺,从十年前的时候,就注定已经挤不出来了?。
葛苇垂着头?,缩着手?,不让韩菁再看。
韩菁叹了?口气,站起来:“我先?去看着乔羽。”
没想到,葛苇马上跟着站了?起来:“不了?,我去看。”
“以后,都我去看吧。”
******
顾晓池一个人,抱着双臂站在葛苇家?的阳台上。
好像还能闻到两人刚刚一起在这里抽烟的气息,薄荷的味道,凉凉的。
顾晓池望着天上。
此时天上的月亮,又能看到了?。可见刚才的月亮的确是被云层遮住了?,而不是葛苇家?的角度看不到月亮。
看着月亮的顾晓池,心里沉了?沉。
那?月亮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还是毛茸茸的。
看得人心里,也是毛茸茸的一片。
顾晓池给?葛苇打了?两个电话,葛苇都没接。
收起手?机,顾晓池才发现,什么刚才吸烟的香气,都是自?己的幻觉。
这么久了?,味道怎么可能还没散?
现在她鼻端闻到的,也是一股凉凉的气息。可能来自?楼下的一片林海,在夜色中沁出的水气,凉如溪水。
闻得人心里也跟着凉凉的,浸在冰冷的水里一般,没过头?顶,无法呼吸。
分明站在开阔的阳台上,顾晓池却觉得自?己透不过气。
但她挺倔,抱着双臂,倔强的站在这里。
不肯走。
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留恋什么。
太阳透出第一缕薄光的时候,顾晓池稍微动了?动腿,才发现腿僵的不像是自?己的。
她又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小臂上凉凉的,滑滑的,一摸一手?的水。
都说?夜里雾气重,凝在手?臂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不知不觉,在这里站了?一夜。
站到毛茸茸的月亮终于消失了?,太阳升起来。
电话还是没响。顾晓池心想,就算毛月亮消失了?,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可能永远不会消失了?。
她不该再待在这里了?。
顾晓池活动了?一下手?脚,走进客厅背起书包,准备离去。
唯独路过玄关的时候,脚步顿了?顿。
昨夜就是在这里,葛苇把她抵在墙上。呼吸的味道那?样近,近到顾晓池仿佛现在还能闻到。
然而到今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已经一切都变了?。
顾晓池关门离去,没再停留。
******
顾晓池本?以为这会儿?时间尚早,街上应该还静着。
没想到一从葛苇家?的低密小区走出来,走到大马路上,才发现已经这么热闹了?。
打扫街道的人。赶着去上班的人。送孩子去补课的人。
顾晓池背着书包,觉得脚步有点飘。
满脑子还是昨夜那?轮毛茸茸的月亮,此时走在阳光下,暖烘烘的太阳光照着自?己手?臂的感?觉,有点不真实。
小臂上昨夜的水气,已经完全蒸发掉了?。
顾晓池路过一个早点摊,脚步停了?一下。
脸圆圆的老板娘,在炸同样圆圆的油饼。
面糊凑的一个圆,本?来软塌塌的,一进油锅,却突然有了?精气神。
滚两圈,被激发出无限的香气,变得有形,焦脆,金黄。
旁边磨豆浆的机器呜呜呜的响,散发出香甜的气息。
顾晓池看着,觉得这烟火人间的感?觉,好像稍微。抵消了?一点昨晚毛月亮带来的不安感?。
老板娘发现有人在看她,一抬头?,见是一个年轻姑娘,长得挺好看,傻愣愣的在盯着她家?摊子。
老板娘热情招呼:“姑娘,坐下吃点儿??”
她一边说?一边干活,手?脚麻利,老长一根筷子,从油锅里接连捞出好几个油饼,串成?一串。
顾晓池听见招呼,走了?过去。
老板娘看着姑娘走过来,放下书包,在桌边坐下,脸上的表情还有点愣。
也不问她吃什么了?,直接一杯豆浆一个油饼,经典套餐呈上来,还冒着热气。
她跟顾晓池说?:“吃点儿?,姑娘。吃点儿?就有精神了?。”
顾晓池直到这时,才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赶紧埋下头?,喝了?一大口豆浆。却好烫,没想到这么烫,烫得她感?觉口腔里的粘膜都破了?,一阵生疼。
鼻腔里的酸涩好不容易被掩盖下去,却又因口腔里的这阵疼,冲的眼?圈都红了?。
放下碗的时候,顾晓池眨了?眨眼?,才发现对面坐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菁姐。”
韩菁点点头?:“吃早饭啊?”
很日常的招呼。
日常到这样的一个早上,好像只是人生里平平无奇一天的一刻,不会改变任何人今后人生的走向。
顾晓池愣愣的点头?,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韩菁说?:“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直接过来看看。”
她在医院待到天亮,乔羽观察了?一夜,确认没什么大事了?,她才走。
顾晓池说?:“哦,对不起,手?机扔书包里了?。”
还关了?静音。不然放在口袋里揣着,总忍不住伸手?,一直一直掏出来看。
明知道葛苇不会再打电话来了?,顾晓池心想还不如断了?自?己的念想。
韩菁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开口:“葛苇她……”
“我知道。”
其实韩菁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还好顾晓池打断了?她。
顾晓池说?:“我知道苇姐是不想拖累我。”
“她觉得羽姐这种情况,她不可能跟我,跟任何一个人好好恋爱。”
韩菁叹了?口气。
顾晓池这小孩儿?懂事。可有时候小孩儿?太懂事了?,就让人心疼。
她都心疼,更何况葛苇呢。
她想起她离开医院的时候,葛苇在病房里坐着。
已经坐了?一夜了?,脸上的表情始终愣愣的,那?时太阳出来了?,但阳光没给?那?张脸带来一点血色,还是苍白?如鬼。
韩菁说?要走的时候,葛苇的嘴唇动了?动。
韩菁看着她。
“顾晓池”三个字,明明已经心里蹦到了?嘴边,葛苇忍了?又忍,到底也没说?出口。
韩菁看着她的脸色,特颓,大大的写了?三个字:我不配。
葛苇觉得自?己从此再不配靠近顾晓池了?。
关心她也不配,甚至连提起顾晓池的名字都不配。
葛苇觉得自?己就是个祸害。
韩菁叹了?口气,走了?。
她明明是最硬气的一个人,从昨夜到今早,却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气是替葛苇叹的,这时来找顾晓池,虽然葛苇没说?,她也是替葛苇来的。
顾晓池不接电话,韩菁本?来是打算去葛苇家?找一圈儿?,找不着的话,再去顾晓池的出租屋。
没想到车刚开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对着一早点摊发愣。
韩菁找地方停了?车,跟着顾晓池进去。
顾晓池的注意力像全在面前的豆浆上,看到她,还吓了?一跳。
韩菁又叹了?一口气:“还想吃啥?姐请你?。”
顾晓池摇摇头?说?够了?,韩菁就给?自?己也叫了?一套豆浆油饼,陪顾晓池一起吃。
她在医院坐了?一夜,浑身发寒,此时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下肚,出了?一身汗,才觉得活了?过来。
她又咬了?一口油饼,焦脆的,很香。
对面的顾晓池,明明也喝了?豆浆,吃了?油饼,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疑惑。
韩菁忍不住问:“怎么了??”
顾晓池满脸疑惑的问她:“菁姐,这豆浆甜么?”
韩菁不明就里:“挺甜的呀,怎么了??”
顾晓池又问:“那?油饼呢?”
韩菁说?:“也回甜。”
顾晓池脸上的神情更疑惑了?:“那?我怎么……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呢?”
韩菁差点哭出来。
顾晓池又喝了?一口豆浆,又吃了?一口油饼,迷茫的眨了?眨眼?,念叨了?一句:“是没味啊。”
韩菁看着顾晓池。
她觉得顾晓池太惨了?。葛苇也太惨了?。都说?不清她们谁比谁更惨。
明明这么好的两个人,明明互相这么喜欢的两个人,卷到这样一堆破事里,像卷到一团永不能靠岸的洪流里,非要把彼此越推越远才行。
韩菁本?想帮着捞人,但她没能行,估计谁都不行。
韩菁赶紧又喝了?一大口豆浆,她生怕自?己当着这小孩儿?哭出来。
顾晓池放下了?豆浆和油饼,没打算再吃了?。
韩菁站了?起来:“走吧,姐送你?回去。”
她这么强硬一人,最烦女孩子间勾肩搭背的那?一套,这时却主动揽了?揽顾晓池的肩:“回去好好睡一觉,会好的。”
“你?还这么年轻,一切都会好的。”
那?时的韩菁还以为,顾晓池会走出来的。
******
韩菁万万没想到,下一次她再见到顾晓池,会是在一家?疗养院里。
精神方面的。
韩菁往里面走的时候,遇到很多年轻的女孩子。
不像她想象的那?样,也不哭也不闹,很沉静的样子,由医护人员陪着,慢慢的走。
后来韩菁发现了?,问题就出在过分沉静上。
明明那?么年轻,一双眸子却沉静如水,如深潭,一个小石子砸进去都听不见响,直接被幽深的潭水吞没。
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丝希望。
韩菁想起记忆里顾晓池的样子。
瘦瘦高高,脸庞清秀。跟谁说?话的时候都特认真,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倔劲儿?。
韩菁又想起葛苇形容顾晓池的话:像清新的少女,又像冷峻的少年。
韩菁忍不住想,顾晓池也会变成?那?些?女孩的样子么?
一双眸子暗沉的,没有任何生机。
韩菁走进住院楼,填了?探视卡,就等着护士来叫。
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来带她去病房,很顺利的见到了?顾晓池。
说?实话,顾晓池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脸色也不差,还冲她笑了?一下。
主动跟她打招呼:“菁姐。”
韩菁点点头?。
韩菁坐在椅子上,顾晓池坐在床上,二人对坐着聊天。
顾晓池说?:“这里是羽姐介绍我来的。”
韩菁说?:“我知道。”
顾晓池又说?:“住院费也是羽姐帮我垫的,真是要多谢她。”
韩菁默默无言。
乔羽那?边的情况还好。
葛苇一直陪着,很快就出了?院,又到疗养院住了?一周。
葛苇申请了?陪住,还是整天的跟乔羽待在一起。
也许是内心有了?情感?依托,有了?安全感?,乔羽好得挺快的。
住了?一周,医生就说?想出院的话,回家?养着也行。
药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
由乔羽自?己判断,觉得情绪不受控制的时候,就吃两粒,觉得情绪平稳的话,不吃也行。
大部分时间乔羽的情绪都挺平稳,除了?有时见不到葛苇,会没来由的心慌一下。
其实葛苇走开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是去上厕所了?。
也许是心里知道了?葛苇就算走开,也会很快回来,渐渐葛苇不在的时候,乔羽也觉得没那?么心慌了?。
她主动跟葛苇建议:“你?可以接点综艺。”
长时间进组拍电影,葛苇觉得不放心,录综艺需要的时间不长,倒确实可以考虑。
她们总要逐步恢复正常生活,不能一直陷在心理问题带来的阴影里。
试了?两次,乔羽的情绪都控制的很好,也没心慌,也没吃药。
葛苇渐渐放心一些?了?,韩菁拿了?几个新剧本?给?她,她也慢慢在看着。
乔羽就是在有一次葛苇出去录综艺的时候,找到顾晓池的。
顾晓池在周骊筠的工作室里画画,并不难找。
她跟着乔羽走出去。
时值正午,太阳明晃晃的。
乔羽问顾晓池:“抽烟么?”
她摸出自?己的一包烟,抖了?一根给?顾晓池。
顾晓池接了?,抽了?一口。
乔羽自?己也抽着烟,问她:“还好么?”
乔羽不是有心霸占葛苇,她自?己也是心理问题的受害者,此时还巴巴跑来关心顾晓池,顾晓池想恨她,好像都没办法。
顾晓池也不知怎么回答“好不好”这个问题,又抽了?一口烟,有些?疑惑的问乔羽:“羽姐,你?这烟是不是挺烈的?”
“有点。”乔羽问:“怎么了??”
顾晓池想了?想:“那?我可能不太好。”
其实她情绪平稳,无悲无喜,每天还能提笔画画,连哭都没怎么哭过。
让她意识到自?己不对劲的是,她好像失去了?味觉。
从葛苇家?走出来的那?天开始。
豆浆的甜味她尝不到,油饼的焦香味她尝不到,现在烟的涩味她也尝不到。
什么东西吃在嘴里,都味同嚼蜡。
她有些?迷茫的问乔羽:“羽姐,我该怎么办?”
乔羽说?:“你?等等。”
她去找了?一趟周骊筠,问:“您觉得晓池最近有什么异常么?”
周骊筠很敏感?:“画画调的颜色,都是很暗的调子。”
乔羽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又走出去找顾晓池。
顾晓池一个人站在阳光下,明明尝不出味道,却一口一口抽着乔羽给?她的那?支烟,较劲似的。
动作却很机械。
乔羽走过去,擦了?擦顾晓池头?上沁出的薄汗。
“住院吧。”乔羽说?:“直接去住院,别再拖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作者君的剧透:虐归虐,其实从这时,小顾已经暗暗开始反击啦,有小天使能猜到的么?
另外,昨天好像又有小天使在其他地方帮我荐文了?感激加感动呜呜呜TAT,来自一个完全不知道如何让自己的文被更多人看到的卑微作者……
再另外,因为有一些新的小天使来看文,包括以前,会有一些小天使觉得小顾太舔什么的,我在这里还是统一说一下我自己的理解吧:小顾肯定不是因为穿越之前看了那么一眼,就一直拥有了一往无前的强心脏,而是接近苇姐、跟苇姐相处的过程中,两人产生了很特别的感情。苇姐像一个陷在沼泽里挣脱不了的人,碰上乔羽是她倒霉,碰上小顾则是她的幸运,可见人生还是整体守恒的。在我看来,这是一个两人携手克服阻碍的过程,小顾的努力,是她不断向泥沼里的苇姐、伸出自己的手,苇姐的努力,是不断克服自己此生最大的心理障碍、拼了命想去握住小顾伸向她的手,两个人都在拼尽自己的全力奔向对方,只不过小顾的努力是外在的行动,苇姐的努力是内心的挣扎,不存在什么舔不舔的。
当然,文既然写出来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解,这再正常不过啦。谢谢不同意见的小天使们,给我留评说出你们的感受,如果实在不喜欢本文的人设请及时止损,咱们山水永相逢下本再见嘞~=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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