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一扫日间的闷热,一路上芮齐心情愉快的哼着歌,依靠着稀少的亮光回到了咖啡屋,才正要进门,一个庞大的身影立即阻止了她。
“小姐,这么晚你上哪去啦?”
芮齐瞪着他:“你吓了我一大跳!”
“你若没做亏心事,又在怕什么?”
锺斯还挡在芮齐的面前,又重覆问了一次:“你去哪里了?”
“我,去,会,我,的,阿,那,达!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满意。”
“我说真的,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锺斯捉住芮齐的手腕:“说,洛桑呢?”
“她想见你自然会出现。”
“你是说她根本连见一面都不肯?她真狠心?”
锺斯顿时变成一个痴情汉了,连话都说的悲伤哀凄。
“我不想当传声筒,你们的事,我管不着。”
“你不管?那你何必再去见她?你分明助纣为虐!”
“随你怎么说,快放手,你弄得我很痛!”
锺斯放了芮齐的手,倾身对芮齐说:“我不会放手的,请你记住,除非她回来,否则我决不。”
芮齐以手相推,企图要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你这是何苦来哉?”
芮齐的抵着墙,很气愤锺斯一直往她迫近。
“不苦,一点都不,我很快乐!”锺斯又靠近她一点,胸膛的力道渐次加强。
芮齐气死了,觉得自己快被锺斯压扁了,锺斯还笑得出来,邪恶的笑意在他脸上绽放着。
芮齐勉勉强强的说了句:“你老师的!再不离我远点你就完蛋!”
锺斯本想退一步,又好奇完个什么蛋。他连脸都贴上了她,自我陶醉:“少骂粗口,你会更可爱。”
芮齐因为锺斯的戏谑之词决定行动起来,不再只做受压迫者,她举起膝盖就顶,抬起腿来就揣,顶得锺斯离即离她一步之遥,揣得锺斯痛得弯下了腰。
“我对你很客气罗!下次请你记住,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不止是用在开车上,你我也是。”
“我还小心轻放,内有玻离咧!你真是一点都不温柔呀!”
芮齐握紧了拳头,“知道就好,我今天忘了”仁慈“的请你吃手工馒头!”
“谢谢罗!但是你并不能使我改变心意。”
“我并不想使你改变心意,你固执的像个老头儿。有什么好劝进的,我才不去自讨没趣哩!我终于明白,洛桑的心情是怎么一回事了。”
“嗄?”
“没什么。”
芮齐正要转身走上楼去,楼上是她和洛桑的宿舍。
锺斯叫住了她:“喂!芮齐。”
那声调出奇的软,使得芮齐回头看他:“什么事?”
“以后我要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要跟着你。你别想逃离我。”
芮齐拍拍额头:“天!我造什么孽啦!”
“你早点告诉我洛桑在哪里不就好了吗?”
“你啊!早点对洛桑好一点不就更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回轮到锺斯要走了,芮齐在身后为他锁门。
锺斯真想大醉一场,他对洛桑的好,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做证,他对她呵护备至,宠爱的不得了,但是芮齐今天这么指控,使他懊恼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爱洛桑还不够?还不够好?
我给的你不要。你不要的,是我的爱。情难忱。
这让锺斯整夜思量难以入眠。
锺斯辗转难眠,想到必须面对亲友的频频追问,他从来就无法应付的,谁教锺斯的母亲是扬声器,自洛桑离开的那一刻起,就陆陆续续叔伯嬏姨特别关心起他来了。
“你老婆怎么会跑掉?”
“你怎么不把她追回来?”
为什么?怎么办?这种家族性的恐慌像一阵风似的袭上了他的心,虽然时间不长,但这种失落是被众人所加无与伦比的,确实令锺斯头疼的。再想到自己被芮齐当猴子耍,总是她横阻在其间,使洛桑有机会逃离自己,他真恨,为什么芮齐要多管闲事。
锺斯与洛桑这对壁人,所到之处谁不说他们是佳偶天成?谁不说他们是最绝配的伉俪,而今走到这步田地,锺斯在还不到中年,竟就感受到失婚族的悲哀,提前体验这种痛苦,也就难怪他难以承受了吧!
一个莫名跑掉的妻,让锺斯痛苦熬煎,他就像一头巨兽,在烈火里被烧灼着,一步一步的逼他走向几近疯狂的境地。
决意反击,是复仇,也是讨回公道。
锺斯思索良久,从床上坐起来,睡意全无的他,已经到了疲愈的终极,但他仍然目光炯炯,胸中彷佛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失去的男性尊严极待恢复,他经不起再次失去,他已经没有了自己。
清晨,纪君扬便接到锺斯的电话。
“公司暂时交给你,我决定留下来!”
纪君扬那头忧心忡忡,“留下来?老哥,公司怎么办?客户那边又怎么交待?”
锺斯的语气却十足轻松,“有你在我还要担心?”
“不是呀!老哥,你这么做根本就失常了嘛!你不常言天涯何处无芳草吗?又何苦单恋洛桑那枝花呢?你快回来把字签一签,你就解脱了。”
离婚求解脱?
“先看情况再说吧!你就当作我放大假吧!一切你作主,我充份受权。”
“是的,我只能遵命!”
锺斯的决定下的飞快,挂了电话以后竟也有如放下了重担,感到无比轻松,这好风好日,不出去走走实在辜负这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