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两位服务生敲门进来，手里分别托着菜盘。
“先生，女士，晚上好。”
服务生将香槟、前菜和奶油汤等轻放至两人中间，“请享用，主餐稍后即上。”
“好的，谢谢。”
“这是本店送给二位贵客的特色饮料‘甜蜜之月’。”其中一名服务生将两杯淡紫的饮料分别放到封易和林语面前，笑道。
呃……
林语看了眼封易。
她刚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服务生却又接着道：“今日本店所有情侣皆可享受88折优惠。”
嗯，情侣88折。
可以。
林语瞥了眼封易。
封易正垂眸，慢条斯理地卷着袖口，准备用餐。
她便吞回了想解释的话。
倒也不必如此较真。
服务生说完，又拿出打火机顺手点了烛台上的小蜡烛。
“祝二位有个浪漫美丽的夜晚。”
两位服务生微微躬身，便退出了房间。
林语将目光收回。
封易用勺子舀了半碗蘑菇奶油鲜贝汤，而后微微倾身，将汤碗放到林语面前。
“先喝碗热汤。”
林语微微一愣。
“……谢谢，谢谢封总，您太贴心了。”
封易不在意地点了点头：“不客气，没什么。”
林语边喝奶汤，边看了眼封易。
心里对他的印象发生了点变化。
没想到，杠精封总还有这绅士体贴的一面。
虽然不过是个非常微小的细节，但从他的身份来看的话，林语还是挺吃惊的。
菲意海岸西餐厅临近江边。
聂秘书订的这套房，视野极好。餐桌靠窗而设，林语两人坐在椅子上，透过落地窗往外看，能看见闪耀的灯光及一波江水，夜景美得令人迷醉。
房间里的音乐声轻轻柔柔的，既避免了封闭空间中未有交谈声时可能产生的空白尴尬气氛，又不至于影响到两人的交谈。
舒适的空气中，偶尔听见勺杯触碰声。
吃了几口前菜后，林语看了两眼“甜蜜之月”。
嗯，这应该是这里近来新出的饮料吧。
林语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甜中带着微微的酸。
还不错。
林语便又喝了好几口。
封易轻抿一口香槟，看了她一眼：“好喝吗？”
林语点点头：“嗯，不错。封总，您喝喝看？”
封易却轻笑一声，将自己那杯也递给她：“我不爱喝这种玩意。”
哦。
林语看着他手上的酒杯：“那，封总您爱喝香槟？”
“还行，”封易放下酒杯，“也谈不上很喜欢。”
“那封总您喜欢喝什么呀？”
封易垂眸，似乎思考了几秒的样子，才慢慢道：“红酒香槟喝一点儿，咖啡喝一点儿，茶也喝一点儿。”
“封总，您喜欢雨露均沾’？”林语脱口而出。
封易抬眸，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林小姐指的是这方面的话。”
林语捂了下嘴，而后才赶紧摆了下手，笑道：“当然是指这个啦，哈哈。封总，不好意思啦，我刚刚只是在开个玩笑而已。”
封易神色淡淡，只微微点了个头。
“封总，您平时爱喝什么咖啡和茶啊？我们云南的咖啡、普洱茶、滇红、花茶这些都很不错的哦。我国庆回家一趟，给您带点回来，怎么样？封总，您、不嫌弃吧？”
封易挑了挑眉：“林小姐约我吃饭，为的就是推荐你家乡的特产？”
“那倒没有……”
扣扣。
进来的服务生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将东西放好后，他们又快速地离开，将门轻轻关上。
因为这一打断，林语两人暂时也没再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在低柔的音乐中，他们慢慢享用了食物。
封易用餐巾轻拭嘴角后，便靠在椅背上，目光静静地打量着林语。
林语吃完最后几口牛排，又喝了两口饮料后，轻轻抚了抚肚子。
也不知是今晚气氛太好，还是食物太美味，她吃着香得很。
然而，等她抬起头，看见封易正投来的目光时，忽然囧了囧，对他干笑了下。
咳咳。
保持着点优雅的职场风范。
林语提醒自己道。
她抿嘴笑了笑，拿过一旁的餐巾纸擦了擦。
封易靠着椅背，十指交叉，下巴扬了扬。
“说吧，林小姐，你约我来吃饭，除了还卡，还有什么事想说？”
林语一听，立刻坐直身子。
还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为了你记仇给我穿小鞋的事？
不就是为了想跟你们集团合作的事？
林语清咳一声：“封总，是这样的。我之前也跟您自我介绍过，我是微微家居集团大客户事业部的。众所周知，贵集团实力雄厚，如日中天，就像我们仰望的一座大山。
作为贵集团旗下分支产业的下游公司，我们微微家居集团近年来发展得非常好，完成了无数成功的项目案例，在市场中口碑也很不错，不知贵集团能否给我们公司一个合作机会呢？”
封易挑了挑眉：“原来如此——”
封易顿了顿，又转而慢慢道：“不过，据我所知，现在市场上，实力与口碑皆可的家居公司，似乎也不少。”
“但没有哪家公司能像我们微微家居集团这样，在短短几年内公司规模、实力就能达到质的飞跃，”林语边说，边将自己准备好的资料从包包里掏出，递给封易，
“而我们成功的项目中，合作的甲方有相当一部分是国内非常著名的集团公司，封总，请您看一看。我们为他们提供了性价比最高的服务，他们的满意度是百分百……”
封易翻看了几眼，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
“嗯，还不错。”
他盯着林语，却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假如你是贵司的股东，想说服投资者投资入股贵司，该如何呢？”
啊？
林语一愣。
她以为，就算封易要问她，应该也是要问能给封叶集团什么服务、多少折扣/优惠等的问题。
她沉思了一会儿，才回道：“我们微微家居，近四年的年利润增率大概分别是15%、29%、32%、48%。直到今年，我们在国内的实力已经飞跃到前五名，以此发展趋势，相信我们未来的前景更加客观。
我们有自己的生产线，有自己的目前极具竞争力的品牌，比如XX木门、XXXX衣柜系列，也跟国外很多优秀品牌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比如品牌XXX……
此外，我们的战略方向也紧随时代方向，目前精准修和全屋定制家具两条最主要的路线都走得很稳，B端市场和C端市场都抓得很紧……
……
不管是从生产力、产品竞争力，还是从渠道和企业利润来说，我们微微家的发展前景都大有所为，具有非常可观的回报率。
封总，您觉得呢？”
封易目光专注地看着林语，盯着她认真陈述的模样，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等她说完最后一句，才移开视线，眼皮微敛，微微点了个头：“嗯，还行。”
嗯，还行。
虽然封易的语气很淡，但林语却忽然有种被老师表扬的错觉。
怎么回事？
竟有种莫名其妙的开心感。
林语微微一笑。
“那，封总……您觉得，可不可以给我们微微家居一个机会呢？”她小心翼翼道。
封易敲了敲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语期待地望着他。
封总眼是眼，鼻是鼻，此刻好像比上一刻更帅了些。
林语哈哈想着。
封易低头看了眼手机，而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抬眸，回看了林语一眼：“合作的事……再说吧，暂且不谈。”
啊？
林语眼中立刻露出了失望之情。
心情从惴惴不安的云端掉到了硬邦邦的地底上。
好疼。
封易瞧着她这副表情，又慢悠悠地说出了下一句：“不过，我个人这边倒是有个项目……”
林语眼睛一亮。
“您的项目是指？”
“我先考虑一下，国庆之后再说。”
“好的好的，不管是什么，都请封总您好好考虑。只要您愿意将项目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好，绝对让您满意的！”
跟封大总裁处好了关系，那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合作吗？
天哪！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声音。
林语侧头望去。
只见江对岸的上空，有无人机阵列正在表演着什么。
灯光闪耀，衬着夜空的黑，看起来很美。
林语他们这个房间，刚好正对着阵列的方向。
空中左侧先是出现了【Feng】字，然后右侧又出现了【Yu】字，接着中间出现一个【love】。
连起来，就是【FengloveYu】。
然后无人机又表演了一遍，翻译出中文名，演示成了【风love雨】。
咦，无人机表白？
啧啧，真土豪。
林语托着腮帮子，静静地看着。
接下来，无人机又表演了【似风】、【似雨】、【春风化雨】等词语，以及男女面孔轮廓对视、微笑、牵手等场景。
它们全程围绕着“风”和“雨”这个两个主体来表演，颜色也随着表演而不断变幻。
哇，漂亮，生动！
正当林语看得有些入迷的时候，封易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林小姐喜欢看这个？”
林语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嗯，挺好看的啊。‘风’爱‘雨’。封总，这肯定是名字里带了‘风’的人在跟名字里带了‘雨’字的人告白。”
“是吗？”
林语点头：“应该是吧。封总，难道您不觉得，这个很浪漫吗？”
“不觉得，效果一般般，”封易看了眼无人机的方向，淡淡道，“庸俗、幼稚。”
林语：……
“封总，您说得对，爱情本来就很庸俗，很幼稚，但又很浪漫，很美好，难道不是吗？”林语假笑。
你个杠精。
“嗯……有点道理。”
林语：？
咦，竟然不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