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当一切事物在夜色里只看得见隐约的轮廓,那幽静深山的半腰处的灯火通明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一座古老的建筑,四角被柱子高高的撑起,并向上弯成月牙的形状。房子的周围开满了娇艳欲滴的蔷薇,花的芬芳不断地随着风飘散。大殿内,一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男子高坐在用狐裘铺垫的椅子上,乌黑柔亮的长发随意扎在脑后,顺着优美的背脊滑落在地。他细白纤长的手指轻抚雪白柔软的狐裘,漫不经心的把玩指上的血玉扳指,顾盼之间,风华尽现,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阿邑冷哼一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完全并不把高坐上的那个气势逼人的男子放在眼里。
“古邑,好久不见了。”
男子微启薄唇,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站着的黑衣男子。
“是啊,雪隐,好久不见了。”
黑衣男子双眼直视雪隐道。
“我说古邑,才一百年不见,你就苍老成这副模样,可真让我心疼啊!”
雪隐勾起嘴角,伸手将一缕垂下的发丝拢在而后,如此平凡的动作,竟被他演绎成一幅优美的画卷。
“收起你虚伪面孔吧,我不是她,不会被你伪善的面孔所迷惑。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拐弯抹角,惺惺作态。”
古邑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扎进肉里,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那好,我好歹也是雪族的王,古邑,现出你的真身来和我想见吧!”
古邑没有拒绝,他的周身泛起一圈白色的光晕,顷刻间,一个衣作深紫色长袍的俊美男子挺立于前,完全不同于雪隐的妖媚,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俨然一个翩翩佳公子。
“不愧是月族的第一美男子,怪不得月族的女子都为你痴狂。”雪隐的眸中倒映出紫衣男子挺拔的身影,轻笑一声,薄唇吐出一句赞美的话语,这话中的讽刺之意尽显。
“我已经在你面前,有什么事快说!”古邑不理会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只想尽快办完事情好回去守着他的珈洛。
是啊,所有的女子都为他疯狂,唯独她不是。呵……古邑的嘴边浮起一丝苦笑。
“那好,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要带她回去。”雪隐收起之前的那副慵懒模样,一脸正色的看着古邑,声音里带着容抗拒的威严。
“不可能”古邑立刻回绝,语气同样的坚定。
“古邑,她是我的,从前是,现在是,永远都是,就算你在她身边又如何,她眼里没有你,这是不争的事实。”
雪隐残忍的揭开古邑好不容易藏起来的伤疤,冷眼看着鲜红的血液从伤疤不断地涌出。
“纵使她心里没有我,我也不会把她让给你这个恶魔!”古邑强忍住从心里传来的阵阵刺痛,再一次厉声拒绝雪隐的要求。
“呵,阿邑叔?古邑,你倒真能忍受洛儿叫你叔叔,难道你想让洛儿一辈子都叫你叔叔?”雪隐起身,走向古邑,站定在他面前,眼神冰冷的直视他,“我是不是该同情你,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却只能以叔叔的身份面对她!恩!”
雪隐起身,走向古邑,站定在他面前。他说的每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毫无留情的刺入那已经血淋淋的伤口。
古邑踉跄的倒退了一步,手掌紧紧地捂住胸口,仿佛这样心口的疼就会减少一点。
“不……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你带她走……这样只会害了她”
一股腥甜冲上喉咙,古邑连忙死死的捂住嘴唇。
“害了她?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雪隐的双眸迸发出凛冽的寒意,“古邑,我劝你,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你斗不过我的。”
“雪隐,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还想怎样?!”古邑双目赤红,近乎疯狂的大声质问他,鲜红的血液已顺着嘴角流出。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要珈洛,她是我的。”雪隐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做梦!我会带她走,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古邑气愤的一甩长袖,欲转身离去。忽然大殿的四周冒出无数个没有影子的人将他团团围住,是他的无影军,古邑心下大觉不妙,雪隐竟然出动了无影军,在整个镜域所向披靡的无影军啊!他无心多想,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阴冷的地方。古邑双手握成拳,作出备战的姿势。
“全都退下,让他走。”雪隐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传来,无影人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邑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大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个男人从柱子后走出来,恭敬地站在雪隐身前。
“王,就这样放他走,以后恐怕”
“御空,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太高估了他?”雪隐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足够让世间的一切顿时都失去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