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堂慧点燃烟,从嘴里吐出一连串白色烟雾,她眯着眼看着专注开车的叶云色,问“宸北说你不抽烟还闻不得烟味,是因为气管不太好,有这回事吗?”
叶云色微笑道:“这都是以前的毛病了,这几年治也治得差不多了。”“难怪离我这么近也不见你皱一下眉毛,”藤堂又吸了一口,偏过头去。
她的脸映在车窗玻璃上,不断倒退的楼宇像是这幅画的底色,画中那美丽的五官,化着让人可以忽略年纪的妆,还有精致的发型…她忽然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厌倦,狠狠地吐了口烟。“怎么了,藤堂姐?”
叶云色问。“没什么,”
藤堂冷冷的说“其实人生就那么回事,以前以为无论如何也受不了的事、做不了的事,事到临头也就都能受了,做了…看在眼里也不觉是奇怪事了,对不对小叶?”叶云色微笑说“对。”“你一定认为我不该把你带出来吧?”
藤堂语气一转“你一定还在想着用什么法子劝宸北不要碰那个男孩子,是不是?”叶云色不反驳,一笑说“藤堂姐总是这么了解我。”
“可是你也太不了解宸北了。这么多年来,他看上的东西,哪一样到不了手,这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怎么还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傻事?”
叶云色控制着车速,轻易超过前面的现代,淡淡的说“那孩子只有17岁,住在旧金山的亲戚死了,连国都回不了,为了这才进的夜雪。”
“切,真是老套,好像这年头出来卖的不是为了救人就是为了还债,多么伟大的情操。”
藤堂讽刺的说“我打赌他现在肯定和宸北滚到床上去了,你要是还留在那有什么意思呢?”“所以我才送藤堂姐回家啊。”
叶云色笑道。“那好,我现在又不想回家了,我想去喝酒。”藤堂把脸转回来,正色说“你陪我去喝酒。”
叶云色有点为难“这不好吧,宸哥吩咐我送你回家,中途要是转到别的地方去,他一定会担心你的。再说老爷子也是。”
藤堂冷冷的打断他“少废话,他们关不关心我我会不知道,你要是敢不陪我去,我现在就把你压倒在车上。”
她向叶云色倾了下身,叶云色苦笑道:“别闹了藤堂姐,我不会喝酒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吧,你要是不想回家,我陪你去喝茶好吗,有一家很不错的中国茶艺馆,会烹制功夫茶的。”藤堂击中叶云色死穴,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神情“好啊,”
她笑着说“不过要你请客,我包里的钱都被我赌光了,下次见面我可以还给你。”“好吧,请客就请客,你不要点太贵的就好。”
叶云色笑着调转方向盘,车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夜色中越驰越远。
殷宸北带着梁冉翻了个身,尽量减少自己压在少年身上的体重,梁冉紧紧的攀附着他,在不能忍受的痛楚中微微呻吟。
殷宸北看着他濡湿的头发,迷乱的眼神,心底一阵恍惚,脱口叫道:“小叶”…但他这个“叶”
字尾音太轻,梁冉模糊中只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轻轻的应了一声…藤堂慧坐在着这座很中式的茶馆里,一口一口呷着苦涩的,浸着绿叶子的茶水。
她实在对这种东西兴趣缺缺,苦着脸看叶云色,却见他眼帘微垂,神情很放松,嘴角上的笑也不像往常那么的程式化。
茶馆里的中国民乐奏得叮叮咚咚,一派行云流水,但对于她这种自小在西方长大的日本人来说,听这种慢条斯理的音乐实在是种折磨,她宁愿去听街头艺人的重金属和摇滚。
咬牙忍了忍,又忍,终于忍无可忍的探过身子问“姓叶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走!”
叶云色睁开眼睛,微微做出奇异的样子,道:“藤堂姐,你这句‘姓叶的’说的很中国化啊,是宸哥教你的么?”“少废话,我让你请我喝酒,你跑到这里故意捉弄我吗!”“藤堂姐,你冤枉我了。”
叶云色品尝着铁观音,浓密的刘海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扫过温润的额头,他的声音难得的带了种怀念的情绪“藤堂姐,这个地方对于你可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对于我,却像是家乡一样让人留恋。
就像这里的竹茶几,瓷器,还有墙上的对联…你听这里的音乐,不觉得它像大自然的天籁之声吗,有着云朵和流水的声音…”
藤堂眨了眨眼,她看着叶云色细瓷样白净的脸庞,烦躁的心里微微涌上一股宁静。
“还有这些陶土烧制的茶具,我嗅着它的味道,就好像还留在中国一样…我烦闷的时候喜欢来这儿,你看,他们每一个人都说着中国话,除了招待生之外,每个人说的都是中国话…”他微笑着说“真亲切。”
藤堂慧轻轻叹了口气“小叶,我真不知道,原来你也有喜欢的事情。”叶云色笑道:“我也是人啊,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事物。”“那你就要小心了!”
藤堂神色一敛,冷冷的道:“你在乎的往往会成为让你致命的,宸北是一个多会抓人弱点的人,如果你有一天对他不忠,这些落在他手里的弱点就足以害死你。”
叶云色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微微停了下,过了一会儿后,他抬起头,向藤堂露出温柔的笑容。“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拿起手袋,一只手拉住叶云色,懒洋洋的说“我腿酸,小叶,你抱我。”叶云色好笑的看着她,点了点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办点小事,回来再抱你。”
他放开藤堂的手,向临座的坐位走去。那里坐着两个年轻华人,点了一壶茶和两样点心,看衣着穿戴也是颇有身份的人,叶云色走到桌前,伸指敲了敲桌子。“对不起,打扰一下。”他客气的说。坐中的一人抬起头看他,问:“有什么事吗先生?”
叶云色微笑着道:“请把您身上的袖珍摄像头给我,好吗?”那个人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摄像头。”
叶云色的声音还是很客气“还是不要再隐瞒了,我不希望对两位动手,只要你们肯把摄像头交给我。”“没事了。”
他掸了掸手,那两枚摄像头消失在他掌心中,他走回去挽起藤堂,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得逞后的笑意“这种把戏我十五岁以前就练得纯熟无比了,记得下次不要跟踪我们。”
一面说,一面和藤堂慧并肩走了出去。殷宸北的一支雪茄抽了半只,玄关处才见到叶云色的身影。
他的大衣搭在手里,一只手还掸着肩上落的薄雪,偶一抬头,他显然没料到殷宸北这个时候还坐在客厅里,不禁有些吃惊“宸哥,还没睡啊。”“怎么才回来?”殷宸北皱着眉说。“藤堂姐想喝茶,我陪她去了一趟。”
他走进客厅,把口袋里的摄像头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微笑道:“路上遇到两只苍蝇,被我搜出了这个。”
两个摄像机做工很精巧,殷宸北扫了一眼,淡淡的道:“眼睛还是一样的利啊。有什么东西明天再看吧,今晚先休息。”“好。”
叶云色点了点头,转身向自己房里走去。殷宸北在他身后说“小叶。”叶云色停下了脚步。殷宸北抽了口烟,指了指楼上说“上去睡吧。”
叶云色站得笔直的背脊忽然一僵,他没有开口。殷宸北已经起了身,趿着鞋向楼梯走去“你是先去洗澡,还是先在楼上等我?我知道你累了,其实不洗澡也没关系的,我也不嫌你。”
空气里弥荡的情欲气息还没有散净,揉乱的地毯和半掉的窗帘无一不见证着刚才是怎样激情如火的场面,叶云色咬了咬嘴唇,说“宸哥,梁冉呢…他…”
他想说他还没有满足你吗,这句话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殷宸北好笑的回头看他,道:“你该不会认为一只雏就可以满足我了吧。”
叶云色牙齿咬得更重,他低着头,尽量不让殷宸北发现自己内心的挣扎。殷宸北已经踱上楼去,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半晌,终于闭了闭眼,慢慢的走上了楼。
殷宸北果然已经准备好在卧室等他了,他睡袍的下摆敞着,露出结实健美的大腿,叶云色心底一片混乱,脸上惯有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乎失措的僵硬感。殷宸北道:“你快着点,磨磨蹭蹭干什么。”
叶云色又站了片刻,终于走到床上坐下。殷宸北伸手揽住他的腰,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沁凉气息,心中动情,慢慢探过去吻住了他。
叶云色被动的承受着,放在身侧的双手用力的握成了拳。殷宸北抚慰着他的紧张,引导他躺在自己身下,他吻着他的额头,眼睫,脸颊,以及颈项,一边伸手解他身上的纽扣。
叶云色不能自抑的开始发抖,薄汗从他身上浸出,原本纤细却结实的四肢开始变得绵软,可以轻易的摆成殷宸北想要的姿势。
这时的叶云色已不再是叱咤旧金山黑帮的小叶哥,他柔软得让人心疼,也在最大程度上刺激着男人的征服欲,殷宸北一边把吻落在他渐渐裸露出来的上身上,一边在他耳边喃喃安慰,顺手抽去了他的腰带。
叶云色姣好的身体曲线流畅而细腻,纤细的腰肢让他看起来份外单薄,当殷宸北扯下他长裤的时候,他身子一个哆嗦,试图要抓住了殷宸北的手“宸…宸哥…”
他吃力的说,这已经是一种哀恳的声音了,然而殷宸北在激情当头的一刻直接把它理解为催促。“你乖一点,我马上就来。”
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润滑剂,拧开了塞子,叶云色被他一个大力翻过了身,他用身体压住他,手肘抵住他瘦削的腰上,一面放肆的亲吻他光滑的背脊“这真是个好姿势,”他喘息着说“宝贝,我马上就让你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