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家总是小气些,说两句妄语就能恼了起来。
那些粗汉们偏又是喜欢逗耍人的,见银杏这般,更加大笑起来。
伴左右的两个护卫自然也要上前,护着灵儿和银杏,双方这就闹了,眼瞅着要打起来。
“是与不是,问说书的,或者找个病人来治治,便知道了,何苦要吵?”旁边一直不动的少女开了口,端茶小品,半点不为吵闹所动,很是自在。
她那表情淡然,与面前争闹相比,越发让人注目。
好生俊俏的小娘子啊!长得这般美属实罕见。
“小娘子,你会?”粗汉笑问,那双眼上下打量。
护卫挡在前头,一副要抽出腰间长剑干架的样子,婢子也是横眉竖目。
“滚一边去,再敢对姑娘无礼,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小娘子,遭人调戏了。”
有人在楼上瞧着,摇头笑道。
四处都有人看着,鬼市最不缺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想看这小娘子如何做。
别人家的小娘子被这些粗野汉子笑闹,大抵要哭出来。便是男子,被这般也会生气。
可这少女端端坐着,默然品茶,丝毫不被影响。
“这是哪家的姑娘?衣着看似普通素净,但可不像正常人能穿的,那料子极好。”
“边上婢子的衣着,也比普通人家的要好得多。”
“是富贵家的女儿。”
晏臻放下茶杯,抬头看上头说书的:“如何?”
她声音清脆,语调平顺,只是一眼便有让人说不出的感觉,像是面对一位智者。
不过个女子,还是个小女子,竟能让人有这般错觉。
好不简单啊!
“喂,老头,我家姑娘问你话呢。”护卫喝道。
失神的老者回神,忙咳了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颇有万众瞩目之感。
“咳,这……确然……如此。”说书的摸着胡须,说道:“小娃儿所言极是,惊厥取穴人中、合谷、内关、太冲、涌泉、百会、印堂。可止抽搐。娃儿啼哭,给糖便可。身体不适消弭,便无甚不舒坦,糖水饮之。身心皆舒畅,便安心睡了。”
果,果然如此?
这小娃儿竟,懂得医理?竟知道治病之事?
“灵儿,我们回去吧?”晏臻拉过灵儿的手,笑问道。
被人笑了一通,灵儿已是不开心,嘟着嘴点头。
“回去。”
“嗯。”
人这就走了,得了叱驳,让汉子无言以对,却不做半点羞辱。
“好教养!”一人叹道。
这人的对面,站着的青衣公子笑了,摇着扇子说道:“是好教养?还是不屑?”
“不管是不屑,还是教养好都无所谓,这姑娘倒是……很让人在意啊!”
“去查一下,是谁家的女眷。”
“是。”有小厮应声,着人跟去了。
多么,奇妙的女子。
或者说,奇怪。
自然,晏臻不知道自己在鬼市一角的茶馆听书,也能让许多人注意到。
更不成想,竟还有人要打听她的事情。
不过,知道也是不在意的。
只是没想到,回到家中,反倒又听了大事。
京中,竟又死了个姑娘。
那姑娘是城东府一个小户人家的闺女,也是年十五,长得不错。
傍晚时分死在屋里头,家里人喊她用饭,推门进去那姑娘就躺在桌上,衣服大半都被扯了,两手上全是刀痕。
“致命的,是她脖子上那一刀。”晏相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