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马车停下来,李大人这边也停了。
“郡主怎么了?”
“不知道。”幕僚摇头。
茅屋棚,有很多干的泥土堆起来,磊成高高的一个小山丘。
看到墨无言也过去,李大人也跟着下马。
“三殿下。”
泥丘四处都是,堆起一个个的,还有不少坑。
走进了,四处看去才发现,这草棚的周围都被人工挖起了好多深井。
边上,是两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孩,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在井里的老者。
两人在底下挖,小孩在上面接竹篓里的泥土。
“你,你是谁?”大的小孩听到声音回头,看着晏臻问道。
他们嘴唇干裂,衣服都是破的,脸上也都是脏兮兮的泥土,靠近了,能闻到因为长久不洗散发出来的恶臭。
“二蛋子,谁?”低下的人听到孩子的声音,慢抬头看。
但太阳刺眼,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爹,是个……”
“是个漂亮姐姐。”孩子说道。
都看着干干净净,穿着素白衣裙的人。
“什么?”两人一听,大感不妙,忙拉着垂井的绳子上来。
当两人看到站在草棚边上的行队,都吓了一跳。
“你们,为什么不去河边?”晏臻看着他们问道。
在这里挖井,干旱了几个月的訾洲,怎么挖的出来水源?
若是水井里有水,也不至于闹那么大的饥荒。
“什么?”老翁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
中年男子心疼老父亲,站在阳光下帮他挡太阳。
“我家姑娘问你们,为什么不去淮河边避难?或者去大湖边上?”银杏说道。
这话一出,中年男子摇头,说道:“去不了。”
“且不说这地方是我们祖辈传下来的,断不能弃了去那么远的地方移居,如今,淮河和大湖都被大户人家和一些官府帮派什么的占据了去,我们这些百姓,最多只能……去打点水,还得给银子。”他说道,觉得心里疲惫委屈,掉下泪来。
“那些个没良心的,都把地方霸占了,让人看着不让我们靠近,不给银子就不让我们打水。”大孩子说道。
“唉!”老翁摇头直叹息。
晏臻默默听着,李大人他们也听到了。
“竟有此事?訾洲知府呢?”他问。
“没有知府的授意,谁敢这么做啊。”男人说道。
“我们家只剩下这几块地和房子,最后的一把铜板也让内子拿去取水了。如今,只能期望挖到水源了。”老翁笑道:“撑过这个大旱,一家子平平安安,来年也会好的。”
这一家五口,即便面对天灾,依旧对生活抱有期望。
晏臻转头,对银杏说道:“拿些吃食和银子来给他们。”
“是。”银杏去取了,塞给老翁:“不多,希望你们能扛过这个大旱,王帝陛下英明,这个旱灾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谢谢恩人。”四人对晏臻跪下。
晏臻没说话,转身回马车去了,即便南方,这么大的太阳晒着,冬日里也有些热。
“好好的,用这些东西渡过这段时日。”银杏又道。
给了食物和一点银子,行队继续前往已经看得见的訾洲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