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妹妹的豁达和无畏的模样,晏宝却是考虑得比较多的。
夜里,晏宝便问了父母此事。
晏相爷自有打算。
“我们晏氏一族,每一代能荣耀不衰是因为什么?”晏相爷问道。
晏臻略一思索,说道:“忠。”
晏相爷便笑了,倒茶抿了一口。
晏臻聪慧,晏宝也是极聪慧的,说完这个字,便懂了父亲的意思。
她之前想不明白的害怕的那些,都没什么了……
“阿爹,我明白了。”她说道。
“不恃宠而骄,做实事,忠一人,便可。”晏相爷说道:“祖辈的祖训便是如此,谁是天子,便是我们晏氏一族辅佐的人,除了天子没旁的人。”
因为忠于天子一人,谁拉拢都没有用,便能得到天子最大的信任。
晏氏一族辅佐天子,帮天子做事,天子便会佑晏氏一族繁荣昌盛。
人不贪多,不去肖想无用的东西,有了满足之事,便坚不可摧,便不会惹祸。
“只要我们晏氏一族祖训不变,初心不改。”晏相爷看着长女,说道:“安安稳稳过日子,便是最好的。”
“是,女儿明白。”晏宝心里得了开解,脸上的笑容也多几分灿烂,笑道:“臻儿本事,我这个做阿姐倒是不放心起来,未免太不信任自己的妹妹。”
“你是关心则乱。”晏夫人笑道。
晏宝摸摸鼻子,笑了。
关心则乱也好,统归也是担心高太傅一脉的人记恨臻儿。
晏臻夜里睡觉,服了一粒墨无言给的药丸,休息半刻之后腹痛又减轻了许多。
执笔,她练了一个时辰的小篆,这才放下,洗手去睡觉。
锦竹看着屋内的炭盆,加了几块银碳,说道:“也不知道银杏到哪儿了。”
银杏体弱一些,和墨无言的侍卫刀砌在后头,如今怕是快到中州城了。
晏臻翻了翻身,拉紧暖被说道:“你自去歇着吧。”
“我去看看暖墙的火烧得如何,不然夜深姑娘要冻着。”锦竹笑说道,去看了后院的暖墙火口,老妇披着大袄子正打着瞌睡。
“你可注意着火,姑娘体弱畏寒,别让火息了,不然我找你算账。”锦竹说道。
老妇笑道:“自然好好看着的,我就打个盹,也不会太久。锦竹姐儿还不知道我吗,烧火没马虎过。”
这倒是。
这老妇每年春秋冬都烧着火墙,一直没出过岔子。
锦竹也就唠叨一句,从袋子里拿出一袋暖枣子,说道:“这是姑娘赏我的,你做事用心,我也是替姑娘谢你。”
“姐儿客气了,咱们相府是厚道家,咱们这吃穿用度没一处差的,出去只说我们是相府的家仆,都让好些人羡慕呢……”
相府的家仆小厮这个年,每个都得了丰厚的奖赏,日子过得舒服。家仆过得舒心,做事便用心,主子也便过得舒心。
但不是每家的主子家仆都过得如相府的如意,舒坦。
唐府这边便闹腾了起来。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唐家大房的一个小妾便气得在屋里低声的骂。
嬷嬷安抚着,说道:“许是后院的忘记了。”
“这冷的天,给的炭火都是湿的,生半天都点不着,好不容易点着了,全是烟,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小妾摔杯子砸盘子,哭道:“我这还怀着身子呢,这可是老爷的老来子啊……”
“小娘快别哭了,再哭可对身子不好……”嬷嬷忙扶着,又让婢子去主院喊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