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机会是你自己一手放走的,兰亦悬,我恨的不是你利用她,我恨的是你们竟然还派来死士,想要赶尽杀绝。”云戈月冷声道。
如果不是晏臻出现救下,如果不是兰亦悬利用。
云戈月叹了口气,开口赶人:“别再出现了。”
“我来找你,不是要说云栖的事情。”兰亦悬看云戈月说道。
云戈月皱眉,兰亦悬说道:“奈羅在缉查院的地牢里,我最近这段时日,一直在附近勘察,前几日……有人突然送来一样东西。”
听到奈羅的名字,云戈月一愣。
“这是不是你的?”兰亦悬把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个吊坠,看起来并不值钱,是梧桐树做成的同心锁。
云戈月猛的把同心锁拿过来,细细看。
“为什么会有这个?”云戈月问道,声音变得急切不淡定了。
“那人蒙面黑衣,身上没有任何特征,轻功极其了得,留下这个东西便走了,我们的人去追,并未追上。”兰亦悬说道。
其实他没说的是,这东西是直接送到暗杀门总部的,对方摸清楚他们的地方,还来去自如。
兰亦悬知道,他们惹上大麻烦了。
云戈月摸着同心锁,眼睛有些红了,不过她难过一下,很快收敛了心神,握着同心锁看兰亦悬。
“看来,你的动静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希望不要把我也曝露出来。”
想到此,云戈月便让兰亦悬快走:“不要再出现了,奈羅我自己会救。”
兰亦悬走了。
云戈月握着同心锁,眼泪终究还是掉了下来,他在那牢里还好吗?那些人有没有虐待他?
接下来的时日里,京城都过得太平,也不没有出什么大事。
传晏臻她们品德败坏不好的谣传依旧不变,但传得久了,也就索然无味,失了话头。
内阁司的大殿上,刚冒着雨雪匆匆赶来的高扬岭解下了大氅,用力抖了抖重新穿上。
有人看到他,上前做礼。
高扬岭还礼。
内阁司做的是辅佐之事,其他内阁司的大臣皆是如此,唯独高扬岭,只是担了个虚名,陛下并未让他上朝。
有人暗地里嘲笑,高扬岭都一笑而过。
这些个蠢货,以为他一时被降职便一直会如此吗?
高扬岭一点也不担忧,他是大皇子师,还是高贵妃的哥哥,大皇子的亲舅父,这些个蠢货有这样的外甥吗?有这样的妹妹吗?
“高学士。”有人对他做礼,便都各自忙去。
高扬岭走到自己的位置,拿了笔翻开书册,继续昨日未做完的事情。
“听说了吗?”
忽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
高扬岭扭头看去,又继续自己的事情,但也竖起耳朵欲听着。
有人问,便有人答。
开口的那人见附和了,继续说道:“方才我来的路上,听说晏丞相的女儿,静安郡主又病了。”
唉!
听到这话,一众人都凑了过去,他们是在内阁司的小官,负责编撰辅佐学士们的,便没那么多规矩,也就都走到一处。
听到是晏礼的女儿,高扬岭眉眼微寒,也认真听着。
“好些个大夫去看,沈太医听说之后又去了,如今还不知道什么模样呢。”那人说道。
静安郡主身有寒症,这些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初初那寒症便把京城的大夫都请了个遍。
没个所以然又自己好了,那些大夫都说不行,如今发作了还去看,就觉得行了?
“最好病死了。”高扬岭说道。
他声音很小,边上的人没听清,回头看他问道:“高学士,您说什么?”
高扬岭儒雅一笑,说道:“没,只是叹息静安郡主这么一个慧智灵秀的姑娘,竟患了这么一个怪病。”
“可不是吗,唉,还是个不好的命数,十八未到不能定亲,十八啊,都成老姑娘了。”
一人说,其他人便笑了,又笑又感叹。
高学士敛眉,说道:“不可妄议郡主,都散了。”
他开了口,小官们自然都散去。
高扬岭低下头,露出一丝冷笑。
静安郡主,也不过是个小儿……
静安郡主又发病,消息在内阁司传开,其他地方自然也传开了。
有人惊奇,有人淡笑之。
丞相府内,晏臻的暖阁几乎坐满了人,文尚书府的文娉和文夫人来了,永安侯府的唐语嫣来了,唐府的老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晏宝和晏夫人,灵儿候在床头,晏竹笙坐在椅子上往里看。
沈太医把脉看面色,又摸了摸晏臻的额头。
花白的胡子随着叹息微微一抖,说道:“还是如此。”
“沈太医,你再想想办法。”晏夫人说道。
沈太医点头,说道:“老朽自知能力不足,但自从知晓郡主身患寒症,便查找了各方古籍记载,然郡主体内寒症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朽只能全力以赴,寻找救治之法。”
晏丞相坐在儿子晏竹笙的旁边,听完这话面色很不好。
相府因为晏臻的寒症发作,连着晏相爷都未去上朝。
朝堂上,见晏相爷没出现,便有人欲弹劾。
大启帝瞧了眼说话的人,笑看着他说道:“嗯,你弹劾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这谈笑风生的表情,反倒让人害怕。
吏部尚书司徒麟一凛,却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晏丞相不事朝政,担其名不做其事,是为不作为。陛下,人有其职做其事,不因家而忘国……”
啪!
话还未说完,大启帝手里的折子打在吏部尚书的脸上,顿时满朝文武全部跪下,吏部尚书也跪下,瑟瑟发抖。
“静安郡主晏臻,病缠身卧榻不醒,身为人父,晏丞相告假陪女,怎么?得罪你们了?”大启帝站起来问道。
没人敢出声,晏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多少人是不敢说他半句的,更何况,晏丞相与天子君臣之情比常人要好。
吏部尚书在老虎嘴上拔毛,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身其职不做其事的是你。”大启帝站在吏部尚书的面前。
金丝绣面的靴子就在眼前,吏部尚书抖得更厉害了。
“陛下……”吏部尚书还要开口。
“闭嘴。”大启帝说道:“你身为吏部尚书,职责是什么你心里不会不清楚,春考在即,你不思春考之事,替朝廷寻才子栋梁,反倒在这里弹劾丞相?啧啧啧,司徒麟,你好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