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嫡女

作者:猫南北

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总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比如像容寻这样的人。

他名声已经臭了,却还觉得自己是一个体面的世子爷,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不能,容世子,你们请回吧。”左大人说道。

他如此直言,并不想多说。

“二表姐。”唐语嫣看着晏臻。

晏臻没搭理她,对左大人说道:“听闻张院长回京了。”

“是的,昨日夜里回到的京城。”左大人回答。

说着,左大人疑惑的看晏臻,问道:“郡主找院长是有什么事吗?”

晏臻浅笑,说道:“倒也不是什么事?”

左大人微微一笑,不再多问了。

晏臻要去找张院长,喝完杯里最后一口茶,便起身出去。

门口的人直接带路,把她带到张院长居住的院子门口。

到了门口,领路的侍卫便退下去了。

而此时,守在张院长门口的老仆对她行礼。

“郡主稍等,院长正在午憩。”

晏臻嗯了声,说道:“那我能进去吗?就在院子里。”

“当然可以,郡主自便。”

晏臻进了门,这小院倒是不错,一门一楼,有个小亭子,一方小池子。

池子里种了莲,养了几尾红鲤,红鲤倒也肥大。

她坐在池子边上,老仆送来茶水。

晏臻喝着茶,没等多久,杯中茶水还剩一半,张院长起来了。

看到晏臻时,他似乎很意外,说道:“郡主在我院子里等这许久,这是……有什么大事吗?”

晏臻笑了笑,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张院长一个忙。”

帮忙?

张院长看她,觉得有意思极了。

“你说。”他笑道。

晏臻起身,双手抬起郑重的揖手行礼。

这礼数做足。

张院长并不说话,承了她这个礼。

“张院长极意功已练至大成了吧?”晏臻问道。

张院长心惊了一下,说道:“你如何知晓。”

“猜的。”晏臻说道,目光直视张院长,说道:“我今日过来见张院长您,便是想请您看看我弟弟竹笙,可有练武之才。”

晏竹笙,新晋最年轻史无前例的特进小大人?

张院长微微一笑,说道:“他已是文之大才,又何必去学武。”

“学武并不耽搁学文,我弟弟小时候在武功上略有些基础,如今也才十三多一点,还未到十四的年纪。”晏臻说道。

“郡主这样想,那令弟也是这般想的吗?”张院长问道。

他受了晏臻的礼,教也没什么,然习武一途最怕强迫。

晏竹笙若是不想学,他便是用心栽培也于事无补。

听他此言,晏臻笑了。

“这个不用担心,他近来便很想寻一个厉害的师父。”她说道。

张院长听了直想笑,也明白晏臻早就打好了算盘,把他算得清清楚楚。

“那行,只要你把人带来,我便看看他根骨如何,是否适合练极意功。”张院长说道。

晏臻起身,再次郑重的施礼,正要告辞离去,张院长喊住了她。

“先别急着走,坐下,再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

晏臻重新坐下,果然不走了。

张院长好奇的是北上沿海岸的事情,如今人在,他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晏臻听他的问题,笑道:“这些,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说。”

“有话当直说,我便是知道什么,也不会把你给杀了。”张院长说道。

晏臻浅笑,也说道:“大概,便是能掐会算吧。”

这话倒是有趣,晏臻竟然还是个喜欢开玩笑的。

“如今,蛮夷人一直在侏儒岛集结,虽然一时攻不上沿海岸,不过被占领的几十个岛屿,损失惨重啊!”张院长说道。

东风东风,东风让大启的岛屿被蛮夷族人占领了去,那么,在失去那么多岛屿,还能让大启帝信之又信的,到底是什么?

不愿意说的原因是什么?

朝堂上,晏臻被那么多人弹劾斥骂,不单单是因为她一个女子上朝堂,更是因为让岛屿上大启的百姓撤退,是她的主意。

既然是她的主意,被怼自然正常。

可被如此多人怪罪,却不愿意说出是为何?

难道,真的只是女子妄言?女子妄言的话,大启帝又怎会与她一起胡闹?

“佛曰,不可说。”晏臻还是这一句话。

张院长笑了,不强求,放她离去。

人出了院子,走远了。

老仆上前,收拾桌上的茶具,问道:“院长,你为何答应她?”

“教她的弟弟?”张院长笑道:“自然是因为,晏竹笙是个……人才。”

人才是该文武双全,把能力发挥到极致,大启男儿自当如此。

晏臻出了缉查院,回到家中才发现唐语嫣就在家里等着。

她是晏家的表亲,是她的表妹,上门来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看到晏臻,唐语嫣上前,面上依旧笑容浅浅:“二表姐。”

晏臻进门,她跟着进去,锦竹伸手接过晏臻后面的披纱,边上的婢子已经把茶水端来,分别倒置在二人面前。

六月炎热,回来路上热得出来,晏臻去一旁的水盆洗脸,擦干净之后过去坐下,喝茶。

唐语嫣看她,笑道:“二表姐从烟国回来之后,越发美丽了。”

“你也是,越发风韵了。”晏臻说道。

少女变成女人,都有一个过程,而唐语嫣嫁人之后,气质等变化还是蛮大的。

唐语嫣哑了一哑。

晏臻看着她,说道:“有事?”

唐语嫣想到那不见了的孩子,却又无法开口,若是说出来便直接承认是她动的手,而不是那春蝉。

该死的是,他们又不能见到春蝉。

人不见了,谁救的?

唐语嫣怀疑是晏臻,在唐府的时候,那一切动作便让唐语嫣明白过来,晏臻到底是多厉害。

可是,她不明白,以前的恩怨,可到底是一家人,她有什么理由去记恨那么久?她娘为此已经付出了代价了。

便是一家人没有隔夜仇,为何要在永安侯府的家事上插一手,帮的还是那容里。

那容里与她什么干系?至于这样吗?

唐语嫣心里千思百转,愤怒直上心头。

“二表姐如今做了郡主,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儿了,真是威风。”她笑道。

嫉妒羡慕的语气,在在都是对晏臻的不喜。

她虽然笑着说,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嫉妒,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多好。

“还好,一般。”晏臻说道。

“昨日,在府上二表姐为何会知道这么多?还有那妇人……”唐语嫣问道。

面前茶香四溢,有风从窗外吹进来,让热度有多消散,舒适了不少。

晏臻说道:“谁知道呢?”

“二表姐……”唐语嫣皱眉。

晏臻看她,目光带着点怀疑:“嫣儿,你问这些,是在怕什么?”

“我,我怕什么?”唐语嫣被她看得难受。

“可是你在发抖。”

“我,没有……”唐语嫣手起手来,压制住颤抖。

晏臻摇摇头,说道:“嫣儿,有句话说的很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便有迹可循,没什么事情能完全掩盖过去。”

越说越恐怖,唐语嫣看着晏臻便觉得慌怕得很,没来由的。

明明她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些含沙射影似的话,装傻充愣便是了。

可只要想到娘惨死在庄子里,她们都在晏臻的算计之中,便背脊冒起一股子寒意。

“二表姐说的极是。”唐语嫣应声说道。

一口喝完杯里的茶,她匆匆告辞离去了。

晏臻抬手拉了拉袖子,起身说道:“打水,我要沐浴。”

悬壶居。

娟儿已经安置妥当,银杏把东西收拾好了,过去看到牧小公子正在发愣。

她在边上坐下,说道:“想什么呢?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