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嫡女

作者:猫南北

所以,晏臻永远都不会让墨无言,做出造反逼宫这样的事情。

墨无言沉默,并不说话。

看他表情,晏臻面色变得不太好,她抓住墨无言的手,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墨无言抿着唇,半响之后才摇摇头,说道:“没事。”

“不,你有事情瞒着我,墨无言,你当真有那样的想法吗?”晏臻拉住他,不给他松开。

墨无言争了两下,摇头:“你别多想。”

“不可以,阿衍,不可以。”晏臻摇头。

前世她已经做过一次了,虽然是为了救父族亲人,可到底是错的,最终也没能救成不是吗?

“臻儿,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墨无言说道。

做好自己的事情,然后他的呢?

晏臻根本不想墨无言去做,那样的事情是不好的,绝对不能做……

“我,不想你管。”墨无言突然说道。

“……”晏臻看他,慢慢的松开手。

她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墨无言不语。

不想要你管,不想,不想!

是啊!

她算什么,怎么能去管一个堂堂的三皇子呢?当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能得到他什么都敞开心扉,对你毫无保留吗?

晏臻,你别傻了。

“你,好好休息。”墨无言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晏臻退后两步,愣愣的坐在椅子上。

墨无言他,难道真的想当王帝吗?为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做这帝王?做帝王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晏臻头疼了。

墨无言回到府里,止戈立刻过来。

“殿下,消息已经送去了。”

墨无言挥挥手,止戈再次施礼,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关上,墨无言走到软榻旁坐下,两手肘撑在腿上,手挡住双眼。

好烦,好烦躁。

“殿下。”书房的门被敲开,刀砌站在门口,说道:“郡主让人送来了这个。”

“拿进来。”墨无言说道。

刀砌把东西拿进去,递给墨无言。

墨无言接过看,沉默不说话。

刀砌问道:“殿下,是跟公主吵架了吗?”

吵架!

并没有吵架,只不过是他想的跟晏臻想的不一样而已。

“你出去吧。”墨无言说道。

刀砌点头,揖手出了门,把房门关上。

止戈就站在不远处,看到刀砌出来,上前说道:“殿下心情不好。”

“从晏相府回来之后便是如此,大概是跟公主吵架了吧。”刀砌说道。

吵架?

公主是个很和气的人,聪慧灵秀,便是有什么问题也不会与殿下吵架才是,为何会吵架呢?

随后的日子,墨无言和晏臻都没有再见面。

外面的事情忙得热火朝天,晏臻时而与弟弟去缉查院,看弟弟练功,时而会与灵儿逛街市,或者在家中一呆就是一日。

官道上,马蹄得得震响,一队骑兵骑马飞奔而过,扬起大片的尘埃。

在路边避让的行人看这队骑兵,暗想这定然是某个大人物的兵队,好气派。

“吁。”

骑兵在茶舍前停了下来,为首一人走到茶舍外面一桌旁。

桌旁坐着个身穿暗红色里衣,外罩一件黑色无肩褙子长衫的男子,男子面容白皙,一双眼透出来的神态与普通人很是不同。

矜贵大气。

“二殿下。”那人单膝跪地,两手抱拳说道:“属下护驾来迟,殿下降罪。”

“二表哥,快起来。”男子笑道。

他眉眼含笑,显得很是亲热。

这便是在外接连好几次遇袭,如今终于办完事情,回京的二皇子墨城。

面前的男子,便是镇远大将军沈崇仁的二子,沈明渊。

沈明渊被二皇子扶了起来,两人这才不再用礼数那套,坐下来。

二皇子倒了茶水,推到沈明渊的面前,说道:“如今眼见就要回到京城了,怕是还有一次危险。”

沈明渊颔首,说道:“殿下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二表哥总是这样,跟舅父一样多礼数,这里又没有外人。”二皇子无奈说道。

沈明渊摇头:“且不能因为亲戚干系,而忘了礼数,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茶桌距离茶舍挺远,二皇子说道:“京中什么情况?”

“很平静,并未有任何波澜。”沈明渊说道。

“没有波澜。”二皇子沉吟。

沈明渊看他神态,皱眉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因为镇国公主之事,高氏一族受了大难,高扬岭一脉算是差不多废了。但还有高贵妃在,大哥这个人看似温文尔雅对弟弟们都很和气。”二皇子浅笑。

可是这心中,却淬了毒。

他摸了摸手臂,敛眉。

“殿下,伤口又疼了?”沈明渊问道,起身过去要看。

二皇子轻拍他的手背,笑道:“无妨。”

沈明渊说道:“如今掌握了证据,只要送到陛下的跟前,他便再也没有可能。”

“是啊。”二皇子笑了笑。

再也没有可能了,只是,他能不能活着进京才是真的。

夜里,外面刮起了大风,晏臻坐在亭子顶上,风吹得头发飘扬。

手里拿着短刀,她却很是惆怅。

把那封信给了墨无言,可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生气了?

自然是生气了,因为晏臻不想他去争夺皇位。

锦竹走了过来,站在亭子下方仰头看。

她看得难受,又后退了好几步,说道:“姑娘,姑娘。”

晏臻低头往下看。

锦竹笑道:“姑娘,奴婢做了烤肉,可要吃啊?”

“吃。”晏臻说道。

“好。”锦竹去了小灶,把烤好的肉端了过来。

“拿酒来。”晏臻说道。

锦竹啊了一声,这才想到什么,匆匆去地窖取了放在藏冰旁的冷酒。

拿着酒回来,晏臻已经在吃了。

“姑娘,可别多喝。”锦竹说道,一面倒酒。

“罗嗦。”晏臻说道。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口吃烤好的香肉。

她吃得爽快,近日里堵在心头的烦忧便都消弭了不少,舒畅了许多。

她起身,举着酒杯对着天上的将圆未圆的月亮,说道:“举杯对月且情怀,试问君心何处归?”

锦竹看着她一饮而尽,又把杯子伸过来,她忙倒上。

“好酒。”晏臻笑着闻了闻,又喝光了。

喝完了,觉得不甚畅快,走过去拿过锦竹的酒坛子,冰凉凉的倒是舒服。

“姑娘,姑娘,您这样伤身体。”锦竹要拦着。

晏臻回头冷冷看她,说道:“你,别烦我,回去睡你的觉。”

锦竹一愣,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她心情不好,如今已是生气。

她不会违背姑娘的意思,闻言说道:“那姑娘,我在门外,你若是有什么吩咐喊一声。”

晏臻没看她,只是坐下来默默喝酒。

古有云,人心之强大,无欲则刚。

无欲,无欲!

爱情也是欲的一种,因为渴求,因为在乎……

“墨无言,你这个混蛋。”晏臻一口灌下酒水,哭道:“你这个混蛋。”

“混蛋……”她再次说道。

她坐在凉亭的台阶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并未看到身后已经走进的男人。

墨无言看着她纤细的背,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喝着酒。

他心里不舍,难过。

“臻儿。”他走过去,蹲下来伸手圈住晏臻。

突然的拥抱让晏臻怔了一下,手中的酒坛落地,嘭的一声摔得粉碎。

“臻儿,对不起。”墨无言说道。

“你好几天不理我,好几天!”晏臻说道。

“我知道。”

“为什么?”晏臻问。

她扭头靠着墨无言的手臂看他,微微仰着的视线,脸颊红晕,已有醉态。

“为何?”晏臻再问。

墨无言抿着唇,半刻之后说道:“我……无法答应你。”

无法,答应!

答应什么?

便是那件事情吧?

晏臻咬着嘴唇,突然抬手一下掐住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