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如此说,可晏夫人总是觉得,女儿有秘密,她一直不知道的秘密。
可她不愿意说,晏夫人想问也还是忍住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晏相爷在看一套笔,晏夫人走过去,说道:“看这成色,是上品。”
“臻儿送过来的。”晏相爷笑道。
“南北商行的发展当真是快,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晏夫人说道。
“你近日以来的忧思过重了,还是不要多想,帮臻儿看着点商行便好。”晏相爷说道。
“我明白。”晏夫人莞尔:“你们父女两啊,都觉得我多想。”
“自然是看得出来。”晏相爷笑道,宝贝的把笔都收起来。
因天气甚好,不过是了几日时间,便有融雪的势态。
城门外,马车驱使到城门口,有人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拿了通关文牒给守城卫看,说道:“我们是陕州乔氏,差人看看。”
守城卫看了,果然是陕州乔氏族,还了文牒说道:“进去吧。”
妇人收好文牒,坐在车前,车夫驱马车过了城门,立刻便有人上前笑着攀谈。
“三姑娘,等候多时了。”迎接的人说道。
车门打开,掀开垂纱车帘便看到车内的少女,少女一张脸有些肥嫩,圆圆的眼睛,笑时脸颊有两个酒窝,甚是可爱。
“苏嬷嬷,我二姐呢?”少女笑问。
“二姑娘在侯府里呢,一切事宜备好,只等三姑娘到了沐浴梳洗暖身。”苏嬷嬷说道。
少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可快点,我很是想念姑姑呢。”
苏嬷嬷浅笑,跟在马车边走,一路前往城南去。
路边的一个小厮瞧着马车半响,迈步跟了去,看到马车在永安侯府的大门停下,好些人出来迎接,听着各自说话谈笑间的称呼,路过走远了。
晏相府中,寒冷的天暖阁里依旧热闹。
虽然融雪,从腊梅上落下来的雪水由白玉瓷瓶盛着。
腊梅上的雪自然融化,滴落下来未沾地的雪水有梅花的香甜,用来煮茶熬粥等皆是上乘。
锦竹并着几个小婢一边说笑着一边接这些雪水,门口,有仆妇过来,在院子里对锦竹浅笑。
“锦竹,二姑娘可在屋里?”仆妇问。
锦竹看到仆妇,将手里的瓷瓶交给旁边的婢子,一面过去问道:“有消息了?”
“嗯,人果然来了,刚到的。”仆妇说道。
锦竹点点头,自回到门口,唤了声。
屋内传来轻柔的声音,她掀开挡风的垂帘进去,看到晏臻坐在书案前写字。
“姑娘,人果然来了。”锦竹跪坐下来,小声说道。
晏臻嗯了声,示意她磨墨。
锦竹磨着墨,看晏臻画的山水画,配上了字,还有印章。
她看着笑道:“这个画,姑娘,要是裱起来一定很好看。”
“你想要?”晏臻看她问道。
锦竹一喜,笑问道:“姑娘这是要给我吗?”
“自然是。”晏臻笑道:“你觉得好看,便拿去。”
“那我自然是要的,姑娘,您都不知道,您的字画在外头能卖不少钱呢。”锦竹笑道。
“卖钱?”晏臻有些讶异。
“姑娘您果然不知这事。”锦竹笑道:“早前姑娘的那些练习等字画,周姐姐拿去了南北商行装裱,叫人看见了,便买了下来。”
晏臻喜欢习字作画,忙完了事情之后,都会画画写字什么的,那些纸张画卷自然不会丢了。
周巧月管事之后,也是经常查看暖阁的各种布置,再吩咐婢子们整理养护房屋地暖。
瓷缸里的画卷纸张,几案上摆着晏臻的那些字画是无用的,周巧月觉得很好,便挑选了几张精巧的,拿去南北商行装裱想挂在堂上观赏,却不想叫一些书生学女看了,喜欢便买了下来。
印章是晏臻的印章,字画周巧月卖得很贵,从开始至今卖了三幅。
晏臻了然点头:“巧月是个会做生意的。”
“所以,姑娘是送了个好东西给奴婢了。”锦竹笑道。
晏臻浅笑,收笔晾干,说道:“拿去商行叫人装裱好。”
“是,那姑娘,我先去了。”
锦竹出去之后,屋里没他人,银杏自然是回来之后便在悬壶居。
晏臻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婢子们还在收腊梅雪水,她抬手叫了个婢子过来:“去让马有才备马车。”
“是。”
婢子去告诉马有才,一面有人准备马车内的棉垫和暖炉,晏臻穿上大氅,戴上兜帽出去,上了马车,叫马有才直奔三皇子府去。
到了三皇子府,管家迎出来,再恭敬的迎进门去。
“殿下不再府中,出去办事,晚些才会回来。”管家说道。
晏臻微微颔首,说道:“我等他。”
管家应是,一面吩咐家仆去准备暖炉热茶等等。
澹台小小站在面前,说道:“人在烟国的东关城消失了。”
在东关城消失,能在东关城消失,显然是跟烟国有关。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墨无言沉默不语,澹台小小看他面色,说道:“人已经追查了,在东关城我们还发现了神教的痕迹,貌似公主的悬赏令,也是神教所为。”
“没有切确的证据还不好说。”
“继续查。”墨无言说道。
如今查到的东西越来越多,距离真相也更近了。
从雅阁出来,又去了缉查院,得到的结果仍旧是一样的,并不知道这些死士是从京城的哪座府邸出来的。
是个迷!
夜深人静,这些人悄无声息的出来想要杀人。
“陛下给我等的时日不多,再找不到任何线索,只怕我等……”左大人说道。
看他那模样,也是焦灼。
张长宗和林左使虽然不说,却也是同样的心情。
墨无言说道:“死士留存的时间很长,那么异样的调查不能在最近。”
他说完,又细细想。
张长宗等人也跟着想。
“如此多的死士在这京城之中,需要宽敞隐秘之地,而且必须是在……城北,这宽敞隐秘之地等闲的人不会进出,是大户之家。”墨无言说道。
左大人听他这样说,也想到了,忙接口说道:“甚至,有可能是……”
张长宗一巴掌打在左大人的肩上,左大人忙闭上嘴巴。
后面的话,不用说都知道的。
张长宗说道:“那么,我们知道如何做了,范围缩小的话,后面会更简单一些。”
墨无言点点头,起身离去了。
他一走,左大人摸了摸被张长宗拍得有些生疼的肩膀,说道:“院长,你这巴掌真重。”
“不打,你这嘴什么就都说出来了。”林左使说道。
“可咱们心里都敞亮,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左大人说道。
“如果算到立储之事上,此事的严重性!”张长宗说道。
如果因为立储的事情,才有这两次的刺杀,那便是王室皇子们之间的斗争。
林左使面色有些难看,不确定的说道:“那院长,我们怎么去查?”
“明着查。”张长宗说道。
“可,明着查,那我们缉查院……”
“我们缉查院是替陛下办事的,只管做好陛下吩咐的事情便是。”张长宗又说道。
林左使和左大人相视一眼,应是。
厨房外,唯一的三个仆妇一个烧火,一个端盘子,另一个听候指示。
少女绑着臂绳,长长的头发在发尾用红绸扎着,烟雾水气缭绕之间,越发显得眉眼细致好看。
公主当真是个,奇特的女孩。
仆妇们想着。
墨无言进门,管事便立刻上前禀告。
“在哪儿?”墨无言问道。
“厨房。”管事回答。
厨房?
八成是做饭食去了。
墨无言往厨房去,到了那里便看到不少人围在门口往里看,嘴里不时还说一些惊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