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人很奇怪的说道:“怎么会如此突然?”
突然就说要取消两人的婚事,虽说没有下聘纳吉等,但也是他口头上说过的,一国之君,如今竟做了这反悔之事。
晏臻和墨无言两人走动亲密,让外人怎么想晏臻?
两人从一开始,到北陆一段时间,再回来。
如今这般,谁还会愿意娶晏臻,便是想娶的,愿意娶的,却也不是因爱才娶。恐日后,也会以此事来为难晏臻。
她到底,名声被毁了。
与晏臻交好的人都很是担心,讨厌晏臻的人却很高兴,恨不得暖一个温酒吃了快活快活。
永安侯府里,唐语嫣靠着窗边,边上燃着火盆,火盆里一张纸燃了大半,她笑看着,眉眼都是冷意。
所以,就算之前再怎么受宠,最终还是被反悔了,反悔的还是帝王,帝王要做什么事情别人可半点说不得。
晏臻,晏相府的这一口气,咽不下也得咽。
唐语嫣开心极了,对边上的婢子说道:“今日高兴,晚些便吃热炉吧!”
婢子应是,转身去灶上吩咐厨子。
闵相宜在院子里摘腊梅,听到仆妇来报,只是点头说道:“依着大夫的饮食吩咐不能吃的东西别给她上就行,她想要吃什么,做什么,你们自做去。”
“是。”仆妇离开了。
身旁的婢子小声道:“夫人,如今你有了身子,若是生出个儿子,必然是这侯府的嫡子,可她如今身子大,生出来的比你早,若是也是个儿子……”
“儿子又能如何,左右便是算到我们头上养着,生杀大权也在我的手上,等孩子一落地,她就滚蛋,难不成还翻了天不成?”闵相宜说道,闻了闻腊梅花,味道清淡倒也不难闻。
婢子点点头,笑道:“那是,夫人如今是这侯府的天。”
闵相宜扭头看婢子,目光悠的沉了几分:“掌嘴。”
婢子愣了一下,忙抬手打了两下自己嘴巴。
“夫人,奴婢,奴婢错了。”婢子说道。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祸从口出你不懂吗?跟了我许久,还是学不会。”闵相宜冷声说道。
婢子更加不敢多言,微微低着头认错模样。
到底是从小伺候的婢子,闵相宜对她倒不是多狠心,训斥了之后便改了口,说道:“你去忙别的吧,我这里不用贴身伺候。”
婢子应是,乖巧的去了。
“所以说,还是盛极必衰。”
肖王府里。
肖王妃说着,一面给肖钺夹了菜。
肖钺微微敛眉,面上平淡如常,说道:“如今只是口头上与淑妃提了,倒还没在朝堂上说出来,算不得数。”
肖王妃摇摇头,说道:“婚事取消了倒也是好事,这样,七殿下便少了一个对手,只那二皇子一党,轻松些。”
“王室储君只是,王妃还是不要随口议论。”肖钺看她说道。
肖王妃看肖钺表情,忙道:“是,我多嘴了。”
肖钺一向是个安分守己,便是在这边做质子这么多年,也不争不作,安安心心的与她过日子,对肖王妃来说,肖钺是个很好的丈夫,很值得托付终身。
虽然病弱了些,可温柔体贴,对妻女儿子皆很爱,肖王妃觉得很幸福。
因为肖钺的好,肖王后也站在他的角度看待事物,便也希望,丈夫的亲妹儿子立为储君。
肖钺这样说,肖王妃又温柔的笑了,说道:“王爷,你这样,真好!”
没有私心的人,最能贴心过日子。
她很满意,也很满足。
肖钺浅笑,也给她夹了菜,说道:“你近来劳心睿儿的事情,看着都憔悴了,多吃些。”
“好。”肖王妃笑道。
晏相爷敛眉沉着面色,书房里只大启帝和他二人,赵公公在外面候着不让人靠近。
“听说了?”大启帝看着晏相爷说道。
晏相爷不作声。
“看样子,要与孤发火?”大启帝见他不说话,又道。
“臣,不敢。”晏相爷说道。
声音紧绷着,听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压着火气。
不敢!
大启帝看着他也是面色沉沉,他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晏相爷的面前盯着他看。
晏相爷眉眼低垂看着地面,似眼前没这么个人。
“不发火?”大启帝冷哼一声,说道:“孤说的话,如今全传开来,你不发火?你不为你那宝贝女儿发火?那你现在是个什么脸色?甩脸子给孤看吗?好啊,好,信不信孤治你一个冒犯之罪。”
“陛下是大启国君,说什么便是什么,陛下要治罪,且治罪便是,臣皆受着。”晏相爷说道。
还是冷邦邦的样子。
大启帝气得转身,抓起边上的折子一下扔在地上,有一份还裂开了,摊在晏相爷的鞋面上。
“晏礼啊晏礼,好你个晏礼……”大启帝指着晏相爷的鼻子,说道:“心里骂孤呢,孤还会不知道?”
他们从小认识,相知的兄弟情意,如今因为儿女的婚事,怕是连兄弟情都没有了。
可他娘的,他娘的有什么办法?
大启帝又一通发脾气,抓起旁边的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茶杯四分五裂。
门外的赵公公垂着头,更远些的两个小宫人胆子小些,顿时吓得瑟缩了一下。
陛下,发好大的火气。
庄盛宫里,宫门口的宫婢们撑着伞,护送墨诚雅进了门。
“母后。”墨诚雅进门,立刻喊道。
肖王后正喝着暖酒,心头舒坦的时候,听到女儿的声音扭头看去。
“过来,陪母后喝两杯。”她笑道。
“母后怎白日喝起了酒?”墨诚雅面色不好,坐下立刻又说起自己的烦恼来:“母后,都是真的吗?”
肖王后看她,放下酒杯冷着脸说道:“若是要说她的事,你便回去吧。”
晏臻的事情,她不乐意听女儿提及,这会让她觉得,女儿儿子都背叛了她,护着那人。
“母后,阿臻和三哥哥到底犯了什么错?父帝为何要取消他们的婚事?”墨诚雅问道。
睡醒便听到宫婢的闲言碎语,说是昨夜在安宁宫父帝生了好大一通火气,还砸了东西,要将三哥哥赶出京城,取消他与阿臻的婚约。
怎么就取消?多好的嫂子啊!
“本宫说了,不要提她的事情,你没听到吗?”肖王后喝了酒,听她还是唠叨那二人,气得挥掉了桌面的酒杯。
哐当的声音,吓到了墨诚雅。
她起身错愕的看着肖王后色厉内荏的表情,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退几步,摇着头抿着唇。
受到了打击。
“雅儿……”肖王后看到墨诚雅的表情,清醒了些,忙想要补救:“母后有些喝醉了,没有生你的气。”
“……”墨诚雅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话,转身跑了出去。
月姑姑想要追出去,看肖王后这样,还是一咬牙追了出去。
可到了外面已没了墨诚雅的身影,只能回到屋里。
“娘娘,您隐忍了这么多年,可万万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啊,陛下到底还是最爱您的,您才是他名正言顺取回来的嫡王后。那人纵使能耐,他母妃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妃,翻不起什么风浪。您还是要忍住,万万不能意气用事。”月姑姑小声道,一面捡起地上的金杯。
肖王后咬着嘴唇,说道:“月姑姑,你知道吗,本宫曾经,在他的嘴里,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
月姑姑面色微微一变,看肖王后难过的表情,说道:“左右两国联姻,本就是如此,娘娘,如今最要紧的是疏离七殿下的威望……”
只要墨郁礼没了纨绔不拘的性子,专心朝政起来,定然……能成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