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女儿要参加选妃。”文景苑里,一个少女缠着她的父亲说道。
男子看着女儿,说道:“如今谁人不知,他的心中只有那晏臻,你嫁过去有什么用?”
少女却是不依,说道:“便是这样深情的人,才是好男人嘛,以前人人都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可结果呢?人家对镇国公主深情不悔的。”
男子听得皱眉。
“爹爹,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很好吗?”少女说道。
好吗?
这根本就不好。
瞧着女儿已经被自己的幻想给迷失了心智,他只觉头疼得厉害。
听着二人言,一旁的人浅笑,说道:“郡王不用忧心,郡主所言不无道理,虽说三皇子心有所属,可所属之人已是个死人,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时间不能治愈的。”
时间会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包括曾经所爱,便是不能忘记,日子依旧要过,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郡主若是嫁给了墨三皇子,一开始虽不得皇子所爱说想,可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陪伴照顾,也定然能得他好感,好感慢慢也能变成爱。”清客说道。
薛义之想了想,再看女儿也只能一叹。
“路是你自己选的,日后后悔,也只能自己承担,巧儿可明白?”薛义之问道。
“女儿明白,爹爹,你放心吧,这世上,还没什么事情能难倒我,也没什么是我想要得不到的。”薛灵巧笑道。
有人想要去选皇子妃,有人却不想。
肖睨彩并不想去选妃,晏臻是她的好朋友,如今人死了,却要她去抢她心爱的男人,她做不到。
肖钺站在门口,看她生气不去哄,而是说道:“这事情,你必须去做。”
“为何?”肖睨彩不懂,起身过去看着父亲说道:“爹,您从来不会逼迫我做任何的事情,您现在却逼我,逼我去选妃,三殿下是阿臻的挚爱。且不说我们是朋友,便只是熟人,也断断不会做这种事情,爹,我不要。”
她扭头,一脸坚定。
“你不要也得要,你若是不去参加选妃,你想嫁给谁?左右都是要嫁的,嫁给他不是更好吗?他可是皇子。”肖钺也冷下来,厉声说道。
皇子皇子!
嘴里都是皇子,难道这个世界上皇子不够多吗?
从小到大肖睨彩都是很听话的孩子,听话的做最忠于规矩的人,听话的顺从父母之意,去讨好王后娘娘,听话的做着很多她不喜欢的事情。
可这次,她不想听话也不会再听了。
“我不会背叛阿臻的,她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去参加选妃的,我不去。”
肖钺瞪眼,抬手一巴掌打在肖睨彩的脸上:“你不去也得去。”
肖睨彩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从小到大,父亲从来不会对她红脸打骂,可如今却为了要她嫁入王室,打骂了她?
“爹。”肖睨彩咬着牙,忍不住吼了出声:“为何?为何你要这么做?”
为了大业。
肖钺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方才冲动了,他不能生气,也不能暴露自己的戾气,隐藏了这么多年,决不能功亏一篑。
“彩儿,你已经长大了,也该为自己的出路着想,我们肖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坦顺遂。可平淡顺遂也需要权力,若是你能嫁给墨无言,日后分了封地出去,也是王妃,定然能安稳过日子的。”肖钺说道。
分了封地出去,就是那一城池的土皇帝。
肖睨彩摇头,哭道:“爹,他是阿臻的男人,我可以嫁给别人,也能过得很好的。”
“彩儿,难道,难道你要看着爹去死吗?你是不是要看着爹去死,你才听话?”肖钺难过的说道。
去死?
“爹?”肖睨彩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爹,您要做什么?”
“你若是不去,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死了算了。”肖钺说着,就要去撞柱子。
边上的仆妇小厮看到,忙去拉着劝着,门口乱糟糟的一团。
门内的肖睨彩有些傻眼了,看着寻死的父亲,哭道:“爹,我去,我去,我去选妃,您不要寻死。”
肖睨彩拉着肖钺,哭道:“我听话,我去选妃,我听您的去选妃。”
肖钺回头,看着女儿委屈伤心的模样,点了点头说道:“彩儿,你以后会明白爹的良苦用心的。”
这边闹得厉害,站在院中的晏臻看着廊道上乱成一团的众人,并未有任何反应。
肖王妃扶着咳嗽不停的肖钺进了屋,一家人合着坐在一起谈话。
晏臻转身回到东跨院,在屋中坐下。
肖睨彩的反应她非常意外,看来,肖钺所做的事情,连自己的妻女都隐瞒了二十年,好厉害的人。
要在这王府里找到证据,谈何容易。
除非……能让肖钺直接死了。
杀了肖钺吗?
在没有最确凿的证据之下,杀了肖钺。
晏臻想到肖睨彩方才的言行,她不由得一叹。
那到底是肖睨彩的父亲,她当真要杀了肖钺吗?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下。
还是……送上公堂吧!
……
晏竹笙在院内踌躇许久。
上次他将墨无言刺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墨无言,如今也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想到这里,他又冷冷的哼了声。
他杀了二姐,毁了二姐的尸身,就算杀了他也难解恨。
可……当真是二姐死了,他也是深爱着二姐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个人,真是让人恨不起来。
“备马。”他对身后的人喊道,一面走出去。
“晏小公子,三殿下如今不宜见客。”
三皇子府的门口,守门的人往下几步,拦住下马要进门的晏竹笙。
“他又不是死了,只是在里面躲着藏着有什么见不得人?”晏竹笙冷冷的说道。
这话可让人不喜,便是面前的人是三殿下最重视那人的家弟,也不能任由这样讽刺人。
“晏小公子,你还是请回吧。”刀砌从里面出来,说道:“如今,两家也没什么好见的了。”
“怎么就不能见?如今是觉得我二姐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吗?”晏竹笙说道,抬脚就踢过去。
这到底是晏臻的弟弟,守着的人都不敢对他动手,轻易叫晏竹笙又闯了进去。
门哐当的响,晏竹笙一脚踢开卧房的门。
“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别选什么妃?”晏竹笙喝道。
门外一堆的人进来,愤怒的想要将人赶出去。
“无妨,你们都出去。”
墨无言的声音在屋内屏风遮挡处传来,刀砌等人看过去,见他已经走出来。
晏竹笙没有过去,只是站在原地不动,气怒的瞪着他。
刀砌和止戈出去了。
墨无言站在屏风处,手里拿着一根簪子。
“你若是还有良心,就该知道,我二姐刚死没多久,你便不该去选妃。”晏竹笙开门见山的说道。
果然是为了这个。
门外的刀砌和止戈相视一眼,忍不住心中一叹。
“我知道。”墨无言说道,盘腿在地上坐下来。
屋内收拾过,不似之前的脏乱。
晏竹笙上前两步,看他神情依旧是之前那副颓颓模样,像是失了魂,可又像是好了一点点。
这人,到底该不该恨?
“竹笙。”墨无言看他喊了声。
“嗯?”晏竹笙下意识应了,又回神过来,横眉竖目的说道:“做什么叫得这样亲,如今我们两家已没了干系。”
“有干系。”墨无言说道。
意思是,他从来就把晏臻当成自己的妻子吗?
晏竹笙哼了声:“你若是这样想,就该知道怎么做,如何才对得起我二姐。”
晏竹笙说到这里,眼眶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