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亮起烛火,灯笼的光芒下看到地上被打得气息奄奄的黑衣人。
刀砌上前,将他面上的面纱扯下来,手指用力,捏着黑衣人的嘴巴。
流血的嘴巴里,此刻牙齿掉落了几颗。
刀砌直接伸手进去,手指捏住一颗已经送掉的大牙,用力拔了出来。
“老把戏了,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换个地方放毒药啊,每次都是这里。”刀砌嫌弃的扔掉牙齿,出去洗手去了。
黑衣人被捆了起来,面罩被扯掉,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沈知的手下。
暖暖的卧房里,铺着的厚厚的羊毛地毡,脚踩在上面安静无声。
墨无言穿过屏风,走到卧床边上坐下。
被褥被拉得高高的,露出半张小脸蛋,发丝垂散铺满整个软枕。
白嫩细腻的脸蛋,在藏蓝色的被褥下越发显得白皙。
墨无言心里腾起浓浓的暖流,暖的他心头甜腻。
他伸出手,在晏臻的脸上轻轻抚了抚,他动作轻微,并未吵醒晏臻。
窝在暖和的被褥里,晏臻睡得沉沉,外面的动静,他回来在旁边坐了许久都没有吵醒她。
或许是累坏了。
墨无言心想,更加不愿意吵醒她。
外面事情已经明朗,墨无言也懒得出去,便拢着衣裳靠着床头坐着。
晏臻躺在他的床上,墨无言心里被情意塞满,不觉得冷。
鸡鸣时分,晏臻渴醒了。
睁开眼看到床边坐着的墨无言,他双手抱着,垂头闭着眼睡得不太安稳。
晏臻含笑,她起身,想要将被褥拉高盖在墨无言的身上。
她轻微一动的声响,墨无言便醒了。
睡的姿势不好也没被子,他睡得浅。
“怎么醒了?”墨无言看她问道。
转头看一眼薄纱的窗外,便知离天亮还有些时辰。
“渴。”晏臻说道。
墨无言去帮她倒了杯水过来,晏臻接过喝了两口不要了。
拿开水杯,墨无言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动作自然的抱着晏臻的腰。
两人躺在一起,冷意在被褥里散开,晏臻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怎么不躺下睡?”她问。
“看你睡得沉,不忍心。”墨无言含笑,在她脸蛋上偷香。
晏臻莞尔,说道:“既然抓到人,也无事了,醒一下又有什么?若是你冻了病,感染风寒如何是好?”
墨无言安抚着,点头含笑。
“是,都听你的。”他说道。
寒意散去,被褥里暖暖的,墨无言抱着晏臻的腰很快睡着了。
沉沉睡了一觉的晏臻却没了睡衣,她扭头看靠着她颈窝沉睡的墨无言。
在外人面前的墨无言,冷漠孤傲,不苟言笑。
面对她时,却都是实在的心情,时刻也都是开心的。他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此时,熟睡的墨无言,那张五官鲜明好看的脸上,多了几分安静和柔和。
晏臻含笑,靠过去贴着墨无言的唇,轻轻吻了吻。
气息交融,晏臻心如擂鼓。
她退开,想安心睡觉。
却发现本该睡着的墨无言竟然醒了,此时正用一双炽热如火的烈烈目光看着她。
那目光里火光烈烈,也似一把火烧了过来。
晏臻忙道:“我,我……”
墨无言猛的翻身将晏臻压在身下,低头用力吻了下去。
晏臻脑子轰然,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墨无言的动作很大,一双手从晏臻的身下钻进去,顺着背脊紧紧的抱住,将晏臻抬高。
人一抬高,两人贴合得更加紧密。
晏臻终于回神,正犹豫着要不要用力推墨无言的时候,他松开了。
墨无言将脑袋埋在晏臻的颈窝间,呼吸浓重灼热,喘息声顺着耳畔也响入心间。
“臻儿,你真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墨无言说道。
他声音饱含压抑。
墨无言每每能忍住,用了何其强大的自制力。
他抬起头来,含笑看着晏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睡吧,别再挑逗我了。”墨无言说道。
晏臻哑言。
她咳了声,许久才说道:“我以为你睡着了。”
“是睡着了,可你吻我,我就醒了。”墨无言说道。
晏臻脸红。
她偷亲墨无言,没想到把他惹得一身火气,差点把持不住。
墨无言含笑,抬手揉揉她的头发,继续睡了。
晏臻不敢再做出格的动作,也闭上了眼睛。
抱着晏臻睡的墨无言,只睡了两个时辰。
天一亮他便醒了,醒来精神奕奕。
晏臻还窝在被褥里,磨磨蹭蹭的看他将衣服穿好。
她一半脸埋在绵软的枕头里,长长的头发披散开来,慵懒中透着几分娇贵。
像一只矜贵的猫儿。
墨无言走过去,弯腰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困的话,你继续睡吧。”他说道。
晏臻含笑,翻了个身将被褥缠在身上,说道:“不困了,就是想赖你的床。”
“我的都是你的,随便赖。”墨无言含笑宠溺的看着她。
晏臻哼哼两声,还是爬了起来。
穿戴整齐,梳洗之后出去。
人已经送去缉查院了。
沈知的得力助手亲自夜闯三皇子府被逮住,沈知不是个蠢的,不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
晏臻和墨无言设局,抓了他杀人的死士。
那死士的秘密晏臻在纠缠半素的刘婶出现时,就发现了。死士名叫刘昆,是刘婶的儿子,丫子的哥哥。
死士是不能有亲人的。
刘昆以前是被人拐带,最后在外乞讨被带走当死士豢养,刘昆记得自己的家人,长大之后一直有暗中与家人联系。
这件事情被沈知知道了,刘昆为了护住自己的家人,便把此次的任务证据留了下来,交给他的妹妹。
沈知并不知道此事,因为他没来得及知道,刘昆便失踪了。
刘昆失踪,彻底打乱了他的阵脚。
另一边,晏臻放出他们找到证据的消息,取到了刘昆留下的物证和信件,正往回赶。
沈知慌了,只能铤而走险。
他要派出多人去京城外抢证据,还能出的人只剩下他的贴身护卫。
这些,一步步都被晏臻和墨无言算计得死死的。
沈知从一开始,就输了。
这就是为何,明知可能是陷阱,他们却还是得出手。
因为,出手或许还有机会,不出手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可如今,机会也没有了。
沈府里。
沈知将所有的证据全部都烧到,火光里他面色沉沉,等所有的东西都烧了个干净,他举刀对着心脏直接刺了下去。
刀悬在心脏上,被一把长剑挡住了。
沈知一惊,手中的刀已经被打掉,几人冲了进来,将他压在地上。
“沈知,你被捕了。”林左使看着沈知,沉声说道。
沈知面色苍白,慢慢的闭上眼睛。
果然,一切都晚了。
这一次的铜镜杀婴案是他主谋,二皇子和沈帅府都会被牵连,甚至二皇子是主谋之事也会被扒出来。
他认下所有的罪也没用。
“带走。”林左使说道。
王宫里。
宸妃听到消息,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她面色发白,哆嗦着说道:“怎么办?怎么办?”
“娘娘,切莫自乱阵脚啊。”边上的嬷嬷说道。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就算是沈知被抓,传的是杀婴案件的事情,可最终还未审出结果。
就算出结果,沈知也会把罪名都揽下来,说是自己一个人干的。
就算会有些影响沈帅府和墨倾之,也好过被人知道,主谋是墨倾之的好。
宸妃虽然知道如此,点着头,到底还是很害怕。
“希望如此,希望如此。”她说道:“可若是,他们查到了……”
宸妃害怕的看着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