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自己也很有兴趣试试那种感觉,所以几天前我曾反过来要求阿景哥让我操。他那时迟疑了一下,才乖乖趴下去把臀部翘起来,我学他把唾液抹在鸡巴上,然后用力插进他的肛门。
可才进了个龟头,听见他低吟一声,我竟然心一惊,就不敢继续,蓦地抽出来了。毕竟那种痛我尝过,我晓得喊痛,可他不会,我心里有点狠不下心让他受这种苦。
“岚,我想从后面来。”互相手淫以后,阿景哥搂着我说,我没应声,只慢慢翻身趴着,就是默许了…
当晚让阿景哥操完,我才发现自己的感觉已经没之前几次那么痛了,虽然还是不能从中获得快感,可是很明显地,我已渐渐开始习惯。
我知道那是因为我下面变松了,不禁有点害怕,整个晚上都在胡思乱想,连自己会不会自此失禁此等可笑的问题我都担心起来,直到实在累得不得了,我才沉沉睡去。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开始习惯男人的爱抚,开始习惯被男人拥抱了。尤其当时我正值最容易迷惘的青春期,如果不及时煞制,根本就只能继续陷下去。
然而,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想抵挡住那种诱惑,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的。我就是这样,懵然地一步步走进那个旋涡,直到某天,突然惊觉,自己已经再也不能在对女性产生任何感觉了…
***)第四次见到萧流,是二月上旬,某个星期六的黄昏。那天我约了中仔他们一伙人到图书馆温习。虽说是温习,可一伙人哪念得什么出样,才在那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熬不住了,说要吃下午茶去。
那图书馆在我以前住的唐楼附近,我自然熟路,就打算带他们到我以前常去的熟食店。可才拐个角,我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手里拿着两个袋子,正在马路对面急步走着。
他还是那种打扮,圆领背心,恤衫西裤,我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其他衣服的。只见他匆匆忙忙,越走越急,近乎小跑了,但仍藏不住一脸的帅气,真不简单。
看着他那急忙的样子,我灵机一动,就胡掰说自己把钱包忘了在图书馆什么的,并随意指指路边的快餐店,把中仔他们打发开去,自己则悄悄跟在萧流后面。
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啥要这么作,大概是好奇心作祟吧,有时我也真是蛮无聊的。我静悄悄的在萧流后方大约二十步的位置走着,只见他拐了几个弯,过了一条马路,就窜进一栋大厦里。
定睛一看,那不正是我们以前住的唐楼吗?我心一惊,伫在那边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跟了进去。我尽量不动声色的踩着台阶,萧流在前面边走边看着袋子中的东西,似乎是什么熟食。
他没有留意到我,迳自低头走着,后来走到第四层,他突然停了下来,我吓了一大跳,立刻躲在某户人家门前的大垃圾桶后面,一时之间我真有做贼的感觉。
我看到萧流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然后从裤袋摸出一根钥匙,插进匙洞,开门走了进去。不出所料,那正是我们之前住的房子…晚上吃饭时,我问阿鹏哥:“你把我们之前的唐楼租给萧流了?”
阿鹏哥没露出任何诧异的神色,只淡淡说:“嗯?你怎么知道的?”“我今天看到他…在那附近。”总不能说我跟踪人家到门口了吧。
“喔,你跟他真有缘嘛。”说完他还大笑几声。“阿鹏,你真的租给他了吗?”姐插嘴:“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啊?我没跟你提过吗?”阿鹏哥这才有点诧异之色。“我不知道,可能是我忘了。”
姐笑着说,那个样子呆呆的,逗得阿鹏哥又再哈哈大笑。我发现阿鹏哥婚期将近,这一个月来心情总是那么漂亮,有事没事都可笑一顿。我真羡慕他。毕竟我那阵子的心情可以说是跟他刚刚相反的。我在烦恼,烦恼自己的心理问题。
我仍然持续着跟阿景哥的那种关系。我不再介意被他操,我甚至可以说我开始有点享受那种玩法,虽然每次还是会有点痛,但我已经迷上那种被充斥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很变态,可我阻止不了。我常想,自己搞不好有病,而且病情好像越发严重。有时在街上看到帅一点,阳刚一点的男生,我甚至会想像跟他搞的画面,我实在不想这样,可这种事总是不知不觉就发生了。
我很怕,很烦恼,每当有这种事发生,我当晚就会拿着以前留下来的杂志,躲进厕所,看着那些裸女打手枪,也许是想证明一点什么吧。
可是每每到我射精时,我都会惊觉,自己脑海里浮现的人,分明是一个男人。那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迷惘的一个阶段吧,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又不敢找人倾诉。可黄天不负有心人,正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简扬…
***认识简扬,其实也算是蛮偶然的。那时学校期中考快到了,我在家中老背不进那些课文,也不是因为家里吵,而是我自己待在那里容易分心,一会儿打开电视看看,一会儿又摊在沙发上睡个午觉,有时候一个不留神还会被阿景哥拽到床上翻云覆雨,一搞就是整个下午。
阿景哥自己也不是不用考试,只是我看他好像从来不曾在意,每次都要姐念他念个半死,他才肯老老实实去温习一下课文。
我看这样下去实在不是办法,搞不好才中一就得留级了,就把心一横,不再在家中念书了,而是待在学校的图书馆念,每天不到太阳下山就誓死不回家。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我不再约中仔他们一伙人一起去念了,简直浪费时间,我只会独个儿去念。而简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在学校图书馆温习的人不多,就那么三四个人,简扬就是其中一人。
我们第一天在图书馆相遇,他就跑来找我攀谈了,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可我没有排斥,毕竟一个人念书实在会闷得慌,有个伴怎么说都是好事。
简扬比我大两年,念中三,也就是我的学长,但香港的中学不兴学长学姐的喊,所以我都叫连名带姓地叫他的。
简扬看书时,喜欢戴上一副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他说他其实没什么近视,戴那个不过是装模作样的,尤其在试场上,别人看到他都会怕,我听了就想笑。
我跟简扬基本上是无话不谈的,我从我台湾老家的收音机谈到我现在家中的PlayStation,他又从他从前小学的班长谈到现在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每次都是他突然醒觉,制止我们继续闲聊,督促我温习的,不然我特地跑来学校念书,就是功亏一篑了。
我觉得简扬真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我曾经试探着找他说心事,就是什么考试压力等等的东西,他都很认真地听,然后很温柔的开解我,我觉得他是那种很热心助人的男生。
我曾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我的秘密,当然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让我作罢的理由太多了,我不能鲁莽。直至那天,也就是考试开始的前一天,我们一从图书馆出来,简扬就把我领到校舍后面那块园艺社专属的空地。
那时正值新年假,学校零零落落也就那么几个人,静得不得了,夕阳斜斜照过来,我拉了一下大衣的领子,有点冷。“哎,余岚,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听,别告诉别人,好吗?”简扬轻松地说着。
“说吧。”我也说得轻松,天知道其实我好奇得要死。“余岚,你知不知道啥是同性恋?”我心一惊,僵硬地点点头。接着他腼腆一笑,说:“我就是同性恋,你可别告诉别人。”倒是我几乎吓得要跳起来,我指着这个比我高的男生,高声说:“你是同性恋?!”
“哎,小声点!”他想捂我的嘴,可又不知怎下手,干脆拉我靠着校舍的墙壁坐下来说:“我信任你才告诉你的,你可别让其他人知道,不然我就把你揍死!”说着他还大力捏我的手臂,我“唉唷”地喊了一声痛。
“我啊,像你这么大时就发现自己不爱女人了。”他继续说着:“我也不知为啥会这样,也许是天生的吧,总之看到男人,我会产生性幻想,但看到女人,就没感觉。”
他耸一耸肩又说:“起初我很怕,就是觉得很羞耻,可现在我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其实这有什么,不就是喜欢男人罢了,世界上差不多有一半人口喜欢男人的,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谁也没资格否定我!”
他越说越狂妄,可看到我那惊呆的脸,才又无奈一笑:“哎,吓傻啦你?可别告诉我你要跟我绝交啥的啊,我会笑死你的。”我只能僵硬地摇头,好像还说了句“没有啦”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毕竟我实在太惊讶了,不是诧异于简扬是同性恋的事,而是我发现,自己的种种异样,不正是跟他一模一样吗?接着简扬还说了很多自己的往事,原来他的家人都知道他是同性恋的事,还揍了他一顿,可他说他觉得这是值得的,他不想活在阴影中。
他说他还有一个跟他很亲密的朋友也知道这事,可那人移民去了。说到后来,天都黑了,我们走到校门才发现门已经关了,为免惊动看门的伯伯,我们只好翻墙。
当天晚上,我的心情一直都徘徊于惊讶与轻松之间。惊讶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跟简扬一样,是的,我是一个同性恋。而轻松则比较难以解释,大概是我终于知道,自己并非有病更非变态吧,而且,我并不孤独。
老实说,我那时是蛮感谢简扬的,一来我感谢他对我的信任,毕竟要对一个才认识一个多礼拜的人说出这些心事,是不容易的,除非他真的对我有十足的信任,我甚至在心中发誓,我绝不会让他失望。
二来我也感谢他让我看清自己,我不再迷惘,也不再害怕了,虽然我还未能做到他那种“谁敢反对我我就揍谁”的地步,但起码我并不排斥自己这个身份。在这方面,简扬的功劳很大,是他不自知而已。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简扬会对我说那些话,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跟他是同类。
他还说:“同志是能用肉眼看的,不然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对一个直人说这些东西啊?不被排斥才怪!”而他说的那个移民了的亲密好友,其实就是之前被他甩了的男友。***
我跟简扬越走越近。虽然他有时总是嘻皮笑脸的样子,尤其在聊到他喜欢的话题时,他简直跟一个小学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