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闹到凌晨两点多,客厅的人才没了动静,想来定必是个个都烂醉如泥,睡得死死的了。我们在玩牌的几个人也稍有倦意,玩了没多久就各自各找了个角落窝着睡觉。
我其实还不太想睡的,难得的机会我当然想玩通霄,可现在伴都没有了,我也只好妥协,卷在地毯上合上眼睛,渐渐就睡过去了。半晌,我被人用力推醒。定睛一看,是简扬。他的两边脸颊很红,目光涣散,不用说也知道他是喝醉了。
“怎么了?”我坐起来问。其实我本来就睡得很浅,现在被他一搞,根本上已经完全清醒了。
“余岚…”简扬轻唤,声音沙哑。接着他就一下把我扑倒地上,没命地亲我的嘴。我虽是吓了一大跳,可也没拒绝,只尽量不动声色地回应他,我可不想吵醒其他人。
简扬一边与我亲吻,一边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温柔地抚摸我的背,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没有反抗,直到他把手伸进我的裤头,我才摇着头推开他。
“不行。”我轻声说:“会吵醒他们呢。”“不会的!”简扬一脸的激动,想再次把我压倒,我别过头挣开了。
“真的不行!”我低声喝止:“简扬你别这样,你醉了。”“你跟我来!”简扬用力地一把将我从地上扯起来,接着连拉带抱地把我拖进浴室,我怎挣都挣不开,倒是有点慌了。
“简扬!不行!你真的醉了!”我不敢太大声喝斥,只好边说边拼命地挣扎,只是简扬醉了以后真的变了个样似的,怎么都不肯放手。浴室的门一合上,他连随就压了过来,我被夹在门板跟他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
其实我跟简扬已经做过几次了,虽然每次都是他做主动,可做到这般强逼的倒是第一次,看来他那天真的醉得不轻。简扬一手牵制着我上身的动作,另一手慢慢地探到我的裤裆里,卖力地揉搓。
我虽然很不愿意,很不甘心,可毕竟那时还小,我马上就被他挑逗起来了,本来推拒着他的双手,竟也不知不觉地绕到他背后,抱着他的勃子。在我快要射的时候,简扬突然跪了下来。他脱下我的内裤,捧着我的老二,轻轻地含了进去。
我低着头,看着他那一连串温柔呵护的动作,真是兴奋极了。我闭上眼,感受他口腔内的湿热,双手不自觉地在他头发间游移。
“简扬…”在我的一声轻呼下,简扬吐出了我的鸡巴,精液射到了他的身体上。我很兴奋,跟简扬做爱总让我有一种被服务的感觉,虽然说难听一点,被上的仍然是我,可他那无比的温柔和那种有点虚幻的感觉,是从前跟阿景哥做爱时所感受不到的。
相反,跟阿景哥上床,那种热血沸腾的激情,那种视死如归的冲动,还有那份无名的心痛,也是没法从简扬身上得到的。高潮过后的我,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我坐在地板上歇着,简扬就把我和他身上的衣服都脱尽。
他让我跪在浴缸旁边,上身趴着,下身面对着他。在他把阳具送进来那一刻,我咬紧牙关,双手拼命地抓着缸边,一连串轻柔的吻落到我的背上,我看着我发尖的汗水,一滴滴掉到浴缸里…
清早,我在房间睡得正熟,竟再次被人推醒。睁眼一看,是小保。他把一个电话塞到我的怀里,打着呵欠说:“找你的。”
“啊?谁?”我觉得奇怪。“不知道。”他耸肩:“反正是你家的人。”我想起我临出门时有把小保家的电话留给姐,好方便联络的,毕竟那时我还没有自己的手机。“喂。”我接起电话。
“喂,小岚吗?是不是小岚?”话筒传来的是姐慌张的声音。“姐?”我还没完全睡醒。“小岚!你快回来啊!”姐几乎是哭着说的,我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了。
“怎么了?姐,发生啥事了?”我强装镇定。“你…你哥出事啦!”***当我赶到自家楼下时,阿景哥刚刚被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只许两位家属同行,我发了疯的哀求阿鹏哥,他才肯把位子让给我。
我二话不说的跳上车子,也没管陪我赶回来,并一路上柔声安慰我的简扬。在救护车上,阿景哥躺在担架子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嘴唇发紫。救护人员还一边在阿景哥身上努力着,我努力抑制自己那慌乱的情绪,静静坐到姐的旁边。
姐正目不转睛地瞪着阿景哥看,双眼早已通红,当我的手触上她的肩膀时,她还是忍不住眼泪,别过头饮泣起来了。那是阿景哥第二次割脉。详细情形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姐在电话中说得断断续续的,我只知道大概是阿鹏哥清早到厨房倒水,就看到阿景哥倒在那边了。
只是这次的伤口明显比上一次还要来得深,上一次都还没严重到要叫救护车的。我看着阿景哥的左手手腕,在一层层的绷带下隐约还好像微微渗着血水,救护人员把阿景哥的双脚抬高,说是要确保伤者重要器官的血液供应什么的,反正这些我都没空去管了,我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我的视线一直从阿景哥的手腕往上移,他的手臂,他的肩膀,他的脖子…当我的视线再次触及他那张惨白的脸时,一股极度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我觉得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让我呼吸越发的不畅顺。
我顾不得那么多,一把跪在阿景哥跟前。“哥…”我哽咽着:“哥,我是小岚耶,你听得到吗?”
我边说边抓起阿景哥的右手,很冰,太冰了。我拼命把它按在胸口上。“哥,我说我是小岚呢,你听不听得到啊…”我看着阿景哥那毫无血色的脸庞,颤抖着声音说:“哥,你不用怕的,你什么都不用怕,有我在呀,你不会有事的,你怎么可能会有事,你说对不对?”
旁边的姐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可我已无暇去安慰她,我用力抓住阿景哥冰凉的右手,我知道我必须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唤醒他。
“哥,你就醒醒吧,好吗?你睁眼看看我啊…”几滴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落到担架上,我用力抽了一下鼻子:“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求你了,你可千万别出事…”
那时候我心中那个难受啊,真是一言难尽。阿景哥自杀的原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事实摆在眼前,我再没有能力推卸些什么了,我心里清楚得很。
我只觉得无比的自责,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绞痛。我怎么会这样子对他!我怎能这样!我怎么可以! 我一遍遍在心中咒骂。
我把一手覆上阿景哥的面颊,还是那么的冰凉。我深深锁着眉头,看着那个快跟死尸无异的阿景哥,那一刻,什么简扬,什么兄弟,什么同性异性的我都不想再想了,我只求阿景哥能再次睁开眼,再次唤我一声“小岚”…我彻底崩溃了。
“哥!你快起来啊!”我哭喊着,我敢肯定车上的其他人都被我吓一跳了。“哥,你不行这样子吧,你不行这样子对我吧!你怎么可以!你舍得吗?丢下我你舍得吗?”
我越发激动,隐约好像有人在旁边安抚我,并拉开我,可我都不管,死命抓住阿景哥的手就是不放。
“我求你了,哥,我真的求你了,别死,千万千万别死。”我又放低声量:“我不会再那样子对你了,什么分手不分手,亲生不亲生的我都不管了,你醒醒好不好?你千万别丢下我啊,你这样子叫我怎么办啊?啊?”
我已顾不得车子上的其他人,我满脸泪水,一遍又一遍的说出自己的心底话…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终于抵达医院的急诊室。我再一次被人用力拉开,这一次我没再坚持,我轻轻放开阿景哥的手,心里
第一百万次祈求:你千万别丢下我…从车上下来的同时,我不经意的对上姐的目光,那里面除了担忧,还充满了孤疑…***
“小岚,你来一下,姐有话得跟你讲。”等姐有空跟我讲这句话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的事儿了。我在心中苦笑,想:该来的,还是得来哪。
那天我们在急诊室外熬了个把小时,眼泪也流干了,精神也耗尽了,到我以为姐快要支持不住时,医生才姗姗走出来跟我们说阿景哥已渡过了危险期,让我们不用担心,说他身体还很虚弱,暂时不得探访等等。
姐听罢一下子扑到阿鹏哥怀里,也不知她是哭是笑,阿鹏哥搂住她一个劲儿的安抚。而我则是啥力气都花光了,倚着墙一屁股坐到地上,隐隐感觉到简扬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使劲地捏了一下,算是一种抚慰。
可那时我的心绪乱成一团,什么都不想想了,我只是不住的对自己说,阿景哥没事就好,他没事我就什么都得,什么都不奢求了。
往后又忙了一整天,替阿景哥办入院啊什么的,还得打电话给老妈交代一下事件始末,那些我全都帮不上忙,可我又不想走,只好尽量在不显眼的地方徘徊。
简扬一直陪着我,我没开口让他走,不是我不想他走,只是我知道他不会轻易离开,我讲什么都没用。
我已经筋疲力尽,再没力气跟任何人周旋了,我想简扬也是明白的。一直折腾到晚上,简扬忽然拉着我走到医院的后楼梯,那里看得到医院的后花园,很通风,很凉爽。
迎着夜风,简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也递给我一支,我摇摇头,他就迳自的抽起自己的烟,什么都没说。沉默一会,我终究忍不住,开口:“你哪来的烟?”那好像是我从救护车下来后第一句话。
“跟你姐夫要的。”他又给我递,我再次摇头。“你抽烟?”沉默一会,我又问。“从前抽过,就是抽着玩,没上瘾。”他笑笑,仰天呼了一口白烟,没再说什么。在夜风下,简扬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轻轻颤动着,我倚着墙,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忽然发现,我并不了解他。
我不了解他,甚至残忍一点说,我从没想过要去了解他。而他,我也说过,可能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上天就是这样,偏要跟你玩捉迷藏,把你弄得晕头转向方才安心。
我回想这些天来的种种,不得不承认,简扬为我做得太多了,以普通朋友的角度来看,他已称得上两胁插刀,对我,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付出。
我对他呢?我自嘲地想,我对他又做了什么?我还不能厚脸皮到用以身相许这个词去给自己辩解,因为我知道,不管用什么漂亮的藉口去掩饰,我都不能否认,这些天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从一开始我俩就心知肚明了。我余岚一直都在利用他。简扬明明清楚这一点,却还愿意无私的接纳我,想到这里,我就想给自己狠狠的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