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解此时看起来没什么不同,身上无伤,也没像遇到过什么变故,只不过脸色有些苍白,躯干有些佝偻,虞美叫道:“黄组长!” 黄解看见华星和虞美,脸上露出惊喜而安慰的神色,趋前道:“华先生,虞小姐!我终于又看到你们了。” 黄解向他们走过来。 华星注视着黄解,应道:“是啊,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刚才我们找了许久,没见黄组长影子,我担心好一段时间呢。不知刚才黄组长到哪里去了?发现什么?”虞美想走过去,但她身体虚弱,需要华星扶着。 黄解脸色逐渐恢复,微笑道:“我才出了门口,在走廊里巡查,观察各家各户,我沿着走廊行了一圈,没发觉什么异样。但当我回去,走了好久却好像在原地,始终找不到虞小姐的家。我回到时发觉华先生和虞小姐已不在了,我十分担心,便出来四处寻找。现在让找到你们了。” 华星打量他一阵道:“黄组长真的没发现什么异样吗?” 黄解愕道:“是呀。我一直在外面,一切正常,只是时间似乎过了一会,是了,你们怎么也出来了?” 华星吸了一口气,一手抓着差点摔倒的虞美,走近一步道:“说来话长。你出去以后,我们遇到很大变故,我找到消失的线索原来在下水管内,我们不小心触动了机括,于是水管破裂,大量奇怪黑黄水从里面流了出来,占据虞小姐的房间。我们不得已退出房子,岂知这座楼竟像是一个迷宫,我们走了无数次依然停在十三层上,兜着圈子,走不出它的界限。最后一次,我们终于遇到黄组长。黄组长这里发生什么?” 黄解沉吟片响,道:“我听到一声轰隆声,不知是什么声音,我去寻找它,却不知它从哪里发出,并且一会消失无踪。我沿着走廊…是了,楼里的灯光似乎闪了闪,一片黑暗,我呆了一阵,才恢复正常。…不知走了多久,我走到了这里。到一扇门后,转过来,便发现你们。” 华星目光一闪,与虞美走到黄解面前,三人都有患难之后的感觉,华星陡然凑近黄解,在他耳旁说了句话,黄解愕了愕。方道:“发生了这么诡谲的事情?那这座大厦一定有问题,我们还是趁早离开的是。” 华星点头道:“当然,我们已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若我们如此,绝离不开十三层,因为无论我们怎么走,下一层始终是十三层,我们走不出它的圈子。必须另想方法,否则便要困死这座楼内。” 黄解疑惑问道:“怎么下去呢?” 华星思索片响,这时虞美已能恢复走路,不需华星扶着,身体依然羸弱,华星放开她,走到楼梯口,以手握栏杆,深深往下望。每一层楼都有栏杆,围着楼梯,楼梯中间有一片空余,空间不是很大,但能够容人。栏杆与栏杆之间有一定距离,只要跳下去抓住栏杆,然后借力稳住,继续往下跃去,这样距离便会缩短很多。如若抓不稳,也会摔个粉身碎骨或残废。 华星示意黄解,黄解走过来,望着华星道:“你说我们以栏杆为据点,直接跳下去?” 华星道:“嗯!唯有如此,我们的速度方以倍数提升,能够抢在它变幻前,走到下一层楼。在我们眼皮底下,谅它也耍不了什么花样,只要我们下去了,便脱离楼层的束缚。” 虞美走过来,向下一望,登时俏脸煞白,娇躯颤抖,只看一眼便头晕目眩,不要说跳下去,战战兢兢道:“这么高,如何跳?” 华星看着她微笑道:“不用怕,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你只要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就一定能到达楼底。” 虞美望了望华星,咬唇点头。 华星向黄解道:“黄组长不会有问题吧。我们两人轮流,把虞小姐接下去,我在下面,你把她抛给我,我们一同接力,记住速度一定要快,决不能迟在楼层变幻之后。凭黄组长的身手一定能办到的。” 黄解脸色微变,恢复道:“好的。” 华星凑到惊颤不休的虞美耳珠柔声道:“一定不会有事的。” 虞美闭上眼睛。 华星抱着虞美,一跃而下,脚尖毫厘不差点在栏杆上,身躯连抖也不抖,宛如一个钉子钉在栏杆,那又细又滑的栏杆就像平地一般,对他生不出影响。旁边影子一闪,黄解已然下去,华星把虞美抛下去,身躯掠到下一层,双臂一张。黄解抛下的虞美已然到他手中,柔柔的,她睫毛紧闭,宛如一个沉睡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她都不知道。黄解下去,华星预计他找到落脚点,便把虞美抛下去。自己跟着飞身而下。 他们一个点一点的接住虞美,华星到下一层,黄解立即把她抛下去,黄解到下一层,华星又把虞美抛下去,两人轮流着,瞬间逾越七八层。他们的动作叙述出来累赘,其实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的,华星接住虞美立刻下跃,黄解也到下一层楼了,华星抛给黄解时,自己也跟着落下。于是两人手脚几乎不停,绝无失手,每一层楼用的时间绝超不过三秒。 这些动作本是极艰难的,况且还要带个娇弱楚楚的女子,华星和黄解乃何等样人,岂能难得倒他们。此过程中最安静舒适的恐怕是虞美了,她只觉飘飘然,身子悬空,微风动处,衣服被别人沾了沾便到另一层楼,连感觉都来不及回味。不断抛跃中,迅速到达底层。 如华星所说,那楼层生不出变化,他们速度快逾闪电,在他们眼睁睁瞧着,楼层就是变也来不及,纵使它倏然变化,华星黄解有准备了,也可随机应变。因为,在他们跳跃之时,目光密切注意着周围每一丝变化,连一个蚊子飞舞都逃不过他们眼睛,直到他们脚着地,落在最后一层——地面。方停了下来。 楼下十分宁静,是静得可怕的那一种,华星和黄解跃下,便有那么一种感觉,似乎这里与以前不同。本座大厦情景已够诡异,如今诡异中更加诡异,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华星和黄解上楼时还能零星看到一两个人,如今大厦似乎完全与人间隔绝,毫无生气,只余下他们三个人在世界。 整个世界只剩下三个人! 那是什么样的世界? 一种恐怖感觉腾升而起! 华星把虞美放下,轻轻道:“到了!” 他语声极轻,生怕这一句惊坏了她。 虞美睁开眼,眼前情景还是惊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