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冷静下来已经是坐在茶室里近三十分钟后的事了。叶安心只是静静的陪着我,不提也不问。直到顾雅莉风风火火从酒店杀过来之后,还没坐定就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啦?”
我这才稍微作出了一些反应,叹了口气,道:“撞邪了。”
“撞邪了?”顾雅莉是个大嗓门,呱呱的吵的整个茶室都为之侧目。
顾雅莉说完,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不太对,于是又问:“大白天的撞什么邪啊?”
“鬼压床!”我简单明了,其实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总觉得如果之间那几次是鬼压床的话,最近这两次也未免太邪乎了。
“哎哟——没事儿哒——”顾雅莉大大咧咧的安慰我道:“我在酒店桑拿部打瞌睡的时候,也遇到过,第一次是吓了个半死。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我无语,叶安心也忍不住送上一个大白眼,说道:“卧槽,这也能习惯啊?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个习惯法的?”
“因为每次最终都能够醒过来啊?没见过谁睡觉被压着就死了的吧?”顾雅莉说话果然不经大脑。就算真的有,他都死了,哪儿还能告诉你他是被鬼压床压死的?当然我也是开玩笑罢了。
“这倒也是。”叶安心借着这个话就转过话锋想来安慰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态,说起来也算见过“世面”经历过各种灵异事件的,居然被鬼压床吓成了这样。自己也觉得挺失策的。
叶安心和顾雅莉见我沉默不语,只得换了个话题。说些好笑了。
我其实也挺想跟她们分享一下我的经历,也许说出来了,就没那么压抑了。可是能平淡的说出自己痛苦的事。本来就挺难得。再加上顾雅莉的态度,和叶安心的无神论观念。只怕,自讨没趣。
我以游离的姿态听着顾雅莉的各种笑话,自己却一个人想着心事。
“喂——”顾雅莉不高兴了,说道:“人家讲了那么多笑话,就算你觉得不好笑吧,你也得配合的笑两声吧?”
“呵呵呵——”我闻言立刻配合笑了三声。
叶安心正在喝茶直接一口就喷了出来。
顾雅莉翻着白眼说道:“丫的。我说了这么多笑话你都没笑。她呵呵呵三声你就喷成这样。你什么意思啊你?”
叶安心大概是被呛到了,边笑边咳了半天,才勉强能说出一句话来:“对不起,我笑点太低了。”
顾雅莉假装板起脸来。说道:“您损起人来,可真高明啊。”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叶安心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赔不是。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既然你们都不想不听笑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听听鬼故事吧。”顾雅莉虽然大大咧咧但是眼力劲还是有的,要不也不能做服务行业。
“什么鬼故事啊?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安心用胳膊肘抵了一下顾雅莉。
“哎呀,憋在心里不好,干脆你就说说呗。我们给你分析分析。”顾雅莉说着扔了个爆米花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其实吧,第一次被鬼压床确实挺吓人的。我整个人都很清醒。知道谁睡在我旁边,周围的对话声音我也都听得见,可是就是动不了,而且下半身全部都冰冷。我当时就觉得我该不会要死了吧?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就这么死了也太亏了吧。然后我就拼命挣扎。我同事好像看见我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很难受,就把我给拍醒了。那一次吓得我三个月没敢靠近桑拿区。”
我听完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一直挺淡定了。有时候我妈刚起床,她刚一下床,就有个女的往我床边上一坐。我突然发现动不了了。明明能看见我妈在穿衣服,听见我妈走动的声音。可是就是动不了。开始心里有些发慌,后来。我也觉得一点也不害怕,就像你说的,反正都会醒的。”
“那不就结了?”顾雅莉立刻将话接了回去。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叶安心经历那碟仙事件,她的神色看起来很紧张。如果普通的鬼压床没能吓到我,那么今天这么失态的我又是闹那般呢?她一定很好奇。
“是啊。”顾雅莉接着说道:“安心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问她她也说不清楚。”
“不是说不清楚,是没法说。我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叶安心纠正道。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说着认真的想了想,确实很特别,至少我真没遇到过这样的鬼压床。或者说是科学解释的梦魇。
顾雅莉和叶安心对视了一眼,双双说道:“你慢慢说,我们自己理解。”
“好像,梦境和现实是穿插的。我以为醒了,其实还在梦里。我以为在梦里。可是,好像现实中都发生了。”我说着挠了挠头,道:“哎——我有点错乱。你们别介意啊。”
“是有点错乱——”顾雅莉说着点了点头道。
“有点复杂。”叶安心也皱着眉头,似乎没听明白,其实我也没听明白。
“其实我之前在学校也梦到过几次。有一次记得特别清楚。我在宿舍睡觉。梦见有人在门口走动,打扰我睡觉,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去看,看见自己正睡在爷爷家里的老房子里。爷爷和爸爸在修屋顶。当时感觉外面正在下雪。当时我一点点身在宿舍的记忆也没有。以为自己真的就在c城。住在爷爷家。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在b城宿舍了。可是梦境太清晰了。”我一边回忆一边叙述,那次的梦见即使是现在也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醒了之后,其实我也是抽风,突然想爷爷了,但是爷爷耳朵不好使,所以我就打电话给我爸爸了,问他在哪儿呢?有没有回去看爷爷。他说他就在爷爷家呢。屋顶漏了爷爷叫他回去帮忙修一修。我一听就傻了,于是问他今天c城是不是下雪。他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自顾自的说着,一点没顾着去看叶安心和顾雅莉的表情。
“这算什么?”顾雅莉听完之后纳闷的看了看叶安心后,问道。
叶安心也摇了摇头,说道:“我哪儿知道啊。大概是家人之间的一种牵绊吧?”
“对。有可能。”顾雅莉说着不停的点头。
“我也有想过,所以我在想最近这些梦境是提醒我们赶紧搬家呢?还是胁迫我们赶紧搬家?”
顾雅莉正在吃薯条,闻言停了下来,问道:“和搬家有关系吗?”
“我觉得吧,一定是你们家那栋楼本来就不消停。原本住户多,阳气重。现在人都搬的差不多了。所以那些妖魔鬼怪都出来横行了。”叶安心越说越恨。
“妖魔鬼怪——”顾雅莉夸张的重复了一遍,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叶安心有点夸张了。
“大概也是这样吧。我家那楼确实有些…。我原来就怕。别说现在了。”我说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终于要拆迁了,我还求之不得呢。”
“对啊。后面是一大片的故居啊——苍天——要是我早就住不下了。”顾雅莉夸张的做了捧天的姿势。
“那为什么你们还不搬呢?这楼就算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也看着挺吓人的,拆成那样了。总觉得就快要倒了。”叶安心说着一脸嫌弃的皱起了眉头。
“等我开学一走,我爸妈就搬了。我妈的意思就是不想我回来过年都没地方住,要住在别人家。”我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跟我爸妈说这事儿来着,等我一走。一定要他们立刻马上搬。他们在这儿多住半天我都不放心。”
“也对,安置房没那么快。”叶安心自顾自的边说边点头。
“这我不太懂,反正新房子能住人之前。爸妈打算先住爷爷哪儿。”
“一样的意思。”
“你的鬼压床挺有意思的。继续说说呀,让我们开开眼。我也好出去说道说道。”顾雅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对我的鬼压床经历开始感兴趣了。
“你真当听故事呢?”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哟,说吧——”顾雅莉哀求道。
“鬼压床都大同小异吧。”我大概想了想,觉得除了个别几次的鬼压床特别一些之外,其他的都差不多。倒是突然想起了托梦这件事。道:“倒是有遇到过几次奶奶托梦。”
“是吗是吗?怎么个托梦法的?”顾雅莉的眼睛恨不得在我身上看出两个窟窿来,急急的追问着。
“其实我基本上梦不到我奶奶。第一次梦见她的时候。是梦见她在哭,突然画面一转又看见了我外婆。不同的是我外婆在笑。”
“啊?这算什么啊?”顾雅莉觉得没意思。没等我说完就打起岔来。
我没理她,继续说道:“第二天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外婆晚上睡觉从床上摔下来了。我问要不要紧。我妈说没什么事儿。那时我并没有概念。也没有想太多。可是,第二次梦见奶奶的时候是在爷爷家里,我梦见奶奶在楼下我在楼上,她一直看着我。那天晚上爷爷因为胆囊炎进了医院。两次下来我就不得不胡思乱想了。”
“确实感觉好像有些关联——”顾雅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确实是有关联的。我奶奶是因为从床上摔下来,去医院检查查出来是骨癌的,本来打算开刀的,可是发现是末期了,所以就没有开刀。”我一想起奶奶,就难免有些难过。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梦里奶奶是哭着的,外婆是笑着的。”叶安心也发现了当中的联系。
“嗯!”我点了点头。
“那还有吗?还有吗?”顾雅莉听的津津有味,恨不得我一口气说个三天三夜才好呢。
“没有啦——”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听说书要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