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累的我连翘了三天的课。幸好陆璐不用上课,于是我们俩就并排的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整整过了三天三夜睡生梦死的生活。
周周只是时不时的在我眼前出现一下,以便于提醒我它的存在。不过它乖。大孩子就是要比小孩子强太多了。绝对不会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来,让我措手不及。可是,大孩子也有比小孩子坏的地方,就是不够单纯。我隐约觉得这个孩子虽然不善言辞却略有城府。这并不是我对内向的人有偏见。但事实胜于雄辩,一些不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人就往往将不满、愤怒埋藏在心里。长久下来,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第四天我才梦游般的按时起床、梳洗。自从离开了淼淼,我再也没吃过一顿居家早餐。甚至常常就不吃了。
接到了淼淼的盛情邀请之后便与她一起在学校共进了午餐——这货终于舍得回来了。最重要的不是急着联络感情,而是想要找她讨论一下,如何通知警察或是周周的家人。怎么说都是直接通知周周的家人更保险一些。原本我是想趁着淼淼在外地的时候帮我拨打这个电话会更保险。谁知道这家伙回来的时候跟去的时候一样神秘莫测毫无预警。害我又白兴奋、白计划了一场。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我怀着异常悲愤的心情赴了淼淼的午餐之约。淼淼也花了好大力气才哄的我收起了臭脸。
终于熬到我下课回家。一推门进屋看着满屋子的警察吓得我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佳佳。你回来啦。”黄鹂率先发现了我。冲我打了个招呼。我尴尬的应了一声,随即用眼神问道:这是怎么了?
黄鹂不说话冲着我和陆璐的房间努了努嘴。
“你也是住在这里的学生吧?”离我最近的警察边说边向我走了过来。
“哦,是啊——”我说着走屋里。将门随手带上。
“你就是刘佳?”我和陆璐房里突然有个人头伸了出来。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过来。到这儿来。”
“哦。好!”我又心虚又担心。但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平复好心情,一步一步走进了房间。
陆璐正坐在我们的床上,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她等我走近了,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全是恐惧和无助。我看着她颤抖的样子。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不好意思啊。”我在陆璐身边坐下。用双手握住了她瑟瑟发抖的双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警察叔叔,问道:“请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警察的口气很严肃。也很重。我不知道他干嘛要这么说话。可是转念一想,他大概是想用这样的严厉口吻试图造成我的心理压力。
我一脸茫然的依次看了看身边的几位警察,然后又将视线停留到了看起来是主要警力的那位。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呀?”
“陆璐,出什么事儿啦?”我用力的握住陆璐的手,认真的看住她的双眼。
陆璐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情绪起伏的很厉害。她的身子开始剧烈的颤动。她紧盯着我的双眼,眼泪就要倾巢而出。我看着她张了又张的嘴巴。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我想,她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而这个很大的刺激似乎…。肯定就是我想的那件事了。只是…她为什么会又回到那里呢?而且是瞒着我的情况下。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大约是我露出了极为困惑的眼神。警察突然又开口了,说道:“你朋友情绪很激动。我们刚刚把她从医院带回来。不过,我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了解。你朋友一直不开口。我们也很难做。”
“呃…”我犹豫了片刻,主动请缨道:“请问…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知道你朋友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北山那么荒凉的地方吗?”警察一开口就惊到我了,虽然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真相揭露的时候还是有些刺激过了头。我一想到陆璐现在的样子十有*是发现了周周的尸体。而且是亲眼看见。亲手挖出来的…
我想到这里,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
“啊?她一个人去北山了?”我惊讶的重复了一遍警察的问话,假装突然好像发现重点一样的问道:“出…出什么意外了吗?”
“她发现了一具尸体。”警察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我总觉得他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我的神情上。
“…”我做出一副很无语的表情。然后假装愤怒的吼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不能给她找个心理医生什么的。让她在医院观察一下。就这么着急录口供吗?你们有没有搞错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唱的哪一出。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的胆量。如果最终被警察发现我与这件事有着各种关系。那么,他们一定会让我为这句话付出代价。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嗳——同学。你先别激动。”站在边上的一个看起来年纪略长得老警察突然出面调停。说道:“这些我们都做了。我们并不是急着要口供,否则你朋友就不在这里而在警察局了。我们送她回来也是想了解一下她身边的人对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去北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我想顺道过来了解一下。”
我这才假装顺了顺起。侧过头去,用动作稍稍安慰了一下陆璐。
“我听你们的合租舍友说。你们俩上周末一起背着大包小包去北山了?”警察接着询问道。
我一下子就火了。十分不客气的反问道:“请问您特意提到大包小包是什么意思?敢情我们上周末去埋尸了?然后今天陆璐去故地重游于是被你们抓到了?”
“请你注意你说话的态度。”还是一开始就很凶的那个警察。
贱人!我在心里咒骂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体制和制度让人特别的对这一类工种的人有反抗心理。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好人。在保护着我们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可惜…很多老鼠屎让我们对蒸锅粥都深恶痛绝。尤其是当我们站在对立面的时候。
我顿时就像被弄乱毛发的狮子。咬牙切齿的冷哼道道:“您应该已打听过了吧?我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包括我是哪所大学的,学的又是什么专业。有种您再用您那手指指我一下试试?”
那个嚣张跋扈的警察被我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我在心里冷笑,得意的白了他一眼。再也不搭理他了。
还是那个老警察出面来调停。说道:“同学,你也是个大学生。应该懂得有义务要配合我们。”
“嗯。”我点了点头,于是整个转过身来对着老警察,非常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意无意的在激怒我。而我这个人本来就是暴脾气,被人一点就着。”我说着干笑了两声。又有意无意的朝着刚才那个警察白了一眼。
“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这事儿得怪我。我跟陆璐约好周末一起去北山的。”我原本想着能一问一答会好些。至少我可以选择性的回答。可是这个老警察挺厉害得,始终不插嘴,任由我自己慢慢的陈述。
“其实就是学电视剧里的人,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把自己的宝贝给埋了。然后n年后再去挖出来。就这么回事儿。”我说着又想了想。补充道:“于是说干就干。上周末我们就去了。”
“背包里是什么?”老警察终于开口盘问道。
“背包在这儿。”我说着从桌子底下的储藏篓子里翻出我和陆璐的背包。一般我们来不及及时清洗的脏衣服裤子什么都扔在这个篓子里。“因为上了一趟北山回来太累了,我都三天没上课了,所以还没工夫洗。”
我觉得自己聪明极了。要是用来装那啥那啥的,警察回去一验就知道了。可是,我们的背包只是装了各种大小的石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是红色。
老警察迅速向身边的人递了个眼神。只见有个带着白手套的辅警将两只背包接了过去。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大概是要找什么塑封袋装起来吧。嗯,也许叫证物袋,请原谅我tvb看太多。
“背包里装的是石头。因为陆璐说怕以后找不到当初埋宝贝的地方了。所以就说要做些记号。我只是提议,没想到她这么认真。既然都做了,那就认真点咯。”我说完若无其事的耸了耸双肩。
我神色有些黯然的自言自语道:“我们真的做了很多准备,还把石头都染成红色。因为陆璐担心普通的石头到了山上也不好辨认。可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的神色越发的黯淡。说真的。我没有撒谎,我们真的做足了准备工作。而且…我也确实没想过结果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