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是要我说,在这个法制的社会里,救人一命只会有很多麻烦。
后来听警察们说周周的妈妈已经脱离了危险,可是情绪依旧很不稳定,依然有自杀的倾向,所以家里人都寸步不离的守着。估计周周也正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的妈妈吧,所以他才没有再出现。说实话,我多怕他要我去找他那寻死觅活的妈妈谈谈。那我非疯了不可。这件事情已经搞的我焦头烂额,身陷各种嫌疑之中…
那天晚上虽然出现的晚了些,但好歹还是没有错过陆璐的送别会。送别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陆璐了。
碰巧隔壁房间的慧慧回老家了。于是我就和黄鹂还有小维三个人共同负担大屋的房租,而之前我和陆璐一起住的双人间则依旧对外招租。说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我需要分摊的房租不仅不要增加,还比和陆璐合租的时候要更加的便宜。果然,好人有好报。我的心情顿时明朗起来。果然,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就是万万不能的。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操控着我的喜怒。
后来也和淼淼联系过几次。热恋中的她实在是心无旁骛,我们碰到一起的时候也就是听着她一边红着脸喊着害羞又一边说个不停。
郑玲很安静,就像我说的那样,除非我有求于她,否则不准她出现骚扰我的生活。也不准她随随便便就给我接一些莫名其妙的‘差事’。
过了好几个安静的日子。突然有一天开始,梦魇又开始莫名的袭来。
周末我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迷迷糊糊听见黄鹂和小维在我的床尾走来走去,因为我的床挨着阳台。我被吵醒多少有些不乐意。可是迷迷糊糊间觉得时间应该也不早了。便想着起床算了。谁知道突然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女人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边。于是,任凭我如何挣扎也醒不过来更别提能够动一下然后从床上爬起来。
我清清楚楚的听着黄鹂和小维的对话,可是就是没办法从床上起来。我越来越害怕。看着面前那红衣女子的背影,更怕的是她突然转过脸来对着我露出狰狞恐怖的面孔。
正当我怕的浑身冒汗,突然。黄鹂好像发现了我的异常。我看见她越靠越近,然后轻声的问道:“佳佳。你是不是醒了?”
我动弹不得,也没办法应声。真希望黄鹂能够拍我一下或是摇我一下。帮助我摆脱现在坐在我面前的红衣女子。
“佳佳?”黄鹂又靠近了一步。
远远的。我看见小维也好奇的看着这边。然后小声的对着黄鹂说道:“还没醒吧。别把佳佳吵醒了。”
我手心直冒冷汗,只怕黄鹂真的就像小维说的那样不再准备‘吵醒我’。
“不会吧。昨天她也是这样。好像怪怪的。”黄鹂又向前了两步。俯下身体准备探个究竟。
小维也好奇的走了过来。弯着背,好像在认真的看着我。
突然,我看到黄鹂凑过来的脸穿过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身体。终于,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动了一下。
“佳佳。”黄鹂有些纳闷的又一次问道:“你是不是醒了啊?”
我想她一定是看见我的眼皮动了。
我突的睁开双眼,把黄鹂吓了一跳。站的颇远的小维也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往后躲了躲。
黄鹂被我吓了一跳有些生气的拍了拍胸口,说道:“哎哟。你想吓死我啊。”
我也被吓得够呛。额头一瞬间就沁出了汗水。
“怎么?做噩梦啦?”不等我开口解释。黄鹂就发现了我的异样。再次靠近了一些,说道:“怎么这么多汗?真的做噩梦啦?”
“不是。”我愣了半天这才重重的吸了口气,说道:“刚刚被压了。”
“啊?”黄鹂和小维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小维一脸不可思议的四周瞧了瞧。
黄鹂则是很感兴趣的问道:“真的假的啊?就刚才吗?难怪我觉得你不太对劲。”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黄鹂则像打开了话匣子一下叨叨叨的说个不停。不过,我依旧很感激她。要不是她。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是啊。就是刚刚。真是谢谢你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挣扎着醒过来呢。吓死我了。”我也是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黄鹂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儿。举手之劳嘛。不过,昨天早上也是,我就觉得你怪怪的。好像醒了,但是叫你又不答应。”
“昨天吗?”我稍稍愣了愣。思绪突然就被拉远了。好像昨天是有这么回事。我以为是做梦。梦见了爷爷和爸爸在乡下的老房子里维修屋顶。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梦也很奇怪。我的视角明明是在老房子的一个房间里睡觉。醒过来的一刹那我还以为自己瞬间移动了。
“对啊。就是昨天。”黄鹂很快就把话接了过去。看了我半天才说道:“怎么?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好像是吧?”我说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呵呵,脑子好像有点错乱了。”
“没事。鬼压床这种事儿就是梦魇,有科学解释的。”黄鹂说完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还接着睡吗?不睡的话要不要喝粥。我早上煮的。”
“要!”我一边夸张的举起手来。一边麻利的爬下床。顺便恭维了一句:“你的粥煮的太好喝了。昨天我就想说来着。”
“嘻嘻嘻。”黄鹂被我哄的眉开眼笑,笑嘻嘻的说道:“我就知道。所以我今天特地多煮了一点。你快点洗漱一下,去吃吧。”
“遵命!”我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洗手间。哈哈,我简直乐开了花。今天又可以省下一笔午饭钱了。要知道,我的房租都从生活费里面来,而我的生活费本来就不充裕。所以我可是真真正正的苦逼穷人。
吃饱喝足,决定去网吧查点资料,因为在学校用免费的永远要排队。可我这个人没什么好耐心。
突然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于是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其实,我很少跟家里人联系。因为他们也不怎么跟我联系。大概我们都是不善于沟通表达的人。
妈妈一开口就是问我为什么给她打电话,是不是要钱用。我一边在心里翻着白眼。一边假意寒暄了几句,然后自然的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近况。
原来,昨天爸爸真的回了乡下。去看爷爷。说是乡下的老房子的房顶漏了。爷爷把爸爸叫回去修理了。这种事情很常见。爷爷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爸爸去处理的,因为爸爸是长子。而爷爷一共只有两个儿子。小儿子也就是我的叔叔平时工作很忙又是当官的。常常要出差,架子又略大。所以一般不会劳烦到他。于是,我的爸爸就成了爷爷唯一能使唤的——儿子。
我挂断了电话,顿时觉得手心直冒汗。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这么不安和恐惧。大概是因为太诡异了。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我不自觉的搓了搓手心,因为它不止出汗,还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实在难以形容。但是也很让人难受。
其实,不止是昨天。最近有好几次我都梦到过类似的情形。
也不止是最近,其实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列如有一次外公中风住院。那年我正借住在外婆家的小房间里。前一天晚上外婆叮嘱我第二天要早点起床去给外公送饭。于是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因为我本来就是那种只要有心事就会失眠的那种类型。第二天我一直迷迷糊糊。听见外婆家来了好多人,自己却醒不过来。听声音有三阿姨、小阿姨和舅舅。还有外公外婆年轻时抱养的亲戚家的小孩,也就是我平时口中叫的大姨。我清楚的听见了很多话。像是她们在讨论什么。我努力想要醒过来,我告诉自己要早起起床去给外公送饭。可是,我就是醒不过来。一直到耳边的声音渐渐退去。过了很久我才清醒过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我急急忙忙起床冲出门外,看到外婆悠然自得的在家打扫卫生。我好奇的问外婆为什么这么晚了不叫我起床去医院给外公送饭。外婆说小阿姨她们有空。已经送过去了。所以就不用吵醒我了,让我多睡会儿。
当时,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以为是睡的不好,所以做了一顿乱梦。
可是,当我妈和几个阿姨在外婆家碰头聊起医院里的讨论的话题的时候,我才开始忍不住颤抖着冒起了冷汗。那些梦里梦见的人当时就真的在医院,只是我以为她们是在外婆家,所以我才能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可是,如果当时她们的人并不是在外婆家而是在医院的话…
我简直不敢去想。我坐在网吧里,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太冷,惹的我不住的打着冷颤。
我匆匆搜索了一些资料。大概是因为心不在焉,就草草的结束了,退了押金,就赶着回家了。
回到家里。我从自己的组装便捷衣柜里把九尾佛牌找了出来。
趁着家里没人,我把郑玲叫了出来。
“怎么?找我有事儿?”郑玲的声音冷冷的。若是让我自己yy她此刻的表情,我一定会选qq里那个挖鼻屎的表情——欠揍!
“对。找的就是你。”我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你说你,要你有什么用。家里有你,脏东西还敢来撒野。你说,我养着你供着你有什么用?连家宅安宁都保不了。”
“我喷——”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郑玲不怎么能说脏话。要不然,我想她一定会用‘我呸——’而不是‘我喷——’
“我是用来保家宅平安的么我?”郑玲气呼呼的说道。
“我才不管呢。你就不能让我被鬼压床。”我才不搭理她生气不生气呢。
“再说了,你供我了么?你养我了么?唧唧歪歪。要求到不少。”郑玲似乎对我的话完全没听进去。只管自顾自的说着之前我抨击她的事情。
“要求这么多。我还没跟你提要求呢。”郑玲继续说着:“我跟我你提过要求没有?”
“谁让你不提,活该!反正我提了你就要答应。不然你成哪门子的愿呐你?”我一边说着,一边激动的晃着手里的佛牌。
“喂喂!别晃了,要散架了——”郑玲被我晃的没办法。只好说道:“喂——不准再晃了啊——我还没问你要供奉的东西呢。你居然还好意思先说你在供养我。你搞笑啊?”
郑玲显然有些怒了。而我也好像不经意的想起朋友和淼淼说的那些。比如要供化妆品啊之类的东西。顿时有些语塞。可是,我这么穷困潦倒哪有钱给她买化妆品。
“所以我才没问你要嘛。”郑玲立即说穿我的心事。那声听在耳里有些贱贱的腔调,真是让人讨厌。
“你还是问我要比较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没有供品是这么保持能力的?”我嘴巴比脑袋转的快。可是这么一转过弯儿来。顿时就有些不愉快了。因为阴牌中的阴灵的特殊性,供奉的时候需要以气为食。随便想想就能知道她要以谁的气为食。
“少一小人之见度君子之腹——”郑玲此刻一定是张牙舞爪的在向我抗议:“我才不是阴牌呢。”
我忍不住有流汗的冲动,叹着气道:“入女灵还不是阴牌?你当我白痴啊?”
“哼。不理你。人家才不是入的女灵。去你的女灵。去你的阴牌!哼。”郑玲说着就突然没了声音。不论我怎么召唤她,她也不搭理哦。看来是真的怒了。
“不是入女灵的?”我莫名其妙的歪了歪脑袋。想了半天还是不太明白,明明里面入了枉死女人的魂不就是入的女灵吗?难道我搞错了?
哎,说法太多。我都迷糊了。姑且放下不管了先。
惹怒了郑玲,她扔下我不管了。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铁了心不出现。估计得气个两三天吧。我悻悻的拨通了淼淼的电话。现在没有郑玲一起讨论了,我唯一能想到的,可以聊天说说和别人没法说的东西的人就只有淼淼一个人了。
“嘟嘟——”电话铃才刚想就被接通了。
“怎么啦老刘——是不是想我啦。”淼淼的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此刻一定咧着她那张‘血盆大口’在笑呢。
我顺着淼淼的话说道:“是啊——老淼。有事儿找你,空不空啊?要不出来聊聊?”
“老淼?”淼淼先是一愣。随即传来一阵疯笑:“哈哈哈哈。老刘你可真逗——哈哈哈。老淼——哈哈哈。这个名儿好——”
“笑你妹啊——”我忍不住打断她,虽然自己也忍不住想笑。淼淼的笑死实在太有感染力了。“到底出不出来?是不是要约会啊?”
“哈哈。正在约呢。不过一会儿他就回去了。我一会儿去找你。你在家么?”淼淼说着就开始跟我约时间地点了。真不错。她老人家可是难得有空,更何况今天是周末。那就更加可遇不可求啦。
我拿着手机,快速的转了转脑子。总觉得来我家不太妥当。随即说道:“别在家里说吧。说话不太方便,现在我住大屋那间,三个人合住的。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回来。”
“也好。咱们鸡排店见吧。好久没喝那儿的奶茶了。”淼淼说着忍不住砸了砸嘴道:“怪想念的。”
“行。姐姐我今天放回血,请你喝奶茶。”我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哎哟。不容易,不枉我甩了我男人来找你。”淼淼说完嗤嗤嗤的直笑。
我也懒得跟她磨叽。就赶忙挂了电话。把佛牌好好的放回了简易衣柜。准备收拾一下自己。先去鸡排店占位置等淼淼。
我前脚刚出了房门,突然就有一股内疚的心情袭来。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柜,它正和黄鹂还有小维的衣柜并排着放在一起。
“哎——”我叹了口气。从厨房接了一小杯清水,放进了衣柜,放在了九尾佛牌的跟前。我隐约记得。九尾佛牌也可以供干净的清水和鲜花。如果…买不起化妆品的话,这些事情,我倒是可以、也应该为郑玲去做。
终于把郑玲给料理好了。毕竟衣柜里放水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匆匆赶到鸡排店。没想到淼淼比我还快。问候之后才知道,她其实就在附近逛街,把男友送去坐车之后就过来了。难怪速度比我还快。
“还是我比较快吧。”淼淼颇为得瑟。“吃吧。我点的。鸡排还有奶茶。原味的,可以吧?”
“说好我请客。怎么你又先买单了?”我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这里是先付钱后领餐的。
“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点坐在这儿占位子吧?”淼淼说着又补充道:“我可不想被老板娘丢出去。”
淼淼说的太夸张,其实这儿的老板娘人很好。和我也算很熟稔。因为我不太习惯b城的饮食习惯,所以常常来这里吃鸡排、土司或是别的什么。和淼淼一起住的时候也常常带她一起过来。所以,老板娘断不至于会因为她没点东西就把她撵出来。
“那行,晚饭我请吧。”我说着,也就不扭捏客气了。拿过一杯奶茶就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鸡排店真是物美价廉的好地方。
“说吧——”淼淼好像早就猜到了我打电话给她的用意。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淼淼一眼,说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八卦才赶走了你的男人吧?”
“嘻嘻——”淼淼一时没忍住。就笑着露了馅儿。可是她还是死鸭子嘴硬的说道:“什么呀?人家是关心你。真不识好人心。”
“拉倒吧你。为了男人不惜翘课,还不惜抛弃了我。跟男朋友同居。现在还好意思说为了关心我把你男人给甩了?”我说着用吸管在杯子里随意的搅动了一番。
“嘿嘿。其实他一会儿真的有事儿,所以我就早一点把他撵走了。”淼淼嘿嘿的笑了两声。弯弯的细长的眼睛真让我怀疑我是在照镜子。
“对了,我男朋友也说我们长得像呢。你说咱们上辈子会不会是亲姐妹呢?”淼淼继续弯着她那细细长长的双眼。仔细的看着我。
真是心有灵犀。怎么她就突然提到了我们长得像这件事呢?难道我们真的看对方就像在照镜子?哎——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幸好她略矮,我略高。她略丰满,我略纤细。何况,我上辈子的姐妹是郑玲。所以,跟淼淼应该没什么太多关系。不过。我记得郑玲说过,我和淼淼也算是上辈子这辈子都有缘。
我想着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准备说点正经的来转换这个话题:“其实吧,事情是这样的。最近我有点奇怪。想着你可能会有点经验。”
“哦?又撞鬼了?”淼淼好像很感兴趣。将整个身体都凑了过来。细细长长的双眼突然张的老大。要不是她这么时不时的瞪大眼睛,我真不敢相信她居然是双眼皮。
“小声点。大姐。”我压低了嗓门。不自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鸡排店的生意非常好。所以为了多招揽些生意,所以桌椅之间的空隙比较小。我真怕她这么不小心,会被人听了去。
“哦哦。”淼淼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跟我一样四周瞧了瞧,发现没什么异样这才再次开口道:“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有经验?”
“其实我也不确定。就是想问问你。”我说着稍稍停顿了一下。我见淼淼急的都恨不得咽口水。真有这么好奇吗?
“别忙着骂我八婆。赶紧说正经的。”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写着心里要说的话。一下子就被淼淼给猜中了。
“行吧。你都自黑求放过了。”我咧着嘴笑,故意要吊吊淼淼的胃口。
“快说——”淼淼急的拿起奶茶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之后放下奶茶杯子,用手在脖子那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威胁道:“再吊我胃口,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