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阿诚洗完手,刚准备去开门,那门却嘎吱一声打开了。
不对,这门不是已经反锁了的吗?阿诚正疑惑间,却闪进一个黑影来。
闪进来的人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间,中等个子,穿着一身黑色土布对襟衣裳,脸上表情木然,只有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你是谁?”阿诚警惕,警惕于对方奇怪的穿着和表情,但语气却还是尽量委婉,怕对方是跟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客户。现在很多大佬,装斯文装低调,就喜欢穿这么一身。
那人却看着阿诚,没有一丝表情,几秒钟后才阴恻恻道:“或许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
“我是这里法务部的员工,”出于礼貌阿诚还是先回道:“你是我公司的客户吗?”
“不是。”
“那你来有何公干?找人吗?”
“是的,找你。”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给你看个相?”
“…”该不会是楼下保安把神棍给放进来了吧?
“你过来。”那人又说。
“为什么?你要看相就这样看好了。”阿诚又猜测对方该不会是抢劫的吧。
“我看手相。”
“对不起,我不信这些东西,也不会给你钱,你还是让路吧。”阿诚说。
“不看也得看!”那人忽然伸出一只手,遥抓向阿诚。
阿诚还没反应,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全身似乎被绳索捆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阿诚大惊,大力挣扎,却是怎么都无法挣脱。
竟然是御气术!也就是御水术的升级,从气中抽水形成透明禁桎绑缚全身。这术跟阿水在温泉地底做的水线暗结有些类似,阿诚修行时日有限,却是怎么都挣不脱,最后只得惊问:“你想干什么?”
“给你看个相,看看你有没有富贵之气。”那人冷哼一声道,脸上却仍是没有一点表情。
阿诚急极,大叫一声,接着鼓腹猛吸一口气,然后又吸腹猛吐去出,嘴里顿时吹出一把大火,朝着那人烧去。
那人眼中一亮,却不闪不避,在阿诚口吐之火将要袭到身上时,他身前却急速闪过一颗红色珠子,那珠子一闪,那火舌也一下消失不见,好像一下被吸走了一般。
“小子不错,居然能口吐二昧离火,也不知你有无资质修得三昧真火出来。只可惜这离火却还奈何不了我,不过我现在对你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那人说。
那人一说,阿诚却静了下来,与寻常火术不同,三昧真火是所谓木中火,石中火和水中火,需要兼习木、土、水、火四术,虽然真气不足火候不够,但阿诚也已修得了木中火和石中火,只是这水中火却是极其难炼,也是最难的一道坎,老火说其最快也得在两三年后才能修成。
而眼前这人轻轻伸手一招便控制了自己身体,接着身上宝光一闪,却又收去了自己的二昧离火,手段当真了得,而且从说话口气上也听出其知道三昧真火的究由,绝非普通修真之人。
眼看离那人越来越近,阿诚运了运真气,身上金光隐现,他准备使出金刃术,御使金元成剑破除身上所缚帮气绳,却有戒指里老流声音急急传来:“别用,没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多用术只能暴露身份。”
难道束手待毙吗?阿诚不理老流劝戒,冷哼一声,体内金刃片片破出,一下割断了绑在身上那透明的气绳,随之那些金刃又势若闪电,呼啸着刺向那人。
阿诚本以为这一下有突袭之胜算,但没想那几片金刃还没刺到那人身上,他身周又是红光一闪,那些金刃便似乎被融化成了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错,不但能口吐二昧离火,还能御使金术,木土火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水术?”那人却没趁着阿诚惊讶失措时继续出手,一双黑深如海的眼睛却动也不动看着阿诚,似乎要把阿诚从里到外看个透清。
阿诚也冷静了下来,眼珠转了一转,说:“怎么?我虽然不会水术,但我几个老师都说我是个百年难见的天才,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迟早我十倍奉还。”
“哼,天才吗?倒真有些让我失望了。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天外有天吧!”那人说着忽然双手互抓,然后手势一阵变换,不知使了个什么印,接着嘴里又叽里呱啦念起不知道什么咒语来。
阿诚看着那人嘴上一张一合,耳朵边似乎有千百个和尚围着自己念经,忽然他似乎感觉非常困倦,慢慢地便闭上了双眼。而戒指里的老流急声呼唤,却没有任何作用。
随之阿诚脚下又突起变化,身周空气突然从下而上形成一个旋涡,接着又似乎凝成透明实质,变成一个水色旋涡,然后一点点裹住昏睡中的阿诚,最后又渐渐趋于平静,连着里面的阿诚变成一个透明的蚕茧一样的东西。
看着面前的水茧,那人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说道:“睡吧,让我看看你有些什么样的秘密。”
…
“妈,我想去奶奶家玩。”四岁的阿诚对妈妈说。
“妈妈没空,你还是乖乖呆家里吧,跑来跑去对你的腿不好。”忙着做家务的妈妈转头看了看阿诚绑着绷带的左小腿说。
“我背弟弟去吧。”旁边才六岁的姐姐说。
“好啊,好啊。”小阿诚兴奋地拍拍手。
“胡闹,你自己才多大,能背得动你弟弟么?”妈妈说。
“能。”小丫头噘着嘴站起来。
乡间小路上,五月的夕阳,淌下点点金光,姐姐背着弟弟的影子在夕阳下拖得老长老长。
那,好像就是最早的记忆了。
…
村办幼儿园。
清晨,六岁的阿诚站在窗前,遥看着外面的小路。
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经过,姐姐背着书包,回头看到了阿诚,笑着朝阿诚招了招手。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阿诚忽然哇哇大哭。
姐姐要去外面上学了,再也不能陪自己玩了。
…也许,那是最早的忧伤了。
…
时光流转,一晃就是近二十年。
“丁铃铃!”一阵刺耳的闹铃声把阿诚惊醒。阿诚睡眼蒙胧看了看床头的手机,七点“再睡十分钟吧”阿诚丢掉手机。
“丁铃铃!”十分钟后刺耳的闹铃声又响了起来,阿诚掐掉闹铃,然后又慢吞吞地起床,洗脸刷牙。
推车下楼,在楼下的小吃店买了牛奶和小笼包,阿诚骑上自行车向公司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总算到了公司,剽历史已经等在了公司门口,一见到阿诚,便是两眼放光,整整领带后迎了上去:“哎哟哟,我们的环保先生终于来了,一路上还好吧,没磕着碰着吧?当然了,我们的环保先生骑术精湛,就算再骑个几十年的自行车也不会有意外的。真好,好,好,好!”阿诚停下说:“我说,朴经理…”
“请叫我朴理事。”
“哦,敬爱的剽历史,”阿诚语速飞快:“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一向爱国的您为什么会开一辆日本车,不过日本车一般外壳比较薄,所以您开车一定要小心哦,当然,我不是担心您,因为您大福大贵神灵庇佑皮坚肉厚不可能会受伤的,我只是担心您的车。”
接着也不理会一脸开心的剽历史,阿诚推着自行车进了公司。
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同事,望见那东边渐渐升起的朝阳,阿诚不由叹了口气。还要继续吗,这样的日子?
“喂,臭小子,醒醒了!”阿诚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