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冒直本来是想单独挑战阿诚,后来却变成了和吕兜秉一起与阿诚比试,不过他的兴奋却依旧不减,只想趁着这次必胜机会,好好折辱阿诚一番。
在吕冒直觉得,阿诚的实力最多就跟他在伯仲之间,就算他跟阿诚单对单,也是胜算占大,如今加上一个吕兜秉,在他看来,比试结果更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与吕兜秉一起对付阿诚,他虽然有些不情愿,怕这番风头会失色不少,到时候学校里的人说起来也大多会说是吕兜秉打败了阿诚,但退而求其次,自上次败在阿诚手下后,他是无日不想着寻回面子,如今有这机会,是再也不肯放的。
然而结果却正是大出他的意料。
他和吕兜秉之间的配合可谓默契无间,在他眼里看来,在他和吕兜秉的配合施法下,阿诚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除非阿诚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以及超过了吕兜秉。
可是还没等他得意,阿诚便凭空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接着他便听到了吕兜秉的一声呼喝,一阵惨叫,抬头一看却发现吕兜秉身上竟然着起了无名之火,吕兜秉也丢了八卦镜不停挣扎,状甚惨烈,而在吕兜秉身后竟然正站着那凭空消失的阿诚。
怎么回事?吕冒直错愕万分,愣在那里,他感觉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怎么也想不清楚阿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吕兜秉身后,吕兜秉为什么又会全身着火。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些,阿诚便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又因吕纯阳叫了声手下留情,本来也准备往他身上喷一口的二昧离火改成了一脚踢,一脚把他踢下了缥缈峰。
吕冒直先是感觉屁股上一痛,接着整个人便不自由地飞了起来,沿着山路滚下去,嘴里也发出一阵痛叫。
但此时吕冒直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对这样一路滚下山去到底会不会摔死的恐惧,这种状态也可称是失魂落魄。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眨眼之间局面竟然会变得如此,明明是他和吕兜秉占了先机,却是毫无作用,片刻间形势抖转,却再无翻盘的机会。
但他的心中也说不上有多少的不甘,或者说就算不甘也是无用,他唯一感到难以释怀的是这次惨败后他要面对的局面。
要知道在交手前他还想像了一番打败阿诚后学校里会怎么流传他与阿诚之间这次交手的情况,他也甚至想着到时候叫他那表弟韩邦直,怎么宣传才能尽量不让吕兜秉抢了他的风头,更显得他吕冒直的勇武风姿。
阿诚与父亲不在同个档次,就算说是父亲赢了他,父亲也不会多几分面子,还不如说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事才能在学校掀起波澜,广为流传。
可是转眼之间,这些美好的愿景,明明似乎快要掌握在他手里,却都纷纷化为泡影!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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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吕冒直滚下山的时候虽然已是失魂落魄一般,但脑袋一撞到台阶上,还是会忍不住痛叫出声,随着他的脑袋一下下磕在石阶上,他的意识更是渐渐模糊起来,他甚至于巴不得自己早点晕过去,省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又飘了起来…赤脚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上了他,竟然把他捞了起来,又往山顶上飞去。
晕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暗示的作用,吕冒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诡异地笑了笑,便真地晕了过去。
等赤脚把滚下山的吕冒直捞回缥缈峰顶,吕纯阳也已把吕兜秉身上的二昧离火扑灭,而吕兜秉的结果也与吕冒直相差仿佛,等身上火一灭,便直接晕死了过去,四平八稳匍匐在地上,像块被烤焦了的豆饼一般。
吕纯阳又看了看赤脚带回的吕冒直,吕冒直一路摔得鼻青脸肿,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比起吕兜秉来,伤得虽轻,却并不见得有多舒服。
吕纯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沉着脸对笑嘻嘻地走回老火旁边的阿诚道:“阿诚同学年少有为,修为精深,看来吕兜秉父子这一次输得不冤,这雪千扫的事也就此作罢,告辞!”
说完,他哼了一声,却不顾躺在地上的吕兜秉,甩手飞离而去,显然嘴上说得轻松,对这结果以及吕兜秉和吕冒直父子的表现却似很不满意。
见吕纯阳就这么甩手离去,赤脚实在有些无奈,拣起趴在地上的吕兜秉,跟老火他们尴尬地笑了笑,便追了上去,一路上不停摇头和叹息。
那宫鸣依旧是冷着脸,却也转头就走,自始自终竟是没说过一句话,倒像个纯粹的看客。
而那明灯反倒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夸赞道:“阿诚同学真是不断让人惊喜,这二昧离火也是越来越精进了,这怕不用多久就能领悟三昧真火了吧。”
见明灯上来搭话,从来什么情绪都是放在脸上的老火却是一番要发作的样子,不过没等他说话甚至破口大骂,木先生抢在他的前头也向前走了几步,笑道:“明灯上人笑话了,阿诚这二昧真火只怕已是极限了,他一个凡人,又怎可能修得什么三昧真火。”
对于明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试探,木先生回答得是滴水不漏,明灯见是如此,便打了声哈哈,也告辞离去。
等明灯也离开,木先生等人包括阿诚却都互相看了看,表情俱都有些奇怪,似笑非笑,似疑非疑,最终阿诚代替大家说出了疑问:“就这么结束了?”
大伙儿包括阿诚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吕纯阳就这么干脆地走了,本来还都以为吕兜秉和吕冒直强出头来挑战老火和阿诚,定是受了吕纯阳的指使,背后也肯定藏有什么阴谋或者说后招,却没料吕兜秉父子输后,吕纯阳倒也干脆,并没继续为难,也没后续的阴谋,而是一走了之,让这段时间来一直风声鹤唳的阿诚他们份感意外。
不过吕纯阳走了就走了,没有什么阴谋与不轨企图自然更好,阿诚他们也绝不会犯贱似的感到惋惜和不舍。
听阿诚这么一说,老火却突然一把抓住阿诚一只胳膊,嘿嘿笑道:“小子,看你今天打得很不过瘾,老火我陪你再玩玩怎样?”
老火看了半天,手痒了。
不过一会,缥缈峰上又传出一阵呼喝打斗之声,间或夹杂着阿诚的痛哼和惨叫。
老火五个又围着阿诚练开了。
氨和敖离则是不忍目睹阿诚的惨状,躲去了山后的温泉泡澡。
第二天,学校有召集了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恭送吕纯阳回天界,大多数的人却没发现八仙门的吕兜秉和吕冒直却都没来到现场送别。
看着吕纯阳消失在天际,学校里的人马上做鸟兽散,可谓人走茶凉。大家开始关心起了谁谁谁得吕纯阳赠了一法宝,谁谁谁得吕纯阳赠了一秘法,说来却大多是八仙门中的人,大家失落之余也羡慕不已,不少人也考虑起是不是换投了八仙门或者八仙学院。
不过没过两天,另外一个消息纷纷扬扬很快就传遍了学校,就是阿诚一人力挑吕兜秉和吕冒直,说什么阿诚竟然只用了一招半就大败了吕兜秉父子(一招二昧离火,另外一踢吕冒直只算半招),说来也奇怪,当时就那么几个人在场,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不过这消息虽然传得沸沸暄情况下,却经常不告诉阿诚,自己先溜之大吉。
而在这段时间里阿诚也终于拿出了在富士山封印地里从八歧那里抢得的八咫镜与木先生他们讨教。
这八咫镜说来也奇怪,与那草雉剑大不一样,那草雉剑在阿诚恢复本领后便已大致掌握了草雉剑的功用,而草雉剑最大的功用或者说优势就是锋利无比,遇金断金,遇铁断铁,但这八咫镜,不说阿诚刚离开封印地有如废人一般时,就算本领恢复修为大进后,也依然摸不到如何使用八咫镜的门道。
说来这八咫镜跟前面吕兜秉拿出的那面八卦镜也有些相似,不过却是大了一些,看起来也古朴和沉重了许多,这八咫镜呈八边菱形,一体青色,像似全用青铜所铸,镜面光洁,背面却刻有符文和图案,符文阿诚自然不认得,那些图案却隐约能看出个大概,分别是松梅竹菊和龙虎龟鹤的造型,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象征意义。
木先生等人在看到八咫镜后也不由微微吃惊,忙问阿诚从哪里得到此等宝物,在了解八咫镜老子富士山封印地又很有可能是与草雉剑一样,为日本三神器之一,也都赞叹这件宝物确实不错。
木先生几个在研究了八咫镜一番后,告诉阿诚这八咫镜比起草雉剑,才可称是真正的法宝,需要用纯粹的法力来驱使,而且不同于草雉剑以及一般的法宝,这件八咫镜需要多人一起驱动,而驱动的人也要暗合五行八卦,才能真正发挥八咫镜的威力。
阿诚经木先生一说,也想起了当时八歧是靠着八个手下的帮助,先摆成了一个八卦基阵才能驱使八咫镜,想来那八个手下也不是随便凑凑而已,只怕是千筛万选而来。
不过木先生等也告诉阿诚这八咫镜对于阿诚来说也是却合适不过的法宝,阿诚五行全满,自成阴阳八卦,若不是现在修为不够,只怕他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够驱使这八咫镜,也让阿诚现在自不用着急,等到时候他的修为境界到了,这八咫镜也将成为他的利器。当听阿诚描述八歧当时用八咫镜摆出八咫八卦镜光阵的情形,木先生却估计,八歧当时所发挥的威力,只是八咫镜真正威力的很小部分。
本来阿诚听说草雉剑传说中是出自八歧体内,而他觉得八歧并不见得有多厉害之处,至少比起老火他们来都是大大不如,因此心想草雉剑再怎么厉害也就目前这样而已,而这与草雉剑齐名的八咫镜,因为阿诚几乎完全用不了,是更不受阿诚重视,却没想听木先生说来这八咫镜包括草雉剑是难得的宝物,也听得阿诚心花怒放。
用木先生的话来说,着草雉剑和八咫镜算是先天宝物,已属极品,不过不管怎么厉害的法宝,它所能展现的威力都要依使用人来定,用他的人修为越高,它的威力也越大,而对于阿诚的疑惑,木先生等人却是不以为然,说就算草雉剑是出自并不怎么厉害的八歧体内,也只能说明八歧曾是草雉剑的容器,并不能因此而推断草雉剑是八歧孕育而来,听木先生等人这么一说,阿诚顿感释然,也更感当时不顾危险抢宝是正确和值得的。
学校自吕纯阳离开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学生们也大多又被分派往各处降妖除妖,没过多久,阿诚和氨以及敖离也都接到了学校的指令,去往各地抓妖怪,其中有凡界的地方,也有移界这边的地方。
吕纯阳一走,老火等人终是放心了许多,在又跟着阿诚他们出去几次,而见阿诚没遇到什么危险和可疑东西后,便终于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这几次任务,都是阿诚、氨、敖离以及照失四人搭档,本来听照失和尚说,现在学生们出去都是五人以上搭档,而阿诚他们这一边也本来还有峨嵋学院的璇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璇妍竟是违背了学校的指令,不肯与阿诚几个搭档,而其他学生却大多与阿诚他们不怎么熟悉,阿诚他们这一边便只保留了四个人。
几趟任务下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阿诚他们运气不错,在凡界也是没遇到什么厉害的妖怪,唯在移界这两趟,虽然如今以阿诚的修为,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但也让阿诚开了眼界,对移界也更多了一分了解。
这移界的妖怪可比凡界多了很多很多,几乎可以比得上富士山封印地,多以族群为居,只要阿诚他们一飞出学校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妖怪,而这些妖怪对于阿诚他们似乎也并无什么好感,一见到他们,便会不由分说大打出手,尤其有些听说他们是来自学校的,不是咬牙切齿恨意满盈,就是惊叫一声落荒而逃。
不过移界妖怪这么多,也是抓不胜抓,而阿诚他们接到任务里的妖怪,也都是一些在人类居住地旁边与人类抢夺地盘,干扰人类生存的一些妖怪,而且也多是驱逐,并不把他们抓捕回学校。
虽然移界除了学校外也有不少人聚居,而且这些人也大多是休真人士,会一些手段,但比起学校的人还是有些不如,由于移界妖怪众多,在移界生存也挺有困难和危险,阿诚他们两次接到的任务便都是帮移界某两个不大不小有几十人口的家族驱逐围绕在他们庄园外的几个妖怪部落。
在看过这两个家族的生活,阿诚也有些震撼,像这两个家族若是在凡界,以他们的本领和手段,只怕不用多久,便能成为那种传奇式的世家,但在移界,在众多妖怪簇拥包围争抢生存空间的情况下,他们却是连基本的生活也是困难。看那些人刀耕火种,男耕女织式的古老生活,阿诚若不是来自凡界,知道移界和凡界属于同一个时间范畴内,只怕真要怀疑自己是来到了什么蛮荒时代。
阿诚有些同情的同时,也曾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回到凡界去,就算刚开始有可能会不习惯,跟不上时代,但以人类的智慧,只怕不用多久便会适应,他们的生活也根本不必这么辛苦,没料那些人听到阿诚这么问,不是惊诧万分,就是慌张不语,偶有大胆的人却悄悄告诉阿诚他们或者说他们的祖先本来就是凡界移居而来,又何尝不想回凡界,只是界台被学校控制,而学校也绝不容许像他们这样的搬回凡界。
阿诚一听,更是有些震撼,几天里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却是难得有解,心情也突然莫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