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电灯亮起的时候,我惊呆了。
虽然早就已经有了预感,但眼前的景象依然超出了我的想象。
大哥不喜欢排场,从前来这里的时候,房间简朴整洁。但是现在,就像是被洗劫了七八次一般。没有一处家具是完整的,沙发被彻底的剖开,床垫也是如此。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这里,那就是“废墟”。
我快步来带书房。果然,书柜里面的所有书籍和字画,都不见了。
“王八蛋,下手真狠!”我咬紧了牙关,紧紧握拳之下,指甲陷进了肉里。很显然,大哥在天津的住址早已经被那伙人洗劫过,并且将一切可能存在价值的东西都带走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凌乱的书桌一扫而空,将刚才老太太交给我的纸盒打开。
纸盒里面是一幅画,一幅没有来得及装裱的水墨画。
虽然没有落款和署名,但可以确定这是大哥画的。可是,为什么这幅画完成的如此仓促?为什么大哥特地将这幅画交给邻居保管,继而辗转来到我的手里?
我知道,答案一定藏在画面之中。
从小的时候起,我就时常和大哥玩一种游戏,猜谜。大哥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会将一些人物或者动物的形象,以及汉字藏在画面之内,让我绞尽脑汁去寻找。
这和现在流行的很多智力测试的内容很相似,诸如在一幅画中找到十几张人脸那一类。
摊开卷起的宣纸,我看到了一幅星象不像是星象,八卦不像是八卦的黑白色的底图;而在这底图的周围,还画着山石鸟兽,梅兰竹菊,以及其他的一些奇特的构图。
其中的黑白底图难不倒我。熟悉六爻的我能够看得出,这是洛书河图的一部分,表示阴阳五行,可以用来占卜和推衍。
然而,那些描绘在周围的鸟兽,就显得凌乱而没有章法了。
于是,我用去了几乎一夜的时间,试图在这些毫无规律的图案以及洛书河图的底图之中,寻找线索信息。
天亮之前,我终于可以确定,这幅画就是大哥专门为我留下的。
所有的图案之中,能够拼凑出一些零星的文字,而这些文字则又刚好可以组合成一句还算通顺的话。
“八月十五,京西杏黄,白虎将军。”
第七章 山阴地,太监坟
这张离奇的洛书河图画作,被我第一时间就地销毁。随手点燃墨绿色纸盒之后,烧着烧着,却露出了一张绿色的卡片。我连忙灭火,卡片几乎没有受到损伤。仔细一看,这是一张农业银行的储蓄卡,背面写着我的名字。
我顿时苦笑连连。
是不是我中了某种咒语,最近总被人留下这样那样的信息。商芷羽是这样,没想到大哥也是这样。除了信息之外,都还另有一张卡片。没有什么巧合,比在我身上发生的更加离奇了吧?
对于天津这个陌生的城市来说,我的存在没有意义。于是第二天下午,我悄然返回京城。
返程之前,我尝试着查看这张银行卡。在输入大哥生日显示出错之后,换做我的生日,反而能够正常进入。
里面的金额对我来说,还是相当可观的。五十万。
我毫不客气的取出了每天提款机的限额,两万块。这已经是我那小店三个月经营的流水总和了。而大哥就是大哥,随便做点偏门生意,就有这样的积蓄了,让我汗颜。相比起来,我那奋力打拼的生意或许都称不上是生意吧。
随后的这些天,我都住在酒店里面,而且不断的更换住所。大哥留给我的五十万已经被我化整为零,转移在了自己的卡上。
我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始终在研究大哥留给我的信息。
“八月十五,京西杏黄,白虎将军。”
其中前面两句话似乎不难理解。八月十五指的是中秋节,这是一个时间;京西所指同样确切,应该就是在京城郊外西部一带。至于“杏黄”两个字,肯定不能按照字面理解,毕竟杏成熟的季节一般是在六月份,和前面八月十五相互矛盾。
我查阅了地图最终确定,“杏黄”指的应该是一条路——杏黄路。于是,这个疑问也迎刃而解。
最让我头疼的,是“白虎将军”四个字。这四个字实在让人有太多种联想。有可能这是一个代号,或者另有某种隐晦的含义,当然还有可能是和大哥重逢接头时的暗号暗语。
我私底下觉得,这多半应该是某个人的代号。就如同大哥在别人口中,被称作“小财神”。这样的话,洛书河图的全部信息就可以理解为,大哥让我在中秋节那一天去京城西郊杏黄路的某个地方,寻找一个代号叫做“白虎将军”的人。
可是在这个年代,真的有人会叫这么“土”的外号吗?
恐怕只有到那一天的时候,一切答案才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