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一把抓住牛重阳的衣服,赶快把那黑色笛子掏了出来,笛子上的九个孔中,开始缓缓的朝着外边飘散着黑雾,而牛重阳的脸色。则是越来越黑,渐渐的,他走路越来越用不上力气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了,随即趴下不动了。
我将笛子塞进自己的怀里,抱起牛重阳就赶紧回到了锦衣卫王府,传唤太医为他治病之时,我则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知道自己这一次或许惹了大事了。
从怀中取出笛子再看,笛子上的九个孔中,已经不冒黑雾了。但是笛子抓在手心里,却很凉,我仔细盯着笛子看,这笛子的材质不像是竹,也不像是铁,倒像是骨骼。
黑如玉的骨骼,我还真没见过。这黑笛上雕刻了许多古朴的花纹,而且仔细看,这花纹相互之间都能联系在一起,互相缠绕在每一个孔洞的四周。
藏好了笛子,我前往牛重阳所在的房间之时,忧心忡忡,我不知道牛重阳这一次会不会活下来。或许是我坑害了他。哎,好奇心害死人啊。
等我到了他的房间之后,一个太医对我说:千户大人,他并无大事,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多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说罢,我命人给太医取了一些银两,而我走到牛重阳身边的时候,朝着牛重阳看去,发现他的脸色在这一刻变的很正常了,跟常人无异,不但不黑了,反而嘴唇还有些暗无血色,像是身体虚弱的表现。
我吩咐下人好好照顾牛重阳。这几天好生伺候着,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当晚,我端着小茶壶在庭院里散步,只见头顶乌云遮月,不多时天上传来了闷雷之时,片刻后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而我正要从庭院里回到屋中之时。惊鸿一瞥,似乎看到了院子角落里站着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女人,手里还举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就站在院子角落里盯着我看。
锦衣卫王府的院子很大,我自己住的院子更大,由于距离太远,加上更是在角落里,我没有看的太清楚。
这个时代没有电,更没有电灯一类的东西,院子里所有照明的光源,皆来自我挂在屋门前的两个大灯笼。宏扔吗血。
隐隐觉得刚才那个站在墙角的红衣女子,脸色很白,而且他穿的鞋子还是那种古代的绣花鞋,有种三寸金莲的感觉,很是典雅。
我站在屋檐下,端着茶杯,朝着院子的角落看去,眯着眼睛看了许久,再也没看到那个举着红色油纸伞的女人。
而等我转头准备回到屋里的时候,就在我侧头的一刹那,眼角余光似乎又看到了墙角的红衣女人,而且我惊讶的发现,我看不清她的脸!
她全身上下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也能看到她的脸很白,但我就是看不清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轰隆!”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划破虚空之际,不知劈在了何处,而这道惊雷更是照亮了苍穹大地,接着这道惊雷我朝着墙角赶紧仔细看去,却发现墙角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株生长了好几年的葡萄架。
我挠挠头,心想自己可能是看花眼了。当下也没多想,就转身回了屋。
而就在我刚进屋之时,一个脚踩踏进屋里,另一只脚还在屋外的时候,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带着瓜皮帽的中年人,就坐在我屋子正中间的太师椅上,在数钱。
因为太师椅的旁边,是一张八仙桌,他就坐在太师椅上,侧着身子,把自己的碎银子都放在了八仙桌上,然后用那种专门计算金银的小秤,开始一点一点的称量。看他认真的表情,好像他在黑夜之中,也能让秤杆上的标记看的一清二楚。
我又是一惊,大喝一声:何人胆敢夜闯此处!
苍啷一声,我拔出绣春刀,朝着太师椅就甩了出去,绣春刀划破虚空,砰的一声插在了太师椅的靠背上。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太师椅上根本没任何东西,也没任何人,我还特意摸了一下太师椅的周围,没有任何温度。
因为木头是凉的,如果有人坐过的话,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那这木质椅子都会变热的,我让太师椅的四周都摸了一下,入手处都是凉丝丝的木头,根本没有一点余温。
我挠挠头,心想自己是太疑神疑鬼了?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拔出绣春刀,我将手中的小茶壶放在了八仙桌上,这就上了床,因为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大,所以夜晚睡觉之时,从来不点夜灯。
但今晚外边雷电交加,从刚开始的小雨,一直到现在的大雨滂沱,整个天色暗的简直伸手不见五指了,这实在是不点不行了,因为不点上一盏夜灯的话,那真心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点了一盏夜灯,用纱罩给遮挡了起来,只有这么做,才能保护那些飞蛾。
就在我躺到床上不久之后,我心里一直在想:究竟该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文刀凌云呢?
现在的文刀凌云还是个孩子,如果放任他不管,再过个五六年,就能长成一个大小伙子,届时容貌多少有些改变,寻找起来难度就更大了。而且我最怕的就是文刀凌云身边的高手会带着他找到天下名医,或者民间鬼医,为他操刀整容,如此一来,那就真是没任何一点希望了。
叹了口气,我双手枕在脑后,刚闭上眼睛想要睡去,谁知,随着苍穹上的一道闪电,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哐当一声,我的房门被重重的推开。
我有些生气,这并不是起床气,而是这些人太大胆,竟然不询问一下,就冲进来,这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非常不懂礼貌的。
“谁!”
我坐起了身子,端坐在了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威严八面。黑暗中我瞪着眼睛,呼吸的声音很大,因为我真的很生气。
“大人啊,有人要杀我,求你为小人做主啊!”说话时,那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对我磕头。
屋子里有夜灯,我可以看得清他,但他却一直磕头,一直不抬起头,我不知道这家伙长什么样,但看他穿的一身朴素的衣服,应该是锦衣卫王府里打杂的下人。
既然有人追杀他,那立马冲进来向我打报告,向我求救,也是于情于理的,我忍住了怒火,说:别磕头了,你抬起头来告诉我,是谁人要杀你?
他抬起头之后,说:大人,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啊,他就提着一把刀,一直追我,一直追我啊。
说话时,他一直指着门外,手臂还在不停的颤抖,看他的长相,大概也就三十来岁,而且这个人很面善,不像是那种奸诈之辈。
但我这个人,从来不以貌取人,也经常劝诫我所有的朋友不要以貌取人,容貌只能代表你帅不帅,美不美,好不好看。但却并不能代表你是个好人,或是个坏人,因为脸是脸,心是心,这是两个不同的器官。
“走,带我去看看。”我穿上了自己的飞鱼服,一把抓起绣春刀,当即就带着这名下人,走出了房间,临出门时,我从门后拿出了一把油纸伞,递给了他,说:你帮我撑伞,我帮你撑腰!
他感激零涕的说:谢大人,谢大人,大人真是个好人啊,青天啊。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当即他站在我的背后,帮我打着伞,我迈步走出房间,朝着大庭院里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我问:是谁要杀你?
他说:就在假山的后边。
我刚朝着前边假山走了两步,却忽听到右边圆形拱门处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惊恐的尖叫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