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徐氏集团。
刘仲款款道来,原来那日救治三人,黄龙佩中黄龙得陵墓风水、精血之助,短暂脱离玉佩,飞龙在天。
黄龙从历史上来说,只应成吉思汗一人,此黄龙异象,恐怕略有修为的人,都能窥见。如此一来,成吉思汗陵既现世不再是寥寥无人可知的秘密。想来全球异人众多,势力迭出,恐怕对手会蜂拥而来。
再则,刘仲深知,这黄龙脱佩之事不是意外,天下事怎能如此巧合,黄龙脱佩的条件他尚且推算不出,就误打误撞,满足了全部的要求。
按刘仲掐算,此乃数百年前,设计圣谷陵墓的人所为。此人道行几可通神,数百年前料定数百年后之事,借刘仲救刘季之手让黄龙脱佩,搅混这潭水,不使成吉思汗陵墓轻易落入汉人手中。
另外,刘仲所见黄龙向东北而去,是为成吉思汗真陵所在的预兆,观其远近,似在外蒙境内。如若陵墓尚在国内,以徐氏的物力,老郭的关系,尚且有几分把握,如今到了外人的地头,这事情就变得难上加难。
电视里,一则新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屏幕上出现的正是那被爆炸摧毁的墓门,播音员娓娓动听地用磁性的声音讲解说:“日前,我考古人员在内蒙古肯特山脉脚下寻找到一处古墓,根据古墓里遗留下来的壁画表明,该墓建于宋末元初,墓主蒙哥库伦是成吉思汗的侍卫首领,在古墓中,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山中城市,但墓主尸体仍在探察寻找中。”
正如刘仲所说,黄龙异相,全球皆动。
“壁画,我要那几幅壁画的拓片,快点给我找回来!”
“亲爱的,我想我们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了!”
只有刘季,正懒散地躺在徐氏集团的办公室里,享受着洒在身上的阳光,他的手里,把玩着的正是那块青色的石头。
抚顺市凤翔路,胖房东笑眯眯地从易林手里收过了半年每月四千的房租。这套房子虽然靠近闹市区,是个开店的好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总是隔三岔五地挂着“出租”的牌子。
易林拿到钥匙,打开门,迎面吹来的一股冷风让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现在刚进秋天,沈阳怎么会这么冷?易林嘟囔着埋怨这个鬼天气,上下打量这个房间。
易林前后已经来过了三次,就是想把租赁价格压到最低。其实在心里,他对这个房间的布局和位置还是比较满意的。
唯一不足的就是房间里比较阴冷,可能是因为潮湿的缘故。前面一个租客不知道是懒,还是搬走的时间太长,墙角已经挂上了蜘蛛网,一只肥大的有指头肚大小的蜘蛛懒懒地伸着长腿,悠闲地挂在网上,似乎在看着易林这个不速之客。
明天到货,然后找人装修,价格都已经说好了,图纸也已经出来。第一次来,易林就用口袋里带来的DC拍摄了这个房间的图片,装修完全是按照这个房间的图纸来的,所以只要款一到位,装修公司马上能进入到工作阶段。
不由自主地,易林想起了刚刚交钱时候胖房东脸上挂着的笑容。看上去憨厚的像个大熊猫一样无害的房东眼角有一点狡黠,易林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看上去房东比较满意,难道说自己第一次偷拍就被他看到,然后上了他什么圈套?
随手关上门,易林摇摇头甩掉了那个让他感到困惑的想法,他拿出电话拨号,“装修公司吗?马上派人来动工吧,我是0128号客人,姓易。我已经交过了定金的。”
老厉是个乡下汉子,八十年代中期,在城市里打短工的他认识了一家装修公司的老板。那个时候装修在沈阳刚刚起步,老板看老厉为人老实能干,也不太讲究薪水,于是就从马路边上把他带回了公司,跟着南方来的师傅们打打杂,帮个下手。
虽然老厉不爱说话,可是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有盘算。跟着那家公司干了不到一年时间,他就发现,那些挂在公司名下的南方人钞票是大把大把地赚,一个活下来,材料用得差点,再吃点建材上的回扣,几乎能抵得上自己一年的辛苦。
发现了这个的老厉动了心,觉得这活真说起来也没啥,只要工具趁手,谁都能拉批人干装修的生意,自己虽然不像南方人那样能狠下心来连蒙带骗,可是就算从公司承包业务,正规地去做,利润也不算少。
经过一番合计,他动了心,干脆就回到村子里拉了自己几个亲戚朋友,来到了沈阳,准备在这里打一番天下。不过苦于手里没有积蓄,求爷爷告奶奶地从以前合作的公司老板那里借出了几千,然后又把家里的粮食全都卖了,才算勉强买了一套二手的设备。
为此媳妇跟老厉大闹一场,用石头把家里的锅都砸得漏了底。老厉看媳妇闹得厉害,大有自己不把钱还回去就不跟自己继续生活的想法,只能苦口婆心地告诉媳妇:“我现在要做的是赚钱的大生意,现在虽然有点投入,但是肯定能赚得回来。如果年底还没把钱拿回来给你,我就坚决再不进这个家门。”
不过想得轻巧,真干起来老厉才知道,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不偷工减料,所以老厉接的活比其他人都便宜。这样一来他就坏了行里的规矩,几支装修队开始和老厉作对,有的人还雇佣了涉黑人员,在某天晚上,一把刀当面拍在了老厉的床头。
最让老厉迷惑的就是那些做建材生意的商人,看到老厉不愿意以次充好,抬价给装修的主顾,怕影响了自己的效益,干脆就诬赖说老厉要的价格低,是因为他不愿意用好材料。这么一来二去,白变成黑,搞得客人一听是老厉的队伍,就坚决不跟装修公司签定合同。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自己拉出来的人一个个财没发成,倒饿得半死不活,跟媳妇过年回家也没法交代,老厉摸摸口袋,干脆买了几瓶高粱烧,在晚上咕咚咕咚灌下,满身酒气,一脸狰狞地从炕上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朝着门外和自己祖坟所在的位置拜了几拜,红着眼圈说:“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了,以后别人怎么做我也怎么做,不然死守规矩活受罪,老子不甘心!”
思路一改,眼看着生意红火了起来,现在老厉发了福,囊中也颇有积蓄,行内送他个外号“雁拔毛”,只要是老厉接的生意没有不以次充好,以低叫高的。而且他发起狠来,别的装修队拍马也跟不上。
“小三,”老厉掏了根烟,给易林递过去,点上,招呼手下人说,“现在材料都整过来了,晚上当心点,别再让贼摸去,你派两个人晚上过来守一下,免得易老板担心。”
那个叫小三的瘦子点头应承,心里好笑,什么来守一下,谁不知道你比贼还狠,这么说其实就是规矩,意思就是晚上派人用次一些的材料过来换走这些好的。搞装修的接触的人多了,都知道看人下菜碟,这易林去公司的时候没租房子就知道拍图片让公司设计,也是个心细如发,不好糊弄的主。所以老厉接了生意后,先按照要求把一些好的材料拉了过来,等到晚上再来个偷梁换柱,派人用次的材料来换走好的,换下标签。
这种惯熟的老路,小三当然不用老厉再仔细提点。见老厉这么上心,反倒是易林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把店面装修好,说什么也要请他去吃顿饭。
老厉知道,这种邀请自己不大好推辞。客人就是这样,他请你,你去吃了,他就觉得放心了不少,以为吃了他的嘴软,不会再搞什么内幕。他心里暗笑,想这些人哪知道干装修这行就是要心狠,不然吃顿饭就打发了自己,自己存折上的数字哪能增加得那么迅速。
易林看小三锁了门,拉着老厉就走,让了小三两句。小三谦卑地笑说自己晚上要带人看店,恐怕喝酒误事。
两个人找了一家小店面,卖的是东北的炖锅,坐下来要了一个牛肉锅,两个凉菜,又上了两碗烧酒,易林站起来,说是要先敬老厉一杯。
“喝躺下他最为稳妥。”老厉心里转念,不然以他这个心细的性格,晚上再去店里看看,万一碰上自己更换材料,恐怕事情就难办了,不如灌他个烂醉,才更有把握不被发现。存了这个心思,老厉倒也豪爽,站起来端着碗一饮而尽。
要说喝酒,易林哪里是老厉这个乡下人的对手,乡下天冷,每到冬天下地,老厉必然是一坛子自酿的高粱烧带着。那酒度数大概在六十度,一口下肚嗓子犹如被刀割一样的感觉,顷刻那热量就走遍四肢百骸,暖意融融。东北乡下人,谁不能喝个一斤两斤的,都不算大老爷们儿。
这通酒喝下来,就已经近了天黑。吃得高兴,加上老厉一阵年轻有为、英雄年少的吹捧,让易林更是得意忘形,多喝了几碗。到饭店里没有几个人的时候,易林已经面色苍白,说话舌头打结,坐在椅子上都摇摇晃晃地想倒下去了。老厉看到了时候,提议说:“兄弟,我看你不能再喝了,干脆这样,这顿我请,付了账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没等易林摆手,老厉就叫来了服务员算账。一直到了出租车上,易林还在不停地从兜里向外掏钱。车子一路颠簸,到了易林说的地方,他已经沉沉地睡了。付了账,老厉从他身上找到钥匙,打开门,一把把他丢在了床上。
这下彻底解决问题,老厉看着醉得死猪一样的易林得意地笑了笑,他决定回家前到店面去看看,免得自己手下那些人做得不彻底,留下什么纰漏。
“怎么都在这里?”老厉脸色一沉,看着小三和两个小工呵斥说,“给你们钱是让你们干活的,大晚上不干活站到街上抽什么风。”
“厉鬼……”小三脸色煞白,手颤抖着指着屋子里说,“鬼,有鬼……”
“鬼个屁!现在哪那么多鬼!都跟着我进去!”
在老厉的呵斥下,三个人畏缩着跟在他的身后,向着房子那边走去。老厉推开门,先站定,然后在门外向内看。
在乡下长大的人甚少没有听过鬼故事或者乡土传说的,要说完全不相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屋子里灯光昏黄,老厉看了下,除了材料,就是灯光映射下,在地上的自己几个人的影子。
“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叫什么叫!”老厉回手给了小三一个栗暴,“还不赶紧干活!”
林三和两个小工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异常,揉揉自己的眼睛走进了房间。老厉满意地嗯了一声,不经意地向左右一看,猛然发现了在屋子门左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刚刚还没有的影子,这个影子披头散发,只有一双手半垂在胸前,似乎在墙壁上微微飘荡。巨大的恐惧和紧张让老厉目瞪口呆。
这显然不是自己几个人的影子,完全违反常识神秘地出现在了这个墙壁上。老厉觉得嗓子发干,像被割断了喉咙的鸡一样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呻吟。那墙壁上的影子忽然破墙而出一样,飞快地掠过了老厉的身体,然后出现在了右边的墙壁上。
老厉发出一声不类人声的惨叫,觉得浑身的血液冷得似乎要凝固起来,昏迷了过去。那三个人听到这个喊声左右一看,才发现了那个多出来的奇怪影子。
三个人争先恐后地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到门边的时候,小三大喊着:“你们俩快点,架上老板。”
一个小工还笨笨地问:“那这些材料不换了?”
小三又惊又气,“都遇到这么个邪门东西了,还换材料,你有命在再说吧!”
三个人架着老厉一路狂奔,直到出了街口,看到路上行人,才停下来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气。
那间店的门大开着,灯光下,墙壁上那个影子恍若幽灵一般,竟然不受灯光的约束,在墙壁上飞来飞去。
鸿达酒店门前,一辆汽车稳稳地停在了那里。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满面红光地从车上走下来,走上了酒店门前的台阶。
其中一个向酒店厨房墙外火坑位置看了一眼。一个老人正枕着什么东西躺在那里。这种用火坑的厨房墙外多有装煤渣的坑洞,最外面的位置是一些乞丐们秋冬时节在外过夜最温暖的场所。
“那老家伙蒙着脸干吗?”这个人嘴里发出嘲笑的声音,“难道说是什么大美女,怕被谁看到,哈哈哈……”
另外几个人向那边看了过去,其中一个应和说:“是啊,看那手又黑又瘦,典型是个老棒子,还装什么神秘,咦,你们看—他枕的那是什么东西?黑布口袋?里面怎么这么像装了个人呢?”
“不是杀人灭口吧?”同行的一个胖子撇撇嘴说,“自己都快饿死的人还有这个能力和心思?”
话音没落,忽然那个老人头下枕的口袋一阵剧烈的晃动,看上去还真像有人在挣扎。
原本睡死了一样的老人猛地来了精神,伸出黑手照着布袋就是一下,猛地露出脸来的老人把几个嘲笑他的家伙吓了一跳。
这个老头太瘦了,整个脸上就是一具骷髅上面包着一层人皮。眼睛的位置是深深塌陷下去的一个大洞,在黑黑的洞内,隐约地看得见一对瞳孔,竟然闪烁着隐隐的绿色,他似乎听到了刚刚几个人的议论,竟然背起口袋,冲着这几个人嘿嘿一笑,声音尖锐得犹如摩擦金属的声音,嘈杂不堪,让人头皮发麻。
胖子目瞪口呆,剩余几个人也有一种被野兽盯上了的感觉。这老人看上去年纪不小,可是腿脚却显得相当利索,一转身,还不到一分钟时间,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鸿达酒店边上漆黑的胡同当中。
片刻,在胡同内,已经有一团模糊的轮廓蹿上了街边房屋的顶部。看过去像是一个人背着另外一个人,但是却丝毫没有动作迟缓的样子。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像一只大鸟,几个跳跃后,就已经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再出现的时候,老人的身边已经多了一具身材高大的“同伴”,不过这同伴显然不是常人,虽然是人的身体,穿戴的却是一套戏台上一样的盔甲,大概有两米高低,幸亏这附近没有路人,否则看到这个人躯体上面长的却是一颗长满羽毛的鸟头,一定以为是哪方的妖魔鬼怪。
“你确定是在这里?”老人问,那鸟头人点点头,样子极像乖宝宝。老人点了点头,张开手里的口袋,做了个动作,示意那鸟人赶紧钻进口袋中去。鸟人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无奈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乖乖地躬了身子,再次进了那黑色的“牢笼”。
“这鬼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老人自言自语地问,然后一笑,与其猜测,不如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自己有这算得上凶悍的家伙护卫,等闲的东西还是难以伤害到自己的。
想到这里,老人大步向里面走去。那个墙壁上正在来回飘荡的影子似乎感觉到什么一样,竟然做出了一个抬头向外看的动作,它和老人同时一愣。那布袋里的鸟人似乎感到了什么,像是嗅到了骨头香味的饿狗一样,在布袋里不安分起来,左冲右撞,显得格外地焦躁。影子等到它这一动,似乎见到了克星一样,竟然在墙壁上逐渐开始淡化、变白,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消失在了这面墙上。
“竟然是这个东西!”老人诧异地说,眼珠微微向右上翻去,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小店外面原本没人的街上,从那黑暗的地方,走出了两三个人来。看上去这些人都有一米八、九的身高,共同的特点就是一脸的络腮胡子,虽然他们都穿着夹克,可是身上那股羊肉的膻气却无法掩饰。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几个人不是当地人士,看样子、体格,颇像北方的游牧民族。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的左眼处是个干瘪的肉洞,看不到黑白眼球。他向着店内看了看,然后嘶哑着声音问:“他们委托我们拿的东西你们确定就在这个店里?”
身后一个看似是智囊角色个头略低一些的男人干笑了两声,“对,绝对在这里没错。根据我们买通的那个历史研究学家说,这里以前是个乱葬的坟墓,就是不知道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种乱葬岗上。”
“专家,该死的专家,他们都是阉割历史的好手!”独眼不屑地说,“还有什么可以判断的信息?”
“灵巫,我们的灵巫介绍的一个内蒙的灵巫,那是个吸血的家伙,要了我们近十万的酬劳。”小个子说到这里,面容忽然痛苦起来,似乎那些酬劳是从他身上生生割走的血肉,“不过我们的灵巫说这个吸血的家伙在判断这种东西方面是个好手,比他还要厉害。”
“十万,小数字。”独眼挥挥手说,“拿到东西回去的时候,我们顺路‘拐’到那里拜访一下,我相信他还是非常愿意跟我们成为朋友,而退还我们的酬劳的。”说着,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小说下栽+wRshU。CoM<-,眼睛里闪烁出了嗜血的欲望。
小个子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三个人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个响动吓了屋内的老人一跳,他扭转头,看到了三个人正像野兽一样盯着自己。
“这个老头儿是我的。”独眼嘿嘿笑着说,小个子和另外一个人点了点头。他们看老人的眼神像在看一只无路可逃的猎物。
三个人狞笑着踏进了屋门,独眼龙挥下手,两个手下就关上了原本敞开着的房门,他们不怕老人逃脱出去,反正他早晚要死,但是万一被偶尔路过的人看到,自己就惹上了麻烦,在这里,他们还不想有什么计划外的事情发生。
老人似乎吓傻了一样,往后不断地退着,他手里攥着的黑色布袋的口子已经微微地松开,心里一阵冷笑。
或许是因为过度激动,那个跟在独眼和小个子后面的人被脚下的材料绊了一个踉跄,他一把抓住了小个子的肩膀,才算勉强站住。电光石火的工夫,屋子里似乎被他这一摔引起了变化,四面墙壁上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无数大小不一的影子,然后投射到屋子里的地面上,变得似乎立体起来。
在老人的前前,已经看不到那三个凶人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排二十四个石头的翁仲,回头看,身子后已经被石头的大牌坊挡得严严实实,而前面一眼看过去,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陵墓影卫!”
刚刚站稳的那个人大声喊了出来,独眼和小个子看了他一眼,小个子的眼睛里凶光一闪。
“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的?”小个子恶狠狠地问。
“我的父亲以前到中国做过生意,认识过一个做这行的朋友,听过这个说法。”那人慌忙摆手分辩说。
“刚入行的新人,杀了也不可惜。”小个子悄悄靠近独眼的耳朵,小声地嘀咕说。
独眼赞同地点点头,低声说:“现在不行,要杀也要等到我们拿到东西后。现在这个东西我们俩谁也不认识,只有靠他才能把我们带出屋去。”
话音没落,新加入的那人一把拽住了他俩的胳膊,没命地向外跑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屋外,两个人用凶残的眼光看着他,等他给个解释。
新人苦笑了下说:“两位老大,你们看,那墙壁上马上有新出来的影子移动到地上,等到了地上,我们再想跑,可就跑不出来了!”
说着,他用手向内一指,两个人顺手看去,不大的屋子完全改变了模样,房间内高大巍峨的宫殿,尊严的翁仲和卫兵看得一清二楚,虽然知道这个屋子大小不过几十平方,可是现在却没有人不相信看到的这个景象,足足有千百个屋子那么大小。
独眼龙倒吸了一口冷气看了看小个子,又看了看这个新人,照这样来看,想拿到那东西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独眼龙问。
新人苦笑着摇摇头说:“反正我们现在没危险,我们要做的只有等。”
“陵墓影卫,以前只听老人说过。这是一个恐怖的东西,它最大的能力,就是能在月光下调动陵墓中所有东西的影子……”
“按照阴阳之道来说,日光是无影光。在白天里,影卫对于防护陵墓和伤害来人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可是到了晚上,影子是无法伤害的,所以可以说是无敌。”
“根据记载来说,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个被陷入影卫幻影里的老人绝对已经丢失了性命。少了这个对手,我们要做的只有等,只有等下去。”
独眼龙把手里的日记本重新放进新人的箱子,昨天晚上无功而返,路上,他就示意小个子追问这个叫做扎拉木的新人关于影卫的事情,但是扎拉木似乎有所顾忌,不愿开口。
“嘿嘿,”小个子狡笑两声,“凭他还想跟我们玩下去?不说又怎么样,几杯酒水下肚不照样乖乖地就范。嘿嘿,还是老大你英明啊,连他平素里喜欢记日记都注意得到。”
独眼龙阴沉地点点头,“拉帖尔,你很聪明,但是你平常锋芒太露,也很少能潜心注意到一些细微的东西,要知道,看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从细节入手啊。”
“老大说得是,说得是。”拉帖尔点头如同鸡啄米一样,“老大,现在那个老东西估计死了个十成十,再也没有人妨碍我们了,您看,我们想个什么办法才能从影卫那里把东西弄出来?”
独眼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指着沉醉的扎拉木说:“这个,你还要问他啊。”
易林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把头伸到了水龙头下,一顿猛冲,才算清醒了不少,不过两边太阳穴疼得愈发厉害。他用手指揉揉太阳穴,然后匆忙地出了门,按照昨天老厉说的,今天一早就应该动工了,易林知道,这些装修队表面上说得好听,可是真干起来,自己还真要监督着才能把心放进肚子里。
赶到店面的时候,易林才发现,店门大开着,可是屋子里却看不到一个人。老厉和手下根本没有热火朝天地开工,地上材料显得格外凌乱,显然是有什么人翻动过。
气愤地拿出手机,按照老厉留下的号码拨过去,“嘟嘟”响了两声后,对方却关掉了电话。这一下易林气不打一处来,索性锁了店门,去装修公司讨个说法。
可是装修公司哪家不是身经百战,易林倒了杯水,然后单独派出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处理这个问题,结果这个小姑娘貌似认真地听他说完经过以后,义愤填膺地说自己马上联系老厉,一定把事情处理到底。结果一打电话就去了几个小时,中午易林自己买了盒饭,决定在这里持久战下去,也许是看他信心坚定,到了快下班的时候,这小姑娘才又露面,说什么老厉昨天晚上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被警察扫黄抓了,现在正想办法保他出来,要易林耐心等待,保证三天内处理到位云云。
从装修公司出来,易林就想到了自己店内放的那些装修材料。那店面的锁根本就是个摆设,晚上没人看着,丢了就是自己的损失。自己原本本钱就不多,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干脆也不回家,买了点粥,自己来到店里守夜。
北方的夜来得迅猛,似乎眨眼工夫,就已经夜幕降临。易林拉开店门,搬了凳子坐在门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天空中,一轮明月已经出现在了天幕之上,月亮似乎离人不远,看上去明亮、柔和。
易林看到这个月色,才恍然一愣,今天是阴历十五了?怎么月亮这么的明亮。拿出手机看看,果然,是阴历七月十五,这让易林心里有点胆寒,这可是传统的鬼节。按老人的说法,晚上过了十二点,生人可不能上街去,免得碰到百鬼夜行。
心里乱七八糟地乱想,一行年轻人步行着从街那边嘻嘻哈哈地打闹着走了过来。想必是时尚青年,晚上到哪里玩闹,易林伸个懒腰,有些羡慕这些年轻人的洒脱,可是他忽然目光在地面上定格—在几个年轻人身后,地面上竟然看不到原本应该长长地拖在其后的影子。
有影是人,无影是鬼。易林想起这个说法,感到头皮发麻,转眼间,他眼里路上的行人都变得诡异起来,没有一个人身后带着影子,易林顿时看他们面色清冷,神情狰狞,不是一群恶鬼还能是什么。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店里,重重地关上了店门。易林的心怦怦地跳得厉害,心里诅咒着那个总是笑嘻嘻的胖房东,难怪他这么便宜就把房子租给了自己,原来,这个鬼地方明显是什么脏地邪地啊。
“阿弥陀佛,无量寿佛,观音菩萨……”易林把自己知道的神仙喊了一遍,现在跑出去回家,他没这么大的胆量,只能求神仙保佑自己,这一夜平安无事吧。
“靠,怎么这么多鬼来!”独眼龙皱皱眉头说。对于这些没影子的鬼,他这样的凶人是不害怕的,自己杀人不知凡几,又加上神鬼怕恶人,他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东西出来。
扎拉木摇摇头说:“头,不是鬼,你搞错了。中国有句古话叫‘人生几见月当头’,说的就是这个情况。中国人认为,每百年当中,有一到两次的七月鬼节,月亮是处于人正当头的位置的,所以在这天所有人都没有影子。当然,在奇门里这叫煞日,因为人也没有影子,会有什么脏东西混迹其中,趁机捣乱。”
独眼龙一把拉过一个路人,摸了摸。那个年轻人原本想喊叫两声,看到独眼龙杀人般的眼神,顿时吓得噤若寒蝉。“是人,差点唬住了我。”独眼龙有些恼怒地说。
他对那个年轻人喊道:“滚!快点滚!”
小个子见独眼龙这样,连忙附和说:“是啊,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鬼事情……”
话音没落,扎拉木冷冷地笑了起来说:“怎么,难道你认为这个事情不好吗?真是……”说着,嘴角一撇,显然对小个子拉帖尔十分轻蔑。
独眼龙听小个子这么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是好啊,这个事情的确很妙!他妈的,长生天太照顾我们了!”
拉帖尔愣了一下,跟着笑了起来,他也想明白了扎拉木的意思,现在影响他们取到那东西的最大障碍就是陵墓影卫,而这个月当头的夜里,根本没有影子存在,也就是说,陵墓影卫等于不存在一样。
想到这里,他也顿时来了精神。似乎想到了拿到东西回国后换报酬的场景,嘿嘿,数不清的钞票和各国的美女,拉帖尔陷入了深深的意淫当中,他没有看到,独眼龙看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厌恶和杀机。
三个人继续悠闲地向着店面走去,按照习俗,估计九点之后,街上就没有了人出没,那个时候进去才好下手。十几分钟时间,三个人来到了店面所在的街口,拉帖尔最为心急,冲着店面方向张望了一下。
“长生天!怎么会这样,那不是昨天晚上那个该死的老头儿吗?”
独眼龙听他这么说,连忙看过去,果然,站在店门前的,是那个干瘦的犹如骷髅一样的老人,背上背着那个黑色的布口袋。
“娘的,怎么他还没死?”独眼龙看了扎拉木一眼,疑惑的神色清晰可见。扎拉木也不慌张,一笑说:“这个老头能找到这里,肯定有些自己的本事,中国有些奇人本领不比我们的灵巫差,能保住命,也不算意外吧。”
拉帖尔对独眼龙比画出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是不管怎么样,干掉老人再说。就在他悄悄地抽出雪亮的匕首准备过去的时候,店面的门忽然开了。
易林被敲门声音弄得心烦意乱,他把身体蜷缩在材料后面,有些发抖。他不确定自己打开门之后会不会看到的是电影里一样的恶鬼或者僵尸。可是那敲门的声音却不疾不徐,似乎在跟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再这么下去,敲门的人肯定会破门而入,易林忽然想起鬼似乎是不被墙和门阻挡的。知道再这么下去也没有用,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他还是一手抓起了一根塑钢的棍子,慢慢地走过去拉开了门。
人品实在是太好了,易林打开门的刹那,棍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老人的形象看上去就是一个活动的僵尸,他对着易林还龇牙一笑,僵硬的肌肉让笑容显得扭曲而生硬。
“妈的,两个人。”拉帖尔停住了步伐,他知道,如果一下不能杀死这两个人,那么很可能引来巡逻的警察或者其他人破坏了计划。
独眼龙看了看扎拉木,他想试探下,这个新手下有没有什么过人的办法。扎拉木笑了笑说:“不必要动刀动枪的,杀了人就是大案,恐怕城里一吃紧,我们也跑不出去。其实两个人好解决,用眩晕弹就好了。”
说着,他从腰里摸出了一个银色的圆球,大概有鸡蛋大小。这个是地下流通的一种武器,主要是在爆炸时候发出强光和刺激性的化学气体,导致对方眩晕昏迷。“你早有准备。”独眼龙越看,越觉得这个新手下顺眼,和颜悦色,那只剩一只眼的脸上也绽放出了一丝笑容。扎拉木点点头说:“无论什么时候,多准备一些,还是没有错的。”
易林向后退了几步,老人紧跟着他进了屋子里。易林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老人尽量摆出和颜悦色的表情,但是实在又让易林看了更加害怕。就在这个时候,易林忽然看到从屋外飞进来一个闪光的东西,掉落在地面上,然后强烈的犹如太阳直射一样的光芒从那东西里迸射出来,大量的雾气涌出,他觉得浑身发软,血液似乎在沸腾,大脑一阵眩晕,软软地晕倒了过去。
狂笑声中,独眼龙走出店门,把一件什么东西递给了拉帖尔,那东西装在口袋里,看上去圆滚滚的,像个珠子。拉帖尔顿时觉得这是老大对自己的信任,身子挺直了不少。
三个人迅速地消失在了夜色当中,在这个城市的北郊外,有已经准备好的汽车在那里等候。
店面里,只剩下昏迷不醒的易林和老人。店门被风吹开,连老人瘫软在地面上的身体都似乎微微地抽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