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接下来他该胡说八道了。”王涵死活不相信风向东这个杂碎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
“王涵,我觉得,兄弟现在不是装糊涂的时候,为了大家的利益,我也就不再顾及你的感受了。”
风向东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却震得王涵耳朵里嗡嗡地响。
“你们说过,锡伯族曾经西迁伊犁戍边,那么锡伯族在当年大西迁的时候,是怎么走的?又在什么地方停留过?他们停留过的地方,出过什么特殊的东西?”
“这个……”王涵一下子傻了眼,他想不到,风向东落魄的花花公子外表下,居然会有这么缜密的思维,能够一连串问出他们所有人都考虑不到的地方。
“向东,这个问题和盒子有关联吗?”林咏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丁字步站着,保持着端庄娴雅的气质。
“锡伯族西迁的队伍是分两批出发的。第一批,是1764年4月10号起程,第二年的7月20号到达一个叫芦草沟的地方;第二批于1764年4月19日出发,次年的7月22号抵达芦草沟。他们都在芦草沟西北方向靠北山脚下过了冬季。”风向东跷着腿,把最后一口苹果扔进嘴里。
“芦草沟……”林咏裳似乎听到过这个地名,但是却忘记了从哪里听到的。
“王涵,咱们上考古课那会儿,我上的课少,出去胡混。但是我记得有一天……我忽然想去听一节课,结果教授就讲到了芦草沟。”
“哦,这个……我记不得了。”
“哈哈,你自然记不得啦。正因为我上课少,所以上一节课听到的东西,往往就记得很深刻。”
“哦……那倒是……”林咏裳又用手捂着鼻子笑起来。
“芦草沟!芦草沟啊!”风向东竖着手指头晃悠,“曾经在1764年发现过震惊世界的蓝色玉雕。这块玉雕,就是锡伯人从泡子里拎上来的,马上就献给了当时领队——阿库朗噶耳塞。”
“天哪!”王涵也不知道是惊叹芦草沟的玉雕,还是惊叹不显山不露水的风向东,在这个时候竟然能侃侃而谈,就连锡伯族西迁的领队“阿库朗噶耳塞”的名字,记得都这么清楚。
“那又怎么样?”郝小梵外行,以为能说出这个典故并不难。
风向东伸了个懒腰,“阿库朗噶耳塞领队经过乌里雅苏台,也就是蒙古的时候,受到了蒙古人的欢迎,并且送给了队伍许多川资。阿库朗噶耳塞感激蒙古人的盛情,也就没有把那块玉雕带到目的地察布查尔。”
“哦?”王涵更吃惊了,“这个……考古课上绝对没讲过!”
“没错,是我去历史系泡妞儿的时候,在人家班的课上听的。”
“我晕!这也行啊。”郝小梵彻底无语。
“那么,那玉雕是不是就被人送到了乌里雅苏台,以表示对蒙古人首领的感激呢?”
风向东接着说:“没错!那块玉雕的确被送到了乌里雅苏台,当时,蒙古人正在干什么?”
“这……”
“蒙古人正在炼精铜。”
“炼精铜?”
“对!”
“做什么?”
“六兽铜匣!”
“啊?你……你小子……”
风向东一骨碌坐起来,抓起自己的六兽铜匣,指着那个怪兽问:“这叫什么?”
王涵一咧嘴,“这叫饕餮,是传说中一种食量很大的怪兽。”
“我呸!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饕餮。”
“哦……我说它也不是饕餮……”王涵又偷眼去看林咏裳,却见她正愣愣地盯着风向东。
“这叫‘驱’,是蒙古传说里的神兽。根据记载,‘驱’这种动物,差不多有狗那么大,像个长翅膀的老虎。而且,蒙古族的‘驱’和锡伯族的圣兽‘鲜卑郭洛’又惊人地相似。所以,六兽铜匣上出现蒙古族的神兽‘驱’,更有力地证明了锡伯人和蒙古人联合制作六兽铜匣的可能性。”
风向东说完了,又从茶几上抓了几个栗子,躺下剥开来吃。
“那,你说的那个湖蓝色的玉雕呢?”郝小梵夺下他的栗子,扔在盘子里。
“哎呀,那还用说吗?”风向东撇着嘴,重新抓了几个栗子,又躺下了。
“我明白了……”林咏裳点点头,“很可能,湖蓝色的玉雕,跟这三个六兽铜匣有着密切的关系。”
2007年5月15日晴北京丰台老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