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风向东用手把对着自己嘴那牛鞭似的话筒推到一旁,“你们说,给我们拍电视?”
“不只如此。”一个秃顶的人讲话文绉绉的,“耳闻六兽铜匣乃锡伯之至宝,我们这些人研究锡伯族很多年了,可以帮助你们研究一下。”
风向东脸上开了花儿,“真的啊?研究出来,我们有什么好处?”
“这……”秃顶还真不知道风向东他们有什么好处,支支吾吾。
一个瘦高的大长脸挤上来,拍拍风向东的肩膀,“小同志,我们对学术的研究啊,那是为后代造福啊。”
风向东望着他的大长脸,“嘿嘿,为后代造福?我这一代都吃不饱,恐怕后代没造出来,早就饿死了。”
“此话怎讲?”秃顶认为他的观点非常不可理喻。
“我们这些杂碎似的闲散人,不像你们那样有优越感。算啦,但是为了你们的职称啦、论文啦、学术地位啦……我还是愿意配合一下。”
这几句话噎得在场的学者专家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那记者咳嗽两声,“请问林作家在哪儿?”
“她就在里面呢。”
“那……请问您是……”
“我是她男朋友,风向东。”
这句话说出来,所有闪光灯“咔嚓、咔嚓!”地一阵狂闪,直闪得屋里王涵从头凉到了脚。他赶紧跑出来,靠在风向东身边,嘴不动咬着牙哼哼,“你……你太恶毒啦!”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不忍则乱大谋啊!”风向东一个劲儿地挤眉弄眼儿。
“既然这样,请您谈谈您对锡伯族和锡伯族遗物的了解好吗?作为林作家的男友,您是有发言权的。”
风向东点点头,“没错!我们手里的确有东西,就在屋里。”
这句话出口,屋里的林咏裳和郝小梵心里一忽悠:这小子这叫出去挡事儿啊?他……他到底是哪边的啊?
风向东乐呵呵地“打开大门迎闯王”。
王涵一拉他后衣襟,低声呵斥:“你这叫他妈什么事儿啊?”
“哎,客人来了,必须要接待,要不多没面子啊?再说了,专家教授大老远来了,就这么拒之门外,不合适吧?”
“哎!我说你到底哪头儿的啊?”
记者、专家们挤进了客厅,闪光灯没头没脑地晃在林咏裳和郝小梵眼里。
“咏裳!”郝小梵使劲抓林咏裳的胳膊。
“别紧张。”
“林小姐,您好。”
“您好!”林咏裳面对媒体,不得不露出尴尬的笑容。她心里清楚,后边那帮人,眼睛四下里望的,绝不是这一屋子罗马式装潢,而是在寻觅隐藏在某个角落里的六兽铜匣。
“林小姐,据说您很清楚关于锡伯族西迁遗留下来的秘密,所以我们打算就这个问题做一个专题。”记者把那“牛鞭”戳到你林咏裳嘴边。
林咏裳本想拒绝,却下意识地去看风向东,见他点了点头,才尴尬地笑了笑,“那……那好。”
记者自然很满意,冲摄像机挥挥手,“停!给我补补妆。”
化妆师跑过来,给主持人脸上一通抹。
“向东……”林咏裳求助。
“化妆师来啦!”风向东赶紧跑到楼上,取了林咏裳的化妆品来,装模作样地去抹。
郝小梵撇着嘴,“哎!你会吗?那是紧肤水儿!”
风向东不理郝小梵,凑近林咏裳,佯装去补粉,小声对她说:“咏裳,一会儿你就说,我是你代言人。”
“啊……好。”
风向东点点头,拿起粉底液给林咏裳抹在脸上,然后一步步地,扑粉、眼线、睫毛膏、眼影、唇线唇彩……
王涵在一边儿心里又惊又恨。恨的原因,自不用提;这惊的原因在于,风向东的化妆水平太专业了,一步步地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