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尔先是一愣,“哎……邵教授,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邵人建笑眯眯地挽起了他的袖子,“貉子,你这位好朋友,真正身份连你也不知道吧?”
“怎么?”在场的人都是一惊。
“邵教授,这……这就是萨满?”风向东跑过去,看看苏木尔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标志。
“你说……苏木尔是锡伯族萨满?”貉子真认为邵人建放的是他祖宗那拐弯屁,“锡伯族萨满身上有鲜卑郭洛的文身,苏木尔我们哥俩这么多年了,他小子身上几颗痦子我都知道!”
邵人建笑眯眯地瞅着苏木尔,“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不是……我是锡伯族这不假,但是您也别看见个锡伯族人就说是萨满啊。”
邵人建走到貉子病床的床头橱前,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儿喝过一半儿的二锅头来,“这是苏木尔昨晚喝的吧?”
“哦……昨晚我的确喝酒来着,睡不着而已。”
林咏裳眨着眼,“半夜喝酒就能证明是萨满?”
邵人建把酒递给苏木尔,“你现在敢再喝几口吗?”
苏木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酒瓶,“但是我问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单凭晚上喝酒……不足以证实吧。”
邵人建呵呵笑了笑,“当然,晚上喝酒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一喝酒就把袖子放下去,又系上领口的扣子,这说明你故意在遮掩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貉子惊讶地看着苏木尔。
邵人建背过脸去,晃着脑袋笑,“文身……一喝酒就会现出来的朱砂文身。”
所有目光全部集中在苏木尔身上。
“好吧!你们看着啊!”苏木尔举起酒瓶对着嘴儿咕咚咕咚把那瓶酒喝了个精光。
过了好半天,苏木尔由于酒喝得快乐,脸上开始泛红。这在老话儿里,叫“串皮”。
苏木尔把上衣脱了,露出坚实的胸膛,“邵教授,你找找,我的文身在哪儿?”
邵人建一下子傻了,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翻来覆去地找,“这……这……”
“哈哈哈!”苏木尔大笑,“昨晚风凉,我放下袖子系上领扣,是因为冷。”
“那咱也没白来!”邵人建真不愧是老江湖了,那脸红了之后,马上又罩了白,“现在,人皮图和鬼火玲珑齐了!咱起码可以再走一步。”
这话倒是对,苏沫颜包里的人皮地图,和貉子的鬼火玲珑,这两样物件的确诠释了铭文上所述的“蓝色星辰”和“长老们胸前真实的路线”。
2007年5月19日晴沈阳西滨河路
苏木尔在沈阳的宅子,不像貉子家收拾得干净。
同样是出生入死的化石猎人,苏木尔乱哄哄的客厅,实在是大杀了窗外青年公园的风景。
“咱们分别后,你就一直住在沈阳?”貉子带着一众人进来,把装备和随身物品扔了一地。
“是啊,这儿相对北京来说,清净多了。”苏木尔拿了几个蔫兮兮的苹果,去厨房里洗了洗,摆在茶几上。
第十九章 刀梯血祭(2)
郝小梵望着苏木尔墙上的一张弓,和屋子西墙上用几根线拴着的小弓箭和布条之类的东西,拍了拍王涵,“你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涵告诉他,这叫喜利妈妈,是锡伯族家家供奉的神灵。
林咏裳纳闷了,“六兽铜匣里面的喜利妈妈像,可不是这样子的。”
“其实,喜利妈妈可以算作锡伯族的家谱。从第一代祖先,喜利妈妈上开始拴了牛膝骨之类的东西,再以后,家里生一个男孩,就在喜利妈妈上拴个弓箭;如果生一个女孩,那么则拴上一个布条儿。如此,代代延续。
锡伯人每到节日,就会把喜利妈妈从神龛上请下来悬挂,那一个个的小弓箭和布条、牛膝骨,则见证着这个家族每一代人的来临。
“在锡伯人家里很少有喜利妈妈真正的形象。当然也包括海尔堪神。”邵人建指了指西墙上挂着的一个小神龛,“看见了吧,那个挂着毛尾的神龛,即使里面什么也没放,也是代表着海尔堪的。”
“我看,他一准儿就是锡伯族萨满。”苏沫颜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把高跟鞋在门口的毡垫上蹭了蹭,“苏木尔,你家有拖鞋吗?我这脚还伤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