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回头望了望,低声问了手下的几个士兵,那意思是:你们看见有人过境了吗?
士兵们摇摇头,表示一致跟着班长,没离开过,也就没看到。
“乃满(八个)……”边防军班长来回踱着步子,忽然指着林咏裳,“特日,赫毕乐,塔毕(他们几个是谁)?”
“比恩得,昂哈那一热鸠,巴伊亚……”王涵这一句算是抡开了……
邵人建瞪了他一眼,心说没问你,你说啥啊?真是没白当97。
老头儿赶紧过来冲着边防军班长一个劲儿赔笑,指着另外七个人,“巴图、巴雅尔、毕里格、乌力吉……”
那班长见是个老人,把大盖帽摘下来,冲着邵人建点点头,“他乃,那森,色古德尔,赫顿,白(对老人尊敬的问,你多大了)?”
邵人建摸了摸下巴,“毕,纠惹啊热毕(我六十)。”
“坦奥艾吉勒(您的职业)?”
“毕,额木齐(我是医生)!”
“哈密噶,偶其哈(你们去哪)?”
邵人建指了指地上的扑克,告诉那班长,他们在边境旅游,累了就是在这儿玩儿,歇歇脚。
哨兵班长让他们抬起脚来,发现鞋底的确像是走了很长的路。
风向东掏出一包好烟来,塞给班长,称说不知道自己越界了,下次注意,大家都是腾格里的孩子,草原母亲喂养出来的羊羔。
那班长苦笑了一阵,指了指外蒙方向,“嘿勒,阿布胡贵(边境,禁止)……”
“赛因,赛因!(好……)”风向东就像草原的子民遇到了伟大的成吉思汗,卑躬屈膝,“毕,胡日敦奥其隔日特哈日那(我们马上滚蛋)。”
哨兵班长一挥手,哨兵们闪开一条路,催促八个人赶紧回到“蒙古母亲怀抱去”。
“奥斯热哈拉,塔勒日哈拉……”邵人建连道歉带道谢,带着人们朝蒙古国走去,只要过了这个山包,就踏上了蒙古的土地。
“巴雅尔太(再见)!”风向东冲着哨兵班长微微欠身,施了个标准蒙古礼节。
林咏裳、貉子和苏木尔也纷纷效仿。
偏偏王涵,经过哨兵班长的时候,多了一句嘴:“比恩得,昂哈那一热鸠,巴伊亚……”
蒙古哨兵班长忽然眼珠一转,“塔日晖(不对)!”
邵人建和风向东心里一翻过儿:这个他妈的97,没他坏不了的事儿啊。
2007年5月21日晴察布查尔纳达齐牛录何叶尔端着一碗汤跑进客堂来,让汗尔加拉躺下。
汗尔加拉站起来,“何叶尔老爹,这可不行,人家在办婚礼,这……这不吉祥。”
何叶尔一跺脚,“怕什么?察布查尔的大萨满,他们请都请不来。”
一边的主家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们胡西哈里家的大事,您来了那是喜利妈妈的光照到了我们的头上啊。”
“可是……我不是大萨满,我只是二神……”
“二神无师自通,更好有神力啊。”何叶尔回头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啊?”
“对啊,都是一样的啊,您就安心在这静养一下,再说您这病,是为了纳达齐牛录的牛羊啊,您就是海尔堪神啊。”族人们七嘴八舌的,把汗尔加拉当成了保佑牲畜的海尔堪神降临了。
“哎!我想起来了。”瓜尔佳从人群里挤出来,“尊敬的萨满,我好像知道治你这个病的法子。”
“你快闭上嘴吧,鹦鹉嘴的瓜尔佳,难怪你到了今天还讨不到老婆。”一个女青年咯咯地笑起来,“你那嘴里没有真话的。”
“去!”瓜尔佳横了那女的一眼,清清嗓子,拍了拍胸脯,“我爷爷活着的时候啊,说阿尔泰山上有吃人虫,经常在人身子里下蛋……”他一边说还一边把手抓起来吓唬那个女青年。
女孩儿往后退了几步,倒也不在意,“讨人厌的鹦鹉嘴瓜尔佳,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聪明的锡伯人,在地底下找到了黄金森林。”
“又是那黄金森林的故事,去你的吧。”女青年彻底扎进了人海。
一个大脸的胖子捂着肚子笑,“瓜尔佳,你那个黄金森林,倒是百病全治,上个月,你说黄金森林能治好吐谷浑老爹的肝癌……”
“哦?”汗尔加拉奇怪了,“那个黄金森林这么神奇……那么后来吐谷浑老爹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