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锡伯人的西迁路线,应该是真的,我们在克鲁伦河和布尔津,不是都找到了锡伯族人在百年前留下的遗迹吗?”风向东脑袋使劲地摇。
“难道……有一部分锡伯人没有按照标准西迁图行走,而是走了另一条路……”苏沫颜歪着脑袋,半开玩笑地说。
汗尔加拉走近荒原之眼,用手摸着那条弯曲的线,“难道,这条线就是锡伯人的根……”
“小苏的话有道理。”貉子也走过去,“或许,当年锡伯族西迁分成了两个支派,有一小部分锡伯人,走了荒原之眼里面这条路,在这个位置……”他指了指荒原之眼瞳孔里那一片儿方格,“就在这里,那帮人发现了黄金森林,由此可见,当时走这条路的,一定就是锡伯族的萨满和精英。”
“嗯……你这话,我赞同。”风向东点点头,“当年清朝皇帝让锡伯族西迁,意在削弱他们的力量。我研究了公认的西迁图,一路上虽然气候好,水源充足,但是山盗、劫匪、凶禽、猛兽多如牛毛,锡伯人必须保护起他们最重要的宗教人士——萨满。所以我设想,萨满们很可能偷偷地按照荒原之眼的路线,走内蒙古、穿越甘肃等地这些人烟密集的地方,去察布查尔。”
“有道理啊……”汗尔加拉想了想,“我们萨满口授时候,都说锡伯族到达察布查尔以后,萨满从天上忽然降下来。原来是萨满们走了另一条路,提前到达了目的地啊。”
“那么,锡伯族的根究竟是什么?”郝小梵虽然已经汉化多年,毕竟也是锡伯族人,她也对自己民族的事儿格外关心。
“所谓一个民族的根,其一,指的是发源地,还有另外一种解释,那就是战备物资。”王涵显然研究得不浅。
“我觉得后者可能性大。”林咏裳来回踱着步子,“按照刚才的推理,当年清朝皇帝名为派锡伯族戍边,其实暗地里是想削弱他们的力量,那么一些锡伯族首领很可能明白这个意图,所以就走另一条路去寻找战备物资,预备以后跟大清朝开战啊……”
“不管咋样,历史的真实性,不是我考虑的,就算是锡伯族的战备物资,也得先说宝贝到底在哪儿啊。就这张图上的圈圈点点,谁看得懂啊?”王涵更关心实质性的东西。
“这个不难。”风向东取了一张现代地图,盖在人皮图上,依旧把盛京和察布查尔的位置对好,指着荒原之眼的瞳孔,“你们看!就在这里!”
2007年5月27日晴克拉玛依
“被骗啦!”杜岩狠狠地摔了宾馆里的茶杯。
“你要知道,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我们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死了那么多人……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托比亚松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个家伙……实在太阴险了,长途跋涉消耗我们的资源和体力,骗我们到了克拉玛依,再原路往回走……嘿!”杜岩一拳捶碎了茶几上的哈密瓜。
“我实在不想再穿越可怕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啦。”刘莹莹都快哭了,她脑子里浮现出肖恩和小骆被沙虱蚕食的情景。
“不,我觉得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矶村站在窗前,面无表情,“或许他一开始就不知道黄金森林的位置,只是猜测,才会告诉我们来克拉玛依。”
“那么现在呢?”托比亚松不屑地问。
“现在他们应该打开了六兽铜匣,找到了位置。”
“那他也绝对不可饶恕。”杜岩拔出腰里的刀子,“胡乱说,害我们走这么远……等找到了宝藏,我就做了他。”
2007年5月29日阴内蒙古巴丹吉林沙漠头一次骑骆驼,对林咏裳来说很新鲜。
“这东西不咬人哈?”她把手指插进骆驼后颈的毛里,沿着它的长脖子一直滑到头。
郝小梵紧跟在她后面,用纱巾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王涵的骆驼可能受过伤,走起来有些跛,总觉得不如别人的稳当。
苏沫颜的骆驼是个白毛的,这可对了小苏的心思,她觉得这个毛色非常适合女人,不像前面的汗尔加拉,那骆驼长得寒碜不说,还缺了一只耳朵。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轻如阵阵蛙鸣,重如飞机掠空。
“什么声音?”李鹤卿拎着汽狗催骆驼往前跑。
汗尔加拉吓得赶紧搭上了鲜卑郭洛弓。
“紧张个毛啊……这是巴丹吉林沙漠的鸣沙……”风向东捧着地图,倒着坐在骆驼背上,眼皮一下也不抬,“鸣沙的形成原理事实上是一种全新的发声方式,这种声音是由上层运动的沙粒与下层固定的沙层之间摩擦而产生的一种弹性波所引起的。”
“我擦,上学的时候你小子是不是也去过地理系听课啊。”貉子收起了汽狗,望着远处的沙丘。
“很显然,这小子一准儿连妇科医学都蹭过课。”王涵使劲打了跛脚骆驼屁股,希望它跑起来不再颠簸。
风向东依旧在看手里的图,“如果黄金森林就在巴丹吉林沙漠的南边,那么与祁连山北的东方龙库相通的可能性极大……看来我早就应该想到,黄金森林就在东方龙库附近啊……”
“什么龙窟窿啊?”林咏裳催动骆驼经过他身边,顺便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地图。
“哦,呵呵,没什么,我说想在地图上戳个窟窿,呵呵。”
“戳窟窿干吗?”
“嘿嘿,玩儿呗。”
王涵赶着跛脚骆驼插在他俩中间,“咏裳啊,你喝水吗?”
“汗尔加拉!你怎么啦?”郝小梵忽然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