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东瞪了他一眼,“老子不知道会出来什么,但是我知道,不打开盒子救急,你小子一准儿就得出来点什么。”
沙一直在鸣,但是现在鸣响的频率越来越高,音色也越来越怪。
开始还是蛙鸣、摩挲、喑哑,现在变成了雷鼓一般的轰鸣。而且风也肆虐起来,眼看着一场沙暴就要来临。
“六兽铜匣,第六个图案……蒙古传说里的怪兽——驱!”郝小梵被飞沙眯了眼,流着泪,但也要看一看这个“驱”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沙暴来了!满地的漏斗蜘蛛在黄沙烟雾中有些站不稳了。
这时候沙子底下那神秘的东西,已经迫近,接近碎石圈的时候,沙的沸腾也更加猛烈。
“这他妈是什么?”貉子吐出嘴里的黄沙,咬了几下牙。
风向东紧闭着眼,嘴里依旧在念叨:“班吉尔若苏,唉掏尔米拉苏,比卡尔玛塔米毕!”
汗尔加拉听得懂,惊奇而又迷惑,“风大哥这个话……注意保护环境……怎么这也叫咒语?”
风向东咧嘴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念得是什么……我妈妈锡伯族,在环卫局工作,小时候我听她经常这么念叨。”
“你们看!那蜘蛛……”王涵一骨碌爬起来,满脸惊喜。
所有的漏斗蜘蛛,好像十分惊恐,伴随着沸腾的沙,半截身子埋进了沙子,而且还在往沙里钻。
可以看出,漏斗蜘蛛进入沙子并不情愿,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揪进去一般。
“啪——!”那边,一只漏斗蜘蛛的屁股忽然爆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挤破的,乳白色的体液和猩红色的血飞溅开来,看起来这沙漠之狼的死相丝毫不逊于被他们吃掉的那些旅客和骆驼。
转眼间,有沙漠之狼著称的漏斗蜘蛛大部分都被一股力量莫名其妙地拽进了沙子里,只剩下一些毛茸茸的脚在沙地上抽动,远远望去就像被火烧灼过的芦苇地里那残存的根。
沙暴越来越猛,刮得人脸上生疼。
但是,漏斗蜘蛛的威胁,虽然暂时解除了,但是沙子下面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又是什么?
“向东!赶紧着!”貉子捂着脸,半蹲在地上,“盖上盒子!”
风向东刚才急,现在却找不到盒子盖儿究竟装在哪儿了:“我他妈也想盖上啊,别吵啦!大家赶紧趴下!”
“不敢趴下啊!蜘蛛没了,但是这沙子底下有什么玩意儿还不清楚呢!”王涵声嘶力竭地喊:“你他妈的还不赶紧盖上盒子盖儿!”
“废话!我找不到啦!”风向东浑身上下摸着。
林咏裳真有点受不了了,沙暴里,每呼吸一次都会有沙子进入鼻腔。
“班吉尔若苏,唉掏尔米拉苏,比卡尔玛塔米毕!”风向东依旧胡乱地念着咒语,希望这话能起作用。
沙土里慢慢地拱出一些触须来,像蛇的尾巴,又像是章鱼的触角,沙暴中看不清它们的颜色,只知道那些触手有手腕子那么粗。
有两只触手,还缠住了一匹骆驼的双腿,向外一拉!骆驼就被活生生地劈成了两片儿。
“大萨满!我终于找到你啦!”汗尔加拉过来拉住了风向东,“这是……这是什么?”
风向东拉了跨,“哎哟!我可不是什么萨满……我只是瞎耍而已……”
“不!你一定就是召唤我的大萨满,请您赶快降神,控制这些东西。大萨满!我知道你行!”
“不是……我!我真不会!”风向东死的心都有!
“我感觉到了,大萨满就在这群人里,所以才要跟你们来,您知道打开盒子召唤圣灵,一定就是大萨满!请大萨满降神!”
“我……我说多少遍你才懂啊,我真不是……啊!”
一条红色的触须,已经从沙土里钻出来,缠住了风向东的右腿!
风向东拎出汽狗,冲着这条胳膊粗的触手放了两枪!岂料,这两枪非但没有使触手退回去,反而由于吃痛缠得更紧了,直缠得风向东脚腕子剧痛欲裂。
“我他妈!”风向东举起盒子,想用盒子绽开的六个面儿上面的尖儿来戳那触手,却在一举手的工夫,手里一空……
风向东尽可能使自己的眼睁大一些,想看看是谁夺走了六兽铜匣。
沙暴的烟尘,笼罩着一个姣小的身影,她那一头短发被飞沙吹得蓬松,身上的蒙古袍已经敞开了,在大风里飞扬。
这时候,无数的触手破土而出,将先前的“烧灼的芦苇地”变成了一片红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