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就是潜入燕王府?” 朱允炆已经明白了。
“是,诚意伯构划好了一切,务求燕王夺位那一天,可以保你安全离开,我与我养父命中注定有一段父女情缘,也趁此机会,与燕王妃结识,进而进入燕王妃,成功潜伏下来,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清莲说道:“可惜,诚意伯替我压制的逆鳞之气,如今已经无法控制,诚意伯说过,你后人无虞,而我,自是飘零命,我有我的命数,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朱允炆心头已顾不得管那什么龙族,他只知道,清莲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自然不会因为清莲相劝就轻易地改变,他笑中带泪:“我知道,我答应你。”
清莲的样子有些游离,听到朱允炆的答案,她闭上眼睛,眼泪滑落到脸颊,又无声无息地掉落在棉被上,沾湿些许,清莲的嘴角勾起,放在朱允炆手上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朱允炆像个孩子一般地将头扎进她的怀里,嘤嘤地抽泣起来……
摇光后退几步,已然失去思考的能力,这些年的苦寻,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她居然伴在朱允炆的身边,身世之迷,也只告诉朱允炆一人,真是莫大的讽刺,她的心里可曾还念着自己?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那一夜,清莲的话又响了起来:“摇光,你必须信我,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一切,那一天,或许是我们携手离开这江湖的时候。”
“那方方帕是我有意落下的……”
这些都是假的么,一切只是为了这朱允炆,悲从中来,摇光后退两步,转身奔走,身后,清莲的魂魄却尚未离体,她仍有执念,让三魂七魄强留体内,那朱允炆以为清莲已死,自我了结的念头顿然生起,马上叫来随从,一一安排后事……
摇光的身子奔跑在乡村小道之上,脚虽然在动,脑子却已经麻木,刚才的一幕像最后一根稻草被压断,五年来的不忿,委屈,痛苦,恨意,悲伤,无数种情绪迸发出来,岳青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感觉,此刻,自己分明就是摇光,这种被背叛的感觉,这些复杂的情绪已然让他的拳头紧握,睡梦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苏柏的脸凑了过来:“少年,是不是又做恶梦了?”
岳青却无法醒转过来,他隐约听到了苏柏的声音,却再度被牵引至梦境之中,胸膛已经上下起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苏柏疑惑地摇头,又大力地拍打了岳青好几下,见叫不醒他,只有先坐在一边,待岳青自己醒转过来。
时空地点却已经转移,摇光站在那双棺前,表情阴森可怖,脸上的疤痕越发显得阴森,他的眼睛看着朱允炆与清莲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几乎要迸出火来,他手上握着的是古钱币:“好,你俩既然情谊深厚,死后也要携手,我便成全你们!”
七星锁魂阵,这两人新死,不知为何,魂魄尚没有脱壳,七星锁魂阵一下,两人魂魄便被困躯壳之中,投胎不得,欲出不得,摇光布完阵,单手抚向清莲的发间,她一如既往地素雅,他突然悲从中来,又有一腔恨意从身体里慢慢溢出,他不愿意再多停留一刻,马上冲出墓室,茫然大地,他竟然不知道朝何处去,也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终于筋疲力尽,一头扎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摇光再醒来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大哥,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是玉衡,“爹爹,他是什么人?”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是你的义父。” 五年来,玉衡已经成家产业,有了一个聪明活泼的孩子,他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摇光,却巧遇上摇光昏迷在路上,这样的重遇虽然有些唏嘘,但兄弟见面,已经是庆事一件,哪里还管是在哪里遇上的。
只是,“大哥,你是怎么回事?”
“我用了七星锁魂阵。”摇光笑道:“我用了七星锁魂阵。”
玉衡的面色暗淡下去:“大哥,七星锁魂阵法,可是要损你的阳寿的,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做,怪不得你印堂发黑,而且气血混乱!现在的你很危险,我来替你疗伤,先用我的真气稳住你的气血……”
“不用了。”摇光看向那个伶俐的孩子,召他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义父。”那孩子一过来居然开口就叫义父,摇光有些意外,玉衡说道:“从这孩子懂事起,我就告诉他,他有义父叫摇光,刚才肯定是听到我叫你的名字,这孩子,天生地伶俐,他叫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