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师父也不知道这能力是什么,白墨轩突然有些犹疑了,自己贸然取下头骨,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当下,白墨轩就问道:“那这头骨与黄金面具,还有这银丝衣,是怎么一回事?”
“且不说这两类,因为有些复杂。”白逸笑着说道:“倒是你们提过,支撑尸骸的是一根柱子,这个东西,我们倒是有了结论。”
“那是什么东西?”岳青问道。
“镔铁。”白逸说道:“这是古代的一种钢,把表面磨光再用腐蚀剂处理,所以,结论由此而来,你们看到的墓室是一股南下的契丹人首领的,此人在带领族人南下时,却死亡,在他死亡之前,布置了自己的身后事,尽自己的余力,庇护自己的族人,尸体的处理还有你们所看到的支撑尸骨的方法,恐怕都是仪式之一,而这个地点选择得也比较巧妙,正好是在龙脉之上,而且这么巧,正是十二条龙脉其中的一条,这一点,是巧合,还是有内情,值得留意,现在我们可以说回这黄金面具与银线衣了。”
四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白逸,偏偏白逸今天说话并不算直接,这可急死苏柏了:“白老板,这个才是重点吧,那是真的黄金和银吗?”
“银是真的银。”白逸说道:“而头骨上的黄金面具,却有些奇怪,我们化验过,其成份与黄金的成份十分相似,可惜,并不是百分之一百符合,确切地说,前面的金线的确是黄金,可是后面的平板部分却不是金。”
“我倒是知道汉人中有类似的东西,金缕玉衣。”苏柏说道。
没错,这玉衣是汉代时皇帝和贵族后所穿的殓服,外观与人体形状一般,玉衣是穿戴者身份等级的象征,皇帝及部分近臣的玉衣以金线缕结,称为金缕玉衣,其他贵族则使用银线、铜线编造,称为银缕玉衣、铜缕玉衣,两千多玉片用金丝编缀而成,每一根金线都粗细一致。
“不,大不同。”白逸说道:“因为这头骨的后脑,那一片经过我们化验,看似黄金,却与头骨的成份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头骨后面发生了异变,而且生成了现在这种形状,与前面的金线融为一体,看上去完全一体。”
“骨头的硬度可与钻石相媲美,这个我倒是知道的,不过骨头可以变异成接近金的成分,真是不可思议。”苏柏有些傻眼:“银线是真的?”
“货真价实的银。”白逸说道:“如此高端的技术水平,真是罕见,而且出自契丹人之手,更是惊人。”
“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岳青比较关心这个。
“暂时放在店内吧。”白逸说道:“暂时不做处理。”
唐三成说道:“可惜,苏柏离那个地方极近了,看来以他现在的体质还是无法承受,不过,记住如何下去的路了吧?”
“虽然我无法说出口,但让我重新走一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苏柏说道:“感觉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讲不出,道不明,身体却能跟着走,不过,那光让我很在意,我总觉得由光化成的那条龙,好像要吃了我一样。”
唐三成低头沉吟,白墨轩见状,说道:“师父,现在的情况未尝不是最好的,现在没有人可以真正到达那里……”
“糟了!”苏柏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居然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里可是龙脉啊,龙脉,我……”
“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帮你放好了。”岳青说道:“还有白墨轩把关,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多谢。”苏柏叹了一口气:“这次麻烦你们了。”
“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岳青说完了,看到苏柏眉头深锁,拍拍他的后背:“回家看看吧。”
这个时候,家里的味道才会让自己安心,唐老板肯定与老妈通过气了,自己这才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苏柏十分怀念地吸了吸鼻子,眼泪却流了下来,柏凌推开门,乐呵呵地说道:“听到这脚步声,就知道是我儿子回来了。”
看到苏柏的眼泪,柏凌就叹了一口气:“我们家以前那个开心果到哪里去了?还不快进来!让左邻右舍看到你一个大老爷们哭,像什么样子?”
苏柏一进家门,就抱住了柏凌,趴在柏凌的肩上抽泣着,柏凌叹了一口气,儿子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她居然想不起来,印象里,儿子总是乐呵呵地,哪怕好几次在生命的边缘徘徊,他都依然乐呵着,这孩子,简直是没良心的孩子呀,现在哭成这样,柏凌气得骂道:“我看我得死了,你才会为我这么哭吧?”
“妈,你不能死……”苏柏哭得越发厉害了:“素素已经快要死了,要是你也没了,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苏打洪端着菜出来,看到母子俩抱在一块,苏柏眼泪鼻涕都和到了一块,有些摸头不是脑:“你们俩这是演的哪一出?”
柏凌这才一把推开了苏柏:“不许哭,先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苏柏这才将宫素素的现状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苏柏原本就表达力惊人,在他讲到自己触到宫素素双肩时,用词十分细腻逼真,听得柏凌和苏打洪也倒抽了一口气,苏打洪说道:“这姑娘真的是得了不治之症吗?”
“是。”苏柏说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一直不敢面对我们的感情。”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苏打洪说道:“看来素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们想,苏柏昏迷,是素素背他回去的,按理说,苏柏未醒,素素怎么可以放心离开,那孩子和我们住了这些日子,我不敢说对她十分了解,可是她心地纯良,对我们家苏柏吧,也是饱含深情的,只是这样的事情,那样的事情积累到一块,让素素没有办法放开手脚去爱,她不爱,苏柏和她都难受,她若是放手爱了,结果却是苏柏独自难受,她若是撒手一走,苏柏得需要花多久时间恢复?”
柏凌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苏打洪对于感情居然有这么精僻的理解,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了:“所以,你有什么意见?”
“当然是要让苏柏去找素素了。”苏打洪说道:“我知道,我就是个厨子,不懂什么风花雪月,更不懂什么浪漫,可是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既然喜欢上了,就要喜欢到底,没道理遇上一点事情就困住了自己,是不是?”
苏打洪又说道:“当初我就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没有去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喜欢上其貌不扬又没有钱的我,结果不就是正确的?有我这个鲜活的前例在,你还顾忌什么?”
柏凌也握起拳头来:“没错,去找她,就算她时间不多,你好好地陪着她,走过最后的日子,以后你一定不会后悔。”
“你们都支持我?”苏柏没想到父母竟然态度一致,心内突然像着了一把火,烧得胸膛直烫,现在,他真想现在就去找素素,马上就出发。
“不过,你要到哪里找她?”柏凌一句话就让苏柏的心冷下来:“她离开时,没有留下她的去处,而且,她一向居无定所,现在会在哪里?”
苏打洪说道:“素素离开的时候,肯定与岳青他们打过招呼的吧?只言片语里有没有一点头绪,你不如去问一下?”
这个主意不错,别人不注意,但老姐崔颖肯定会多一个心眼的,苏柏当下就打电话到古董店里,崔颖对苏柏的决定似乎在意料之中,以苏柏的性子,宫素素都已经那样了,他还能淡定自若?崔颖不由得在电话里得意道:“我看你这回要怎么谢我!”
“老姐,你要是知道就赶紧告诉我吧。”苏柏说道:“你这么八卦,没道理没有问过。”
这话崔颖有些不乐意了:“那不叫八卦,那叫搜集信息,你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若是想,你可就要客气点。”
这个崔颖,什么时候了,苏柏苦着一张脸叫道:“姐,你就是我亲姐……”
“唉……”崔颖说道:“素素临走的时候,我的确有问一句,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回哪里去,可是这姑娘并没有直说,她只提了一句,要去一切开始的地方,苏柏,我是想着你的,才有这么一问,但是这姑娘不说,我也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呀,就这么一句,你自己想想看吧。”
挂下电话,苏柏嘴里嘀咕着“一切开始的地方”,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是指哪里?苏柏饭也顾不得吃,就窝在沙发的一角,柏凌说道:“儿子,要想,也得吃完饭再想,保持体力,保持清醒,对不对?”
苏柏猛然惊醒一般,马上冲到饭桌边,拿起盛好饭菜的碗埋头就吃,吃完了,走进书房,拿起那本再熟悉不过的书,抚摸了一下书的封面,尚未翻开,里面的素描却已经掉出来,落到地上,苏柏一愣,弯腰捡起来,看到上面的泪痕,这是上次她留下来的,她临走前,也曾经翻开过这本书,在素描上留下了自己的留恋之情。
“素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苏柏抚着上面的泪痕,嘴里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