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魂魄离体后,会在遭受巨大的痛苦之后,灰飞烟灭。”
苏柏马上打了一个寒蝉,仇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成不同的样子,在这个故事一开始,叶长青,不,耶律长青是一个为爱执着的真男人,可是在经受过不同时期的磨难之后,他成为一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男人,他的手段越来越狠辣,直到现在,他成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叶长青!
“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苏柏说道:“难道是第二种秘法?”
“不错,第二种秘法就让自己的身体吸够阴气,这个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么?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我除了可以维系自己的生命外,还获得了自愈的能力,可让我疑惑的是,我的旧伤却无法恢复,我的下半张脸依然是毁了,无法恢复。”
“旧伤无法恢复,可是为什么你的年纪?”耶律纤说道:“若不是你脸上的伤,我几乎要认不出来你。”
原来耶律纤睁开眼时的犹豫并不是因为叶长青的脸伤,反而是因为他的年纪,叶长青苦笑道:“我吸食阴气,又靠毒物维系自己的寿命,可是这种方法究竟可不可以永生?我不知道,身体的衰老程度的确减速,可是这千年来,我依然是老了,我现在已经是中年人的样子,或许,我有一天会死去,在死之前,我只想见到你。”
耶律纤抚着叶长青的脸:“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耶律长青。”
“纤儿。”叶长青说道:“我不知道我所做的是对是错,送你入葬以后,我一直试图重新找回《奇鬼志》,这样我就能够知道如何唤醒你,如何重新激活你的三魂七魄,可是,《奇鬼志》像石沉大海一般,我追循着它的足迹,走遍了大江南北,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知道我吸食了多少至阴之气,我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我没有想到,重见《奇鬼志》,居然是在千年以后,我遇上了张氏师徒。”
“岳青的师祖。”苏柏脱口说道。
“哦,原来还有这一层联系。”叶长青的面色一沉:“怪不得你们揪着我不放,张氏师徒也不是什么正派人氏,三国有诸葛孔明,深知道此书邪魅入骨,决定将其烧毁,可惜,他错就错在没有亲手毁掉,我不知道《奇鬼志》是如何流入张氏师徒手上的,但是张道同在地眼养尸,此举并不寻常。”
张道同这个名字有些耳熟,苏柏在脑内回想了一想,终于知道,此人正是岳青父亲的师兄,在不久前,他们在玄虚道长居住地的院子里,发现了疑似他的尸体。
“我们发现了张道同的尸体。”苏柏见叶长青此时十分虚弱,知道他时日不久,加上还有耶律纤在场,谅他不会在自己最爱的女人面前杀人,胆子也胆大起来:“他被掩埋在院子里,被人用糟糠塞口,以发掩面,唐老板说过,此举是为了让其死后的鬼魂无法言语,无处申冤,这显然是你干的。”
耶律纤双眼泛红,在刚才的九具女尸案的冲击下,她现在显然又遭受到了冲击,叶长青看一眼耶律纤,心内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纤儿,我们一开始就选择的路,我不能放弃,否则我们将永远无法相见,哪怕让我灭了这天,我也会倾尽全力!”
耶律纤紧紧地握住了叶长青的手:“长青哥哥,我们的相遇是否是个错误,因为我们,死了那么多人,我们要如何安然地走完接下来的路?”
“我现在已经遭到报应了。”叶长青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是怎么知道张中全手上有《奇鬼志》的?”苏柏唯恐叶长青会突然死去,事情的谜底就无法揭开,马上逼问道:“难道是因为张道同?”
“我虽然丢了《奇鬼志》,可是好歹翻阅过,当我发现有人在地眼处养尸时,就知道这人肯定知道《奇鬼志》,寻常懂得术法的人用的方法是在四阴之地养尸,想让养尸达到最极致,按《奇鬼志》的方法,就是在地眼处养尸,接近千年以后,我终于有了疑似《奇鬼志》的线索,”叶长青闷哼一声:“张道同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不甘于现状,但迫于师父的压力,不敢妄然离开,但他仍然有些动作,比如,他知道师父手上那本装在铁盒子里的书不是普通的典籍。”
“抓住了地眼养尸这件事情,不久以后,我就确定《奇鬼志》的确是在张中全的手上,我从张道同口中知道,张中全最在意的是骨生金,他钻研已久,只想知道如何可让骨头生金。”
叶长青闷哼一声:“他若是真正的出道中人,六根清净,怎么会沉迷于骨生金,关键在于一个金字,乱世黄金,黄金拥有亘古不变的价值,人有贪念,不会轻易地根除,张中全虽然上了些年纪,但在骨生金上迷了心眼,一心想破解骨生金的玄妙,我知道这一点之后,打算借此机会接近张中全,我略通骨生金的秘法,托张道同带过去我的一句话,果然引来张中生的注意,他率先提出来要与我相见,其后,他越来越依赖我,时常邀我过去讨论骨生金的秘法,不过我始终只肯透露一二,一直吊着他,寻找机会拿到《奇鬼志》。”
“果然,那位神秘的客人就是你。”苏柏说道:“你们每次商讨,都十分神秘。”
“想不到你们这一点也知道。”叶长青闷哼一声:“你们果然是我天降的克星。”
“正如你所说,有因必有果,你们当初的一念之差导致了后面一系列事件的发生,也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这其中有一人,正是岳青的父亲,他曾经亲眼看到那位神秘的客人出入,也知道他那位师兄对师父的一本书有着浓厚的兴趣。”
“那个小子?”叶长青恍然大悟:“不过是一个端茶倒水的小子,居然在今天揭了我的老底。”
“他其实并未见过你的真容。”苏柏说道:“不过事情只要有关联,总有联系上的一天。”
“哼,那小子当年不过是个愣头青,可是张中全对他却十分看中,认为其悟性卓越,这也导致张道同心中嫉妒,毕竟他才是张中全的从小养到大的,虽然是徒弟,但更如亲子,那倒茶的小子的出现,让张道同失去了张中全的注意力,我倒是教了他一招,摆脱那个碍事的毛头小子。”
“栽赃。”苏柏说道:“张道同诬陷伯父偷《奇鬼志》,害得伯父被赶下山去。”
“哼,事后想想,我当时这么做,其实是放了那小子一条生路,否则,他也只有死的命。”叶长青闷哼一声:“你那位伙伴可要多谢我。”
苏柏额头沁出汗来,叶长青虽然嚣张,可是这话讲得没有错,岳青父亲当年可谓是捡了一条命,而且是因祸生福,苏柏也庆幸当年的伯父尚没有所成,这才让叶长青对他不以为然,只是设计将他赶下山去,否则,哪里有今天活生生的岳青啊!
苏柏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没错,这事儿我谢你。”
“不过……”叶长青恶狠狠地说道:“张道同还是乱了我的计划,我原本打算只要那个小子一下山,我就动手拿走《奇鬼志》,不过是大开杀戒的事情,可是张道同居然因为嫉妒 ,抢在了我的前面,他先我一步拿走了《奇鬼志》,不知所踪,我上山的时候,张中全居然也误打误撞地明白了骨生金的玄妙,用鸡骨头试验成功,正欣喜若狂,他的目的只在于骨生金,并不在意《奇鬼志》的去向,事情有变,让我怒火中烧,我追问张中全张道同的去向,他却闭口不言,而且告诉我,他早知道我存心不良,现在就要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决定不再留他这条命,可是这家伙若以为可以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我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叶长青的狠辣让耶律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昔时那个阳光宅厚的少年,真正地永远离去了……
苏柏想到了岳白所言,伯父说过,他重返山上,张中全卧倒在床上,舌头被人割去,而且留下了五个血字——逆徒,奇鬼志!
“你做了什么?”苏柏说道:“杀张中全的人不是你,是张同道才对。”
“哼,也是那个小子告诉你们的吧?”叶长青说道:“张中全想保全张同道,是对张同道还有一点师徒与父子的情谊,不肯告诉我张同道的去向,可是我自有我的办法找到张同道,我只告诉他一句话,他的师父不会放过他,要想救自己,就必须先下手为强!”
“你好狠。”耶律纤突然叹了一口气:“那人的性子若如你所说,一定会折返回去,杀了他的师父。”
“是的。”叶长青或许是因为心虚,居然不敢去看耶律纤的眼睛:“张道同是个孤儿,他之所以在有野心的情况下,始终拖延,只是因为对师傅还有一份父爱的感觉,这让他踏不出那一步,但听说师父不会放过他,他内心最后一道壁垒被打破,终于踏出了最后一步,我只是没有想到,他师父临死前一直叫着他的乳名,他居然因此割去了他师父的舌头,那一刻,那个端茶送水的小子居然又杀上山来,张道同惊慌失措逃跑,冷眼旁观,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太容易被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