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杨,你这是怎么了?从白天开始我就发现你闷闷不乐的,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杨雷说着,掏出了一根烟点上了。
“给我来一支。”
“啥?你都戒了好几年了,快别抽了。戒烟这个东西很难的,好不容易你坚持了这么久,已经完全的戒掉了,不要再复吸了。”
“给我一支,心里烦。”杨雷便把自己点着的这根烟递给了陈子杨,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了一只。
“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白天咱们挖出来的那些坛子?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直想问也没好意思问。”
陈子杨摇了摇头说道:“那些东西其实没有什么神奇的,这些坛子就是瓮棺,也就是用两个大瓮上下扣起来的棺材。以前曾经在新疆和河北发现过两个大的瓮棺墓葬群。
瓮棺用的最多的是在明代,明代的瓮棺非常的大,比这个大得多,都有一米多高,体积也大,呈八棱形,子母口,圆肩收腹,平底,瓮棺的棺体上涂着黄褐釉。装饰分为三层每一层绘画的东西都不同。
上层一般画凤鸟、乐器、书画等;中层画三组人物及凤鸟、垂柳、翠竹;下层画仰莲。盖为八棱塔状,棱面除一组饰人物外,一般画着凤鸟、花卉、垂柳、翠竹等图案。
咱们挖出来的这些瓮棺数量也非常的多,看样子这里也是一个瓮棺墓葬群。以前没听说过在内蒙有发现,我估计正是因为地下埋着这些瓮棺,瓮棺之间缝隙的泥土才比较松软,导致那块地方的地面塌陷。
这种小的瓮棺是装不了大人的,通常来讲只有两个用处,一个就是用来埋葬夭折的婴儿以及早死的孩童,因为他们还没有成年,用不着用棺材,而瓮棺的大小刚刚合适,另外一个用处就是用来转移尸骨的时候用。
已经下葬的棺材一动不如一静,就算埋葬的地方风水很一般,也极少有迁坟的,如果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非要迁坟,并且下葬的人早已经尸身腐烂,只剩下骨头了这种时候就需要用到瓮棺了。
迁坟的时候通常是不迁棺材的,因为原来的棺材已经烂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需要把人剩下的尸骨捡出来,装进瓮棺里,等到到了新的下葬地点再把骨头倒进棺材里,或者是直接把瓮棺放进棺材里。
另外还有一种瓮棺的变形叫做魂瓶,是用来装陪葬品的。许多东西人活着的时候受用,也想带到阴间继续享受,也就是魂瓶产生的原因。最早的魂瓶跟瓮棺的样式差不多,里面通常装的是五谷粮,而魂瓶的样式比瓮棺可多得多了,上面还有一些装饰。
其实我之所以担心并不是因为咱们挖出了这些瓮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我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我总觉得会有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咱们一起也经过了不少的险情,甚至有好几次都命悬一线,但是就连我从渤海地宫的断桥上掉下去,以为自己肯定会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感觉。我跟你不说假话,这个地方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很有可能比咱们之前去过的地方要凶险得多。”
杨雷和陈子杨在一起总是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此时杨雷是第一次看到陈子杨这么郑重的跟自己说话,杨雷知道陈子杨绝对不是在故弄玄虚。
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发现伞石帅和尼斯早已经醒了,正躺在一旁的地上,盖着羊皮看着两个人,听着两个人的对话。很显然,两个人的对话已经被他们全都听去了,两个人跟陈子杨一样,也都是面露凝重。
“二杨,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到这儿来不就是找找那些草爬子吗,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咱们就赶紧撤,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再多睡一会儿吧,明天咱们再找一个白天,晚上就回去了。”
听了杨雷的话,陈子杨点了点头,是啊,这里一没坟墓,二没血尸,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呢?陈子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冥冥之中这里就是他的绝地,也难怪看武侠小说的时候经常会有老者告诉主角,这辈子不能到哪哪里去,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天微微擦亮的时候,四个人就全都起来了。不是他们不想再继续休息了,实在是太冷了,根本就躺不住,还不如起来活动活动好受一些。得益于尼斯的驱蚊药水,这一晚上几个人也没被蚊子咬到,同时他们担心的狼群也并没有出现。
尼斯捡起了他的那几袋熊粪,又把羊皮都收拾了收拾,重新挂到马背上。随后几个人拴好了马,准备换一个方向寻找那些阴虱的线索。看着远处七八个被挖出来的瓮棺,几个人商量了之后决定,等到事情结束以后就让尼斯到附近的村镇当中去报告一下,这些东西也算是文物了。
不过这些东西就这么放着可不行,虽然这附近人迹罕至,但保不齐也偶尔会有牧民或者是其他一些旅游的人走到这里来,所以这些瓮棺还是埋起来的好,要是被人顺手弄走了,或者是一不小心碰坏了那可就是损失了。
说干就干。大家又返回了山岗的脚下,开始把这些瓮棺一个个的再挪到坑里,然后在外面再盖上浮土。这一下可把杨雷气得够呛。
“一会儿挖,一会儿往外搬,搬完了再往里搬然,后再埋起来,我说你们是不是闲的没事干了,非要跟这些坛子较劲。”
把瓮棺往坑里面放可比往外抬难多了。向外抬的时候只需要在后面推着它,不让它掉下去,再一点点地往外挪就可以了。可是往里面放的时候,在下面接坛子的人既要防止坛子直接掉下去摔坏了,同时还要让瓮棺向下挪,只搬了三四个之后几个人就很累了。于是杨雷便靠在一个坛子的旁边休息了一会儿。
“沙沙沙沙……”一连串沙沙的响声从坛子中传来,把杨雷吓得瞪大了眼睛。
“二杨!你快来!你听听这个坛子里面有声音!”听到了坛子中的异响之后,杨雷吓得一步迈出去了老远,盯着瓮棺瑟瑟发抖的说道。
“你是不是累糊涂了?坛子里面的东西都死了几百年了,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怎么会有声音?你是不是碰到了坛子,坛子里面的骨头来回晃荡你听错了。”
“没有!绝对没有!刚才我就是靠着它在休息,并没有晃动它,我听见里面好像有指甲挠着坛子的声音,我真的没骗你们,我也没累到头昏眼花的地步,你们快过来听一听。”杨雷吓得头发都立起来了,带着一嘴的哭腔恨恨的说道,看到几个人不相信,他急得在一旁直跺脚。
看到了杨雷的表情,陈子杨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便从坑里爬了出来,慢慢的接近了这个坛子。先从外面把坛子前前后后的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坛子上有什么裂缝的存在,同时可能是因为年代比较久远了,再加上之前组成瓮棺的两个瓮结合的比较好,接缝处已经被厚厚的一层土给凝固住了,看样子坛子并没有损坏。
紧接着,陈子杨便把耳朵凑到了瓮棺上,贴在了瓮棺上仔细的听着。可是他听了好久,并没有听到坛子里面发出来什么声音。于是陈子杨抬起头,冲着杨雷摇了摇头。那个意思是说他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一天多来,陈子杨一直是无精打采的,杨雷知道他也没心思跟自己闹着玩儿。看样子他是真的没听到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自己累了,产生了幻觉?于是杨雷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依旧是把耳朵贴在了瓮罐上仔细的听着。
为了彻底打消杨雷心中的疑虑,陈子杨也把耳朵凑了过去,两个人面对着面,贴在了瓮棺的外侧仔细的听着。随后杨雷大吼一声,猛然间向后一转身,跑出去了二十多米远。
“你听见了吗?沙沙的,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挠着坛子,你听到了吧!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了?”这几句话杨雷几乎是哭着才喊出来的,看样子他受到的惊吓可不轻,不过这样一来,更让陈子杨弄不明白了。
刚才两个人是一起贴着坛子听的,可是陈子杨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但是杨雷如此过激的反应证明他确实不是在说谎,这可真是奇怪了。一个什么也听不到,一个却吓得要死。
在昨天刚刚挖出这些坛子的时候,陈子杨曾经挨个的看过这些坛子,并没有发现它们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这也就是为什么陈子杨一直心绪不宁,但他却能够肯定心绪不宁的原因与这些坛子无关的原因。但是杨雷的反应让他的那种不祥的预感加重了。
伞石帅和尼斯也被杨雷的举动吓到了,于是他们两个也凑了过来,也都贴在了瓮棺上仔细的听着,可是他们的反应跟陈子杨一样,完全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于是三个人就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杨雷,可是杨雷说什么也不过来继续听了。
从身上掏出了罗盘,陈子杨仔细的看着。罗盘的指针微微的晃动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附近应该没有什么邪物。就算是坛子中装着一些奇怪的东西,也不可能仅仅只有杨雷才能听到坛子中的声音。
“子杨,我看这小子不是在闹着玩儿的,他真的是被吓得够呛。要不咱们把这个坛子砸开来看看?要是里面真有东西,咱们赶紧跑也来得及,要是没什么东西,也可以打消他的疑虑。”伞石帅说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但是陈子杨却摇了摇头,他心中的那丝不安越来越重了。于是对伞石帅和尼斯说道:“别管他,兴许是他偷奸耍滑,不想干活了,咱们还是别打开这种瓮棺的好,要是里面真有东西,也许咱们就惹祸了,把它们埋起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于是三个人手底下加快了速度,为了避免让杨雷看到这些坛子再次发飙,很快的三个人就把剩下的摊子全都挪回了大坑当中,同时用两把工兵铲把周围挖出来的浮土又填回了这个大坑当中。
杨雷是没有心思继续帮着他们找阴虱了,于是三个人让杨雷在后面牵着马远远的跟着他们。换了好几个地点,三个人搜索了鬼嚎坡附近的草原,但是却并没有发现阴虱的线索。
看着鬼嚎坡的几座山岗,陈子杨想到也许是他之前的判断错了,要不然就是这些阴虱是在鬼嚎坡的山岗当中,并不在附近的草原上。可是这一点也说不通,尼斯家的羊就是因为吃了鬼嚎坡的草才染上的那种阴虱,而这附近的草里却并没有这种东西,看来山岗中有阴虱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因为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同时路途又比较远,于是众人决定暂时先打道回府,毕竟在草原野外露宿非常的不舒服,同时又让人担惊受怕的,还是回到蒙古包中踏踏实实的休息一下的好。
这一下子最高兴的就是杨雷了。虽然他也无精打采的,但是终于能够离那些罐子远远的了,这让他放心了不少。就在几个人路过了埋藏瓮棺的地方的时候,杨雷还扭头看了一眼新翻出来的土,恨恨的瞪了一眼。
等到大家回到尼斯家的蒙古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一次,因为三个人不再酒醉,所以他们三个人就被安排在了一个蒙古包当中。陈子杨躺在那里一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是在想着自己心绪不宁的原因。
毕竟也是劳累了两天,同时前一天的晚上也没有休息好,没过多久陈子杨还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他却睡得并不踏实。
晚上的时候,那种突如其来的心绪不宁的感觉再次向他强烈的袭来。陈子杨一下子打了个哆嗦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之后,他却忽然发现身旁的杨雷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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