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时前
“乔妆,这几天这么奔波,去洗个澡吧,”文钺提起桌上的购物袋“这有简单的洗刷用具,将就将就吧。”
瞥见乔妆进了洗手间,文钺转回头来面向欧阳:“听我说,你别出声。”
“我看了卷宗里‘法拉之吻’当天的行程,其中有个疑点。当晚携带保险箱的两名保镖是程启轩指派的,负责钥匙的则是艺苑经纪公司的礼仪小姐,巧合的是,艺苑经纪公司的法人代表正是乔妆,这只是个巧合么?”与此同时,文钺将一张小纸条递到了欧阳手里,上面写着:我们出去一趟,不带乔妆,不放心可以让林静过来陪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忍不住出了声“难道你怀疑他们两个…”
“嘘!”文钺捂住欧阳的嘴“说了让你别激动。”
“更为巧合的是,”文钺又拿出一只小药瓶,药瓶底下另附了一张小纸条:只是让她好好睡一觉,过后给你解释。“这是游林给齐沁做的笔录,当天早上齐沁去他们经常合作的保全公司调用了两名退役武警。艺苑经纪的礼仪小姐虽然是几天前就选定的,但是齐沁作为副总,也脱不了干系吧。还有,她说死者曾经试图反跟踪她,然后就出事了,紧接着她就失踪了。”看到欧阳疑惑犹豫的表情,文钺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写道:帮她刷浴缸,放心。
“这么说,是齐沁做了这些事嫁祸给乔妆?”欧阳犹豫着,冲文钺点了点头,暗自将小药瓶塞进袖口里。
所有情节都跟自己预定的差不多,除了警队的配合,本来还要费功夫支走欧阳的,文钺嘴角上扬,得意得笑起来:心理治疗催眠技术并非对所有人都能起效,只有受暗示性较高的人催眠效果才比较理想。一瓶阿米妥钠,一个热水澡,意志再坚定的人也该全身心放松下来了。
文钺在床头前坐定,轻轻咳了一声,以极其轻柔舒缓的声音说道:“这里没有打扰你的东西…除了我说话的声音,你什么也听不见…随着我的数数你的记忆会慢慢回潮…一…一股舒服的暖流正流遍你全身…二…你的头脑十分放松…你的记忆十分清晰…三…周围安静极了…除了我说话的声音,你什么也听不见了…”
“你的喉咙很干,有点口渴,你很想喝水…”保险起见,文钺还是对乔妆进行了巴布尔暗示,他重复着这句话,约在一分钟后看见乔妆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文钺接着说道“你的喉咙干的有点发痒,我拍一下手之后,你会咳嗽一声…”重复了四五十秒后,文钺轻轻的拍了下手,乔妆只是喉部轻微震动了一下“很好,现在你的双手被粘在一起,动不了了…”文钺将乔妆的双手合在一起抬放于胸前,重复四十秒之后,他静静地观察着乔妆的反应,又过了约有20秒钟之后,文钺才松了口气“你的双手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沉得抬不起来了…”乔妆的双手向腹部缓缓落下,文钺暗喜:成功了。
“乔妆,我是云端,现在是6月12日晚上,你为什么要逃走?”
“对不起,云端,对不起…”乔妆的情绪有些激动。
“没关系,没关系,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慢慢讲,慢慢讲…”文钺将语调渐渐缓和,控制住乔妆的情绪。
“有人找我调查程诺的外遇,证据确凿,我们恐怕不能在一起了。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你的父亲,我是真的爱你,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我原谅你,‘法拉之吻’在哪里?”
“不知道。”
“你之前见过禹筱吗?”
“没有。”
“齐沁在哪里?”
“不知道。”
“发现禹筱之前,你见到过可疑的人么?”
“那个人,那个人在哭,她一边开车一边哭。”
“谁?”
“看不清楚。”
“你在哪儿看到她?”
“在出租车上。”
“什么位置?”
“‘荷塘月色’门口。”
“怎么看到的?”
“她一直哭,差点撞上出租车。”
“好,乔妆,现在出租车停下了,你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看清楚她的相貌。”
“禹筱?!”
“什么?”
“是禹筱。”
“再走近一点,仔细看清楚,是谁?”
“禹筱。”
“能看清车号吗?”
“鲁qz…不要,啊…不要,救我,程诺,救我!”乔妆突然疯了一样,两手在空中乱挥,两腿也拼命乱蹬起来,文钺见状不好,急忙翻身上去,用身体压制住乔妆的双腿,双手抓住乔妆手臂,在她耳边喊道:“现在我从五数到一,当数到一的时候你会完全清醒,清醒之后你会完全忘记我们之间的对话…五…你开始逐渐清醒了…肌肉变的有弹性和力量了…四…你头脑清醒了,你开始清楚地辨别各种声音…三…你更清醒了…二…你已经完全清醒了…一!醒来吧!”
为防止意外发生,文钺匆忙唤醒了乔妆,他已来不及顾忌两人目前所处的环境和自己此刻的动作表情。
乔妆甫一睁开双眼,便看到文钺面目狰狞的趴坐在自己身上,还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双手…
“啊…”声未落,攻势已起,乔妆飞起一脚,正踢在文钺后脑上,文钺忍着疼反身盘腿将乔妆的腿夹住,大喊道:“冷静点,有话好说!”
“说个屁!”乔妆使力起身,却又被文钺按住:“再闹,毯子掉了别怪我!”
乔妆这才想起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除了一条毯子,身无寸缕,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毯子已经松动,幸好外侧的毯边正压在身下,不然此刻乔妆恐怕得真空上阵了“滚开!”文钺这才敢松开手,跳下床去,乔妆用手将毯子夹紧,看着文钺手忙脚乱打开门锁逃之夭夭,才放心的夹着毯子下了地,将门锁再次锁上。
也许是气急了,乔妆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文钺这个色狼,这次不能借口说要看什么红痣了吧?!自己怎么会裹着毯子躺在客房呢?自己刚才明明是在…浴缸?!难道是文钺?他做了什么?!
文钺僵坐在沙发上,禹筱怎么会出现在小区门口,如果真的是她,怎么可能赶在乔妆前面回到齐沁楼下,又怎么可能瞬间死于非命?乔妆之后看到什么车牌号,竟然瞬间惊慌失措、拼力挣扎,她脱口喊出救命的对象为什么会是“程诺”?她的面目表情真挚凄楚,竟像是与恋人生离死别,若只是遇险求救路人恐怕解释不通…
文钺仿佛看到一只小雪球从喜马拉雅山顶滚落,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谜团,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还没来得及问“乔妆,你是乔妈妈的女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