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长生

作者:西门紫堇

乔妆若无其事的表情让欧阳内心更加惴惴不安,他无所适从的举着那枚“玫瑰花瓣”钻戒,立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乔妆也不再理他,就像看不到那枚戒指一样,顾自松开了搀扶欧阳的双手,绕过他到红木办公桌上拿起随身的手包,默默走到办公室门口,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抓紧时间去医院吧,小心病情恶化了。”

 她走出去,关上了房门,自己在乔妆眼中已经变成一个隐形人,欧阳接受不了却也毫无办法,他默默的站着,默默地将钻戒放回衬衣口袋里,他曾在脑海里将自己向乔妆求婚的场景预想了千万遍,各种时间、地点、场合、对话…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一时冲动在这种情况下掏出了这只钻戒,甚至没有说任何一句道歉或肯承担责任的话,哪怕只是复述一段梦境中反复斟酌过甜言蜜语,都不至于惹得乔妆这样无视自己:“你丫的,活该!自作自受!”

 欧阳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他已经说不出话,从口腔到食道,甚至胃里都在剧烈的灼烧着,牵连着前胸、后背整片肌肤都感受到火辣辣的刺痛。这样的情形下,欧阳已经感觉不到膝盖的疼痛和双腿的麻木,他迈步要去追乔妆,却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慌乱中他双手撑扶到茶桌上,却不慎将乔妆放在茶桌边缘的茶叶桶碰倒,圆形的茶叶桶顺着茶桌上随行雕刻的层级翻滚着,茶叶也随着茶桶的运行轨迹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终于倾覆在地面上…

 武夷山天心岩九龙窠大红袍母树茶,清代即已名扬天下,大红袍母树仅6株,生长于武夷山景区天心岩九龙窠悬崖峭壁之上,是武夷岩茶高贵品质的象征,具有丰厚的文化内涵。去年第七届中国武夷山大红袍茶文化节上,20克大红袍母树茶拍出20.8万元天价。这一茶桶…欧阳把自己卖在这儿都不一定够赔的。真是诸事不顺,欧阳叹了口气,从茶桌上拿起茶勺,又从地上捡起茶桶,先把地上撒的用茶勺拨拉进茶桶里,这一拨拉不要紧,倒有意外的收获,欧阳从一堆叶片中拨拉出一小块儿磁卡模样的东西。

 欧阳把它捡了出来,用指腹将卡上的茶叶碎末清理干净,饶有兴致的盯着看了一会儿,这张磁卡只有手机卡一半大小,看起来应该是手机或者其他小型终端上使用的存储卡,那它为什么会隐藏在茶叶桶里,既然是在齐沁办公室,就应该是齐沁藏在这里的吧?里面会有关于目前案件的线索吗?欧阳思忖片刻,将它也放到了衬衣口袋里。

 欧阳没有立即跟随乔妆出来,乔妆也并没有等他,她直接坐上电梯下到了10层,去前台通知属下安排今天的行程。

 “通知车队备车,q7在家么?在就备它,告诉张队长我现在就要用。另外给我准备两部新手机,一部办新卡,一部把齐沁的工作号码挂失,不换号申领新卡给我。还有,给我订两张市博物馆‘竹镂*’竹雕艺术展览的门票。我现在出去一趟,一个小时之内回来,把所有事情都办完,有问题么?”

 “没有。”

 乔妆移步去按电梯,听到前台已经将电话拨去车队张队长那里,齐沁果然把他们训练的比在部队时更敏捷迅猛、雷厉风行,一个小小前台接待都能如此,更遑论齐沁最认可的四十八位各界高手,乔妆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也许自己不依靠欧阳、文钺的力量,只靠公司的能量就能解开所有事件背后的谜团,那么自己也就不用理会或敷衍欧阳的纠缠了吧?!

 乔妆忍不住舔了一下下嘴唇,最近怕是不敢再咬嘴唇了,它肿成什么样子?这样出现在下属面前,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公信力?欧阳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还是自己一直都不了解他?

 乔妆已经没有情绪再去想刚才的事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今天能在“竹根老叟”身上找到线索最好,如果找不到,齐沁办公室自己已经搜遍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齐沁家里,恐怕早就被警察翻得底朝天,再去找也没什么效果了,那就只能从欧阳那里了解警方现在侦查到什么阶段,有没有内幕消息…

 走出一楼大厅,车队张队长早已经将乔妆的座驾——白色奥迪q7停在门外荷塘边上了,他见乔妆走出大厅,急忙下车迎上去:“乔总,已经加满油了,车况良好,需要我送您出去么?”

 “不用了,我自己开,”乔妆从张队长手里接过车钥匙“你回去忙吧。”

 乔妆待欧阳下来,去最近的医院做了胃镜检查,病因是灼烧导致食道炎症伴有胃粘膜损伤,医生给开了一堆奥美拉唑,果胶铋,胃炎颗粒等等抑制胃酸的药物和粘膜保护剂以利于灼伤粘膜的修复,进行治疗的同时也能起到止痛的作用。

 除了要按时吃药,医生还嘱咐乔妆,在生活上要注意不要让病人受到精神刺激,清淡饮食,少食多餐,避免食用有刺激性的食物,忌烟、酒、咖啡,防止病情进一步恶化。

 乔妆一一应着,直到帮欧阳去药房拿完药又去便利店买了水回到车上,看着他将药喝下去,才面色淡然的看着欧阳说道:“医生说你不能受刺激,所以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我可以当刚才那件事从未发生过,你还是我一直最信任的大哥,下不为例,请你自重。还有,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齐沁收藏的一件‘竹根雕’作品里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线索,所有要借用你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身份要求博物馆将借去的展品拿给我们检查一下,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们就一起去;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