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四周环顾了一下,欧阳急忙向墙根靠了靠,以此隐匿了身形。待她确定周围安全,才步履从容的闪身进入了文钺卧室后方的客房。
欧阳这才意识到这个身影应该是文钺昨晚带回来的女人。欧阳之前从未见过她,但是至少有一点欧阳可以确定,能在深更半夜如此巧合的出现在文钺身边,这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路人,至少她跟文钺的关系非同寻常。
欧阳沉思了片刻,难道她就是那个让文钺“欣赏”和“爱”着,却不敢说“喜欢”的女人?!
这倒有意思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出去做了什么?
眼见着整条走廊、各间卧室都不再有什么动静,欧阳确定周边环境无异,这才大大方方的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禹筱依然昏迷在浴缸里,身体周边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中途应该一直未曾醒来,欧阳将手探到她鼻下测了测鼻息,要不是仍有呼吸,她跟死人亦没什么差别。
确定一切无恙,欧阳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胡茬乌青,目光涣散,一副憔悴样儿,不等欧阳对镜自叹,就听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欧阳问道。
“早餐准备好了,请您起床去一楼用餐吧。”门外传来菲佣的应答。
“知道了,谢谢。”欧阳回了一声,拿起毛巾擦了把脸,将毛巾挂回毛巾架的瞬间,忽然灵犀一动,他急忙走出卫生间,将耳朵贴在大门上。且看菲佣怎么叫那个女人的早,就知道她们早上有没有见过面,也好给自己开通一条渠道去打听那女人的消息。
菲佣此刻还在文钺门口狠劲的敲门,文钺也未免睡得太死了吧?那敲门声大到恐怕连三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却没听到文钺的回应。
过了不一会儿,菲佣也放弃了,转而走到第三间客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声音轻快的喊道:“叶小姐,可以下去吃早餐啦。”
果然不出所料,她们已经见过,恐怕还言谈甚欢,菲佣的语气不像对旁人那般客气,而且直呼她为叶小姐。
欧阳在门后稍等了片刻,听到有房门打开的声音,之后两人似乎是一起下楼去了。欧阳返回卫生间,将储物柜里的小毛巾拿出来卷成团,塞进禹筱的嘴巴,这才放心的出门下了楼。
穆晗已经坐在长条状餐桌的主人位置,管家一本正经的站在她身后,菲佣正在布菜,餐盘刀叉皆已齐备,只等客人们入席了。
欧阳尴尬的朝穆晗打了个招呼:“真是不好意思,文钺还没睡醒,你有楼上第二间卧房的钥匙吧?我再上去叫他一趟?”
“不必了,”穆晗清浅一笑“我是想略尽地主之谊,要是为此打扰了各位贵客休息,那倒真是本末倒置了,叶小姐,下人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没有,我倒是习惯早起,多谢穆小姐盛情款待。”叶小姐欠了欠身,略略表达了她的谢意“看来只有我们三个人有福气享用这些美味了!”
管家已经走过来,伸手拉开了穆晗左手边的座椅,示意欧阳入座。
欧阳也不客气,直接面对着自称姓叶的陌生女子落了座。
桌上的饭菜十分丰盛,有钱人家连早餐都如此奢侈铺张,欧阳今天可算是见识了。主菜有四冷四热八个平盘,配菜有四碟四碗八种酱制,另还有时令蔬菜和进口水果的蔬果塔,塔底一圈围绕有六种不同颜色、不同口味的色拉酱,菲佣站在长条桌的另一端,身前放着一排装有类似牛奶、豆浆、咖啡、奶茶之类饮品的玻璃壶,还有一只小型超静音榨汁机,方便随时为客人鲜榨果蔬汁作为饮品。
不必说吃,只是看着都让人情不自禁食指大动。欧阳坐定了,没等穆晗招呼,就从身前菜盘旁边拿起备好的菜夹,在距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夹出一大块烤肉来放在自己面前的分餐盘里。
欧阳津津有味的大快朵颐着,完全忽略了周围所有人惊异的脸色,管家欲出言干涉,却被穆晗按下了“只给我和叶小姐布菜就好,随他去吧。”
管家不屑的瞥了欧阳一眼,默默打开了餐桌正中的不锈钢盖盘,袅袅的热气瞬间蒸腾而起,餐厅里立时充满了氤氲的麦香:“今日餐前小点:奶黄包。”
接着又打开了第二只不锈钢盖碗:“今日餐前汤:奶油蜗牛汤。”
欧阳这才惊觉,原来吃个早饭还要经历这些步骤规范,有钱人还真是麻烦。
管家殷勤的给穆晗和叶姓女子夹上奶黄包,添了蜗牛汤,然后是各样菜色、肉品、水果、甜点、饮料,当真自始至终没有多看欧阳一眼。
欧阳本想借着同桌共餐的时机,探一探叶姓女子到底何许人也,跟文钺是什么关系,最后却在管家等一干人等凌厉与不屑的注视中默默饱餐了一顿。
一日之计在于晨,很显然,欧阳的今天没开个好头。
这也直接影响到欧阳一天的精神,他就像被衰神附了体一般,穆晗和叶姓女子的早饭才只吃了一半,欧阳就已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狼吞虎咽之后的欧阳不仅没有获得任何饱足感,反而觉得情绪低落,精神略有些恍惚。
难道是自己连日来休息不好,一经暴饮暴食,血压、血糖急速激升引起的头晕目眩?!欧阳停止进食,想起身返回二楼休息一下,却在起身的时候打翻了汤碗…
叶音眼疾手快,急忙起身绕至欧阳身旁,抽出餐巾擦净了欧阳袖上沾染的汤水,向穆晗微微点头致歉,默默地扶起欧阳离开了餐桌。
她顺理成章的护送欧阳返回楼上卧室,一进卧室门口,叶音就以手为刃,向欧阳颈后拼力一砍…
回身锁紧房门,跨过昏迷在地的欧阳,叶音直接冲进了卫生间。果然不出叶音所料,禹筱口塞毛巾倒卧在浴缸中,仍是昏迷不醒。
该醒醒了!叶音拿起淋浴头,将冷水阀调至全开,冰冷的水柱瞬间浇透了禹筱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