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还能做什么?进去顺道右转,” 骆炀指引穆晗将车调头转进门前花园一棵巨大的木芙蓉树下“放这里好了,走时好调头。”
“你家有病人?”文钺没听明白。
“你家才有病人!今天我行大运好不好?!”骆炀推开车门“巧合多得不得了,大夫被季刚请去给人看病,碰巧被我碰到,那病人看起来长的很像乔妆。所以大夫走时我特意在半路拦住了他。灌了他不少酒,想通过他知道病人的消息,谁知道他嘴巴那么紧,只说可能是车祸,别的什么情况也没透漏。”
“那你的意思是…”文钺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呢?”骆炀瞄了文钺一眼。
“巧合多的不得了是什么意思?”穆晗熄了火,加入了讨论“你家有两间车库,别告诉我碰巧季刚现在也在你家做客,所以你叫我们来套他的话?”
“那就不叫巧合,叫惊吓了!”骆炀接过话“我担心季刚已经发现我在查探他家的病人了。”
“不是你亲自去他家敲门告诉他的吧?!”文钺一脸不悦,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要是反过来先被对手摸清了门道,那就不好说了。
“我又不傻,”骆炀听得出文钺话里话外的讽刺“我…”
骆炀想反驳,却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说下去,因为自己要辩驳的内容一定会涉及到梓潼引发的那些麻烦,而这些都是自己不能透漏给文钺和穆晗的秘密。
“你,你什么?说不出来吧?!”文钺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是个猪脑子!我让你去做的正事做好了没有?”
“那个…”骆炀瞥了一眼穆晗,接着又瞥向文钺,用眼神请求着他能不能不要当着穆晗的面挑起这个话题。
文钺心领神会,匆忙改口问道:“你跟乔妆并不熟。怎么能确定现在在季刚家里的那个病人就是乔妆?”
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自己不想好一整套说辞还不如不说,要不早晚会露出破绽。骆炀定了定神“咱们还是先进书房再详谈吧,进客厅时要小心,大夫在沙发上,好在已经睡着了。”
三个人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经过了玄关、客厅,黑暗中的三个人就像做贼一样,连口大气也不敢喘,直到进了书房。关紧了房门,按下了暗锁,打开了壁灯。三个人才各自松了口气,禁不住对视着轻笑了起来。
“到底什么情况?!”穆晗沉不住气“乔妆跟季刚怎么混在一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骆炀隔着书桌与穆晗和文钺遥遥相对的坐着“你记不记得乔妆经常带着的一条钻石手链。上面还有个深色坠子的。”
“深色坠子的钻石手链?”穆晗沉思着“你是说她从不离手的那一条吗?碎钻拼镶的细链,结扣的地方挂着一颗‘黑角珊瑚’?”
“黑角珊瑚?什么东西?”骆炀问道。
“据说是一种很稀有罕见的珊瑚,只在海南西部的海底岩石上紧密牢固的生长着。它们具有黑色的骨骼,却只能生长白色透明的珊瑚虫。那些珊瑚虫水泡一样附着分布在黑色骨骼表面,有的成型后形态像松树。被称为‘海松’;有的则像鞭角,在顶端形成螺旋,弹簧一般。”
“这种东西能做链坠?”骆炀怀疑梓潼看到的应该不是穆晗说的这种东西。
“急什么。听我说完,”穆晗继续讲道“这种黑角珊瑚初出水面时,身上富有红、白、黄色的水鬼体,颜色鲜艳悦目。枝头的小叶还会闪闪发光,而且枝杈都还富有弹性。得离水一段时间以后。脱水的枝干才会变得坚硬如铁,同时也会变成黑铁的颜色,所以也有人将它们称作海铁树。它有一种神奇的特质,就是每到天快要下雨的时候,表面就会变得暗淡无光,并且能分泌出微量的粘液,就像一座微型的活气象台戴在身上。”
“有这么神奇?”骆炀不太相信“那它到底是活的还是死了?”
“死的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文钺插上话“一条手链而已,问那么仔细干什么?要是你觉得自己看到的和穆晗描述的对不上号,不如你先说说你看到的那条手链具体是什么样子?穆晗也好有个精确的猜测方向。”
“其实也差不多吧,”骆炀敷衍着,他哪里见过乔妆的手链,还不是从梓潼那里道听途说来的。何况连梓潼本人都没有看清楚,自然也说不明白“我的意见是…咱们直接去一趟,以你我的身手,全身而退并不难,费工夫讨论这个有什么意思。”
“还不是你们两个在这儿浪费时间,我可没提过什么手链脚链的事儿。”文钺撇的清楚“不就是季刚家那个女人带了这样一条手链吗,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你也主张去季刚家?!”穆晗摇了摇头“没想到你也变的这么激进了。齐沁说过,季刚不是个普通人,你们确定要…”
“他的警惕心的确很强,”骆炀补充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讨论去与不去,而是应该商量一下细节和退路。”
“季刚家的户型跟你家有什么不同吗?”文钺立即投入了状态。
“要去你们两个去,”穆晗妄想拖一拖他们的后腿“我可不想跟着冒险,你们这是非法入侵,又是去季刚家,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们。”
“户型应该差不多,就是方向相对偏转了四十五度。他家的大门应该是朝向东南,客房是临海的…”骆炀已经自动忽略了穆晗,完全没理会她的话。
“乔妆在哪个房间?”文钺也已经投入到细节中,根本没有将穆晗考虑进去。
“乔妆在一楼客房,也是临海的,就在季刚卧室的正下方。位置相当于我家现在的玄关…我这里直通出去就是小花园和大海,而季刚家直通出去则是临海的小型观景台和阳台。”
两个人都已经对自己视而不见了,穆晗无奈的趴到了书桌上,静听着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行动方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