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
那老婆婆在看到我手中白色的炭时,脸上瞬间就没有了血色,就连那佝偻的身体,都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剧烈的摇晃。
若非身后有着那些女孩儿做依靠,我想她此时早就摔在了地上,饶是如此,她还是趔趄了一下,盯着我手中的炭,失声喃喃着不可能。
放在三天前,如果遭遇这样的事情,我当然是不会相信的,可这几天当中,我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可偏偏,这就是我真实的经历!
所以,我渐渐开始相信了,相信这世界上很多东西是存在的,之所以会持有怀疑的态度,只是因为那一切还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
不然,我这几天的遭遇要怎么解释?
不然,我手中的白炭又要怎么解释?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朝着她冷冷的扫了一眼,随后将那块炭展示在了那些女孩儿的跟前:“我能做到,你们一定也能做到,除非你们不想离开这里!”
那些女孩儿,原本神情都是木讷的,眼神也都是呆滞的,可是在现在,却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就像是蚕蛹在缓缓的裂开。柏渡亿下 潶演歌 馆砍嘴新章l节
“真的能洗白吗?”
这句话是谁说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好的讯号,说明她们不再固守于那老婆子勾画的世界中,有了自主的意识。
“你试试,你们去试试,一定能洗白的,相信我…”这样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所以趁机煽动者她们内心中苏醒的欲望。
“洗,洗…”
终于,我的话起了作用,其中一名女孩儿冲到河边,抓起脚下的炭,直接沾水搓动了起来,而那黑炭也是发生了变化。
黑炭,之前通体是漆黑的,但在此刻却有了诡异的变化,一条条的白线从其中涌现了出来,最后连在一起,与那洁白的浪花交相辉映着。
“白了,洗白了,我洗白了…”
在黑炭变成白色的时候,那个女孩儿情绪突然爆发了,她转过身跪在地上,双手举着那块白炭喜极而泣,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哗…
如果将我之前的话比喻成一堆柴火,那么这个女孩儿的话就是一根火柴,瞬间将这堆柴火给点燃了,那些女孩儿们纷纷跑到了洗炭的地方,用力的搓洗了起来。
那女孩儿哭了,我的眼泪也流淌了出来,因为我们没有辜负自己,做到了不可能的事情,黑炭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洗白了?
躁动的喜悦盘旋在河流的上空,让我感觉这里不再死寂,她们也不再那么的阴沉,如同初春迸发的嫩芽,苏醒了生机。
抬起头,我看到天上的乌云正在渐渐的散去,皎洁的月光洒落了下来…
“这不可能…”
突兀、凄厉、阴狠的声音,从老婆婆的嘴里发出,却没有让我感受到任何的惊吓,我转过身,看到她的眼中正在流淌出血泪。
“你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在这里洗了三百年,从来没有将黑炭洗白过。我做不到,于是我就找人来做,因为我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够将黑炭给洗白,你看到这些丫头们没有,在你没来之前,她们每天晚上都来河边洗炭,同样都没有成功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
看着那疯狂欲癫的老婆子,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哈哈,你不知道…”
听到我这样说,那老婆子神色更为狰狞了,她扬起宛若鸡爪一样的双手,朝我拼命的挥舞着:“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说明你没有将黑炭洗白。不作数,你们洗的白炭统统都不作数,她们要继续留下来,你也要留下来,直到你们告诉我黑炭是怎么洗白为止!”
“我不知道,但是黑炭的确被我给洗白了,难道你要反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故意提高了音量,我要让那些女孩儿们都听到。
果然,我这样做起到了效果,那些女孩儿们纷纷的站起了身子,手里面拿着洗白的炭,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将我和老婆子围了起来。
同样是围困,这一次跟刚才有了不同,因为这次她们跟我占到了同一个立场上面!
“反悔?”
看到自己被孤立了起来,那老婆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畏惧,而是狞笑一声说道:“我反悔又怎么样,如果你们说不出怎么洗白的,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
“我…”
“炭婆,你这是何苦呢?”
这老婆子如此的刁蛮,气的我话都说不上来了,但就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而且是责怪老婆子的。
声音,是从我身侧传来的,也就是说从河对岸传来的,只是我想不明白,这条河怎么也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怎么声音会如此的清晰?
“船…”
当我转过头的才看清楚,说话的人并不是在河对岸,而是在河里面,因为在泛着白浪的河中,我看到了一条乌篷船。
船上,此时站着一个人,因为河水泛着水雾的原因,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不过我能清晰的看到他手中正在摇动的船桨。
“怎么会有船?”
我看不清楚那个人,不过这丝毫不妨碍我内心之中产生巨大的震动,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河里面怎么会有一条船出现。
之前,我是从河对岸走过来的,我记得清清楚楚,虽然这条河比较宽,也有浪花在不断的涌动着,可这河水似乎并不深啊。
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踩着大石头过来呢?
我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条船,确切的说是没有离开那船桨,我看到船桨探入了水中,随后摇动间推着小船前行。
这是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河水本身很浅,不然那大石头也不会外露出来,可既然河水这么浅,又怎么能够浮动那条船呢?
还有那船桨,分明探到了水中很多,难道没有碰到河底吗?
在我猜想这些东西的时候,那艘船也是慢慢的靠到了河边,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个船夫的样子,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会是他?”
之前,我听着那声音就有些耳熟,但并没有往深处想,可现在我不得不倍加小心一些,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之前拆桥的老头儿。
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条船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在我过河之前,我跟他有过摩擦。
“是你…”相较于我得吃惊,那炭婆似乎更显得意外,而且从她的话里面不难听出来,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这让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如果他们两人是对立的,那对于我或许还是个好消息,可她们若是关系匪浅的旧识,我今晚八成是躲不过去这一劫了。
所以,我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尤其是当那船夫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这种紧张更是到了极致,我甚至有了一种逃跑的冲动。
“丫头,还嫌弃我的口水吗?”
但是这老头儿并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从船上下来之后,就径直走到了我的跟前,咧嘴笑笑说了这样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想起这老东西的口水,我的心里就泛着一股子恶心,但就在我想要继续跟他打口水仗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一点。
于是将盘桓的那个想法说了出来:“您,你该不会是说,黑炭之所以能洗成白炭,是因为你的口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