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刚刚完工的新工厂,工厂的保安设施其实还没完善,总共也没几个保安,他们的职责,就是看守库房里面新进的机器。
老沙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是这个小区已经发生过盗窃案,但一直没有发现小偷的踪迹。老沙是听到这个事情,然后主动来当保安。
他主要是觉得这件事有趣,起了看这小偷是何方神圣的念头。
这个小偷,在一个紧锁的库房里偷走一个值钱的机器,而这种,在那个库房里还有十来台,最初的保安甚至都不知道小偷是什么时候把东西偷走,后来发现之后,知道了一个规律,这个小偷,每隔一周,在同一时间段,就来偷一次,而且一定会得手。
任何人都不知道这个小偷是怎么办到的,因为不说库房有铁链把门,而且那些机器,每台都有好几吨重。工厂的老板,认定是内部问题,是那些保安监守自盗,所以就把以前的保安都换掉。
新到的保安们严防死守,甚至派了两个人,特意住在库房里,老沙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天晚上,老沙睡在库房的钢床上,听到库房里传出声音,就把另一个保安叫起来,这个保安姓于,五十来岁,老沙叫他老于头。
库房里没开灯,两个人摒住住呼吸,静静的听着库房里的动静,这声音有点像老鼠啃咬的声音,倒不像是人。
“不就是一群老鼠,你太大惊小怪了。”老于头不耐烦的说。
工厂还没通电,所以没办法开灯,老于头打了个哈欠,把手电给打开,照向那堆机器。
老沙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怪自己没听清就把人吵醒。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拿着手电,走到机器面前去看。
毕竟世界上奇人很多,小偷被发现形迹,也常常会发出动物叫声,让别人掉以轻心。
老沙走到机器旁边,发现那里还真有两只老鼠,奇怪的是,这两只老鼠在不停的啃咬机器,咬得满嘴都是血,其中有一只,连牙齿都掉了一颗,却仍然没有停止,就像是饿坏了,要把整个机器都当食物给吞下去。
老沙和老于头的两支电筒光照在老鼠身上,老鼠不动分毫,完全忽视了他们的存在。
“这畜生怎么回事?”老于头皱着眉头问老沙。
老沙哪里知道,只是觉得很奇怪,看在眼里,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于是就找了根钢棍,把那两只老鼠赶走。
两只老鼠往门外窜走,老沙和老于头循着那扇门望过去,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那扇关闭的库房铁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露出一道缝。白蒙蒙的寒气,正从门缝外,往库房里涌动。
工厂建在郊外,时间正值深秋,晚间有白蒙蒙的雾气进来,倒也正常,但两人看着原本从内部锁上的库房门竟然被打开了,都不由得冒了一头冷汗。
老沙年轻,胆子也大,手里拿着钢棍,往门口走去。老于头胆子相对要小些,但毕竟也是做保安的,见老沙行动,也不甘落后,跟在老沙身后。
两人走到门口一看,并没有外力破坏的痕迹,除了用钥匙开门之外,再没别的可能。
看到这个情况,老沙第一个念头是怀疑老于头,因为库房的两把钥匙,一把钥匙在老于头身上,由他从内反锁,另一把,被小心谨慎的老板带走。
“你看到我关门的吧?”老于头不太确定的问老沙。
“肯定是关了门。”老沙见他不像是撒谎,点点头说,“真的不是你打开的门?”
“我开门做什么!”老于头生气的说,他当然明白老沙是在怀疑他,“我以前是当兵的!”
“对不起。”老沙道了句歉,“我出去看看,你在这盯着。别被小偷给调虎离山了。”
“好。”老于头说。
正说着话,老沙感到脚边有什么东西撞过来,嗖得一声又跑远,连忙抬了下脚。
“他娘的老鼠又跑回来了!”老于头拿手电照去。
老沙看得真切,那两只老鼠,的确是又回来了,它们的皮毛上沾满血,地上也滴落着血迹,伤得不轻。
两只老鼠回来之后,又开始啃咬先前的那台机器,牙齿和钢铁接触,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在夜晚显得特别的恐怖。
“我想起来了。”老于头忽然说道,“之前几次东西被偷,有人说,在原来摆放机器的位置看到了死老鼠,而且整个嘴巴都烂掉,牙齿掉光。当时并没有怎么在意,原来是这么回事!”
“它们为什么要啃咬机器?”老沙以为老于头看出了什么端倪。
“老鼠有磨牙的习惯,因为它们的牙齿会一直不停的生长,所以,常常可以看到它们不停的啃咬木头之内的东西,但在这个房间里,没有别的什么让它们磨牙,结果就只能找这个机器来磨,把自己给害死。。。。”老于头说道。
老沙哑然失笑,老于头的话,有一部分是对的,但老鼠还不至于笨到把自己折腾死,而且另外一个问题就是,门外有太多的地方可以磨牙,为什么偏偏就找准机器来磨,还把自己给弄死。
老沙猜测,这老鼠磨牙,跟小偷偷机器,想必是有关联。
“门外有人。”老于头忽然喊了声。
老沙也注意到了,门外的白雾重,晃过了一下电筒光。其他保安不可能这个时候来巡视,最有可能的,就是来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