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众人看着落在地上的尸体,都有种强烈恶心的感觉。大家都是道上混的,说出去也是有名有号的汉子,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一种莫名的恐怖笼罩在身边。墓里愈发的昏暗,墓壁上凤凰似乎浮起来了,颜色也愈浓烈,看上去特别恶心。
李一铲镇定地说:“大家都别慌。我们还要找出口出去。”伍子惨笑一下:“现在好了,我们不但身陷迷宫,而且还出现了机关陷阱。”李一铲抬头看看天棚上断裂的钢索说:“这里出现了机关,而且应该不止一个。大家都小心一点吧。”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压抑至极。大家一起默默地推开西面的墓门,走了进去,只能听天由命吧。大家穿过地宫,还没走上一半,突然一个外号叫“罗汉”的大胡子站住不动了,语气中满是惊惶:“我……我的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大家一起去看他,罗汉的脚下紧紧地扣着一个钢锁,使他动弹不得。
李一铲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掏出匕首开始割这个钢锁,但这锁足足有二指宽,匕首一会儿就卷了刃。他看了看其他人大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呀。”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起拔出匕首围了过来。
罗汉吓得抖若筛糠,伍子突然闻到有股子骚味,抬头一看罗汉这小子裤子尿湿了。伍子说:“你看你个出息。”罗汉颤巍巍地说:“我……是不是一辈子就困在这了?”伍子“嘿嘿”笑着:“也不是呀,把你脚砍断,不就出来了。”罗汉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我还有个老娘啊,我断只脚怎么照顾她老人家?”李一铲狠狠地瞪了一眼伍子:“罗汉,你没事的。放心吧。”
这时候他看见那钢锁裂开了一丝缝隙,李一铲拿出一根细长的铜筷子插在钢锁的缝隙里,一用力“嘎吱嘎吱”缝隙的裂痕越来越大,有门。李一铲笑着对罗汉说:“好了,好了,没事了。这钢锁应该能打开。”这钢锁裂纹越来越大,罗汉的脚也有了活动空间。他已经把李一铲当自己爹了:“一铲兄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李一铲咬着牙,用力去扳那钢锁。这个时候,突然地宫里“嘎吧”一声,众人都愣住了,互相看着,大家都知道这是机关触动的声音。这时候从两边墓壁里闪出一排尖刀来,刀尖冲外,光芒四射,随时都能发射出来。那排尖刀的高度齐腰,如果发射出来,那罗汉是必死无疑,躲都没法躲。
李一铲手颤得厉害,他拼命地撬着那钢锁。罗汉直在那干号:“救……救命啊。”
“啪”的一声,所有的尖刀同时飞射而出,伍子喊了一声:“都趴下。”所有的人都贴在地面上,只有罗汉因为整个脚被固定动弹不得,飞刀去势极快,就听见“噗噗”几声,一股血喷了出来,溅得李一铲满脸都是红色。罗汉满嘴喷血,眼神一涣散,慢慢倒下,身子上还插着几把飞刀。
众人都围拢过来,一个个皱着眉,眼前此景真是惨不忍睹。
李一铲坐在地上,直直地看着墓壁上的凤凰,心跳得特别厉害。伍子叹口气:“现在走的走,死的死,不知道谁是下一个。”
这时候,李一铲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墙边仔细摸索着,其他人围了过来:“一铲兄弟,你看什么哪?有办法能解开这机关?”
李一铲摸着墓壁上凤凰的翅膀说:“大家看看这是什么图案。”狗子凑上前仔细看着:“好像这翅膀里藏着一棵树,对,越看越像树。”李一铲点点头:“不错,是树。八个枝杈,这是八杈树。”伍子猛然回想起在天墓里找到的那个白色面具,上面也是纹着八杈树。他张口结舌:“这……这……”李一铲打了个响指:“我觉得这地墓和天墓大有联系,很可能就是一人所设计。”
伍子苦笑着摇摇头:“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该死的还是会死。”李一铲说:“咱们现在五个人,加上死了的罗汉、吴小四、不知去向的王明堂一共是八个人。我们在主宫拿出的那宝贝,叫八重宝函,现在又看见了八杈树,都带八字怎么会这么巧?”
伍子烦躁地说:“我现在就想出去,他奶奶的,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再也不干这个行当了。妈的,不是人干的。”李一铲趁机说:“不错。我说各位啊,这盗墓本来就是断子绝孙的勾当,而且又这么危险,我要是出去的话肯定就洗手不干了。”
狗子靠在墓壁上掏出一根土烟叼在嘴上,然后用火柴在鞋上一划,把烟对上火抽了起来。烟火渺渺,在空中飘散开来。
那烟飘到墓壁上,熏黄了一片。李一铲看着那凤凰眼的颜色似乎发生了变化,他用手轻轻地触摸那眼睛,突然“哗啦”一声,地上开了一个大坑,速度极快地又关上了。狗子正抽烟呢,冷不丁看见身边两个兄弟陡然消失,掉入大坑中,吓得他“我操”一声,烟烫了嘴。
转瞬之间,五个人剩下三个。
李一铲、伍子、狗子吓得面无人色,那汗“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下一个会是谁?
狗子把烟掐灭,怒声道:“李一铲,你看你干的好事。”李一铲看着墓壁上的凤凰喃喃自语:“哪里不对劲呢?”伍子也火了:“李一铲,你别在那瞎摸。”
李一铲擦擦头上的汗:“我知道了。这个凤凰图案因为一首一尾都是脑袋,而且中心对称,所以我们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现在的这只凤凰已经完全翻转过来了,头是尾,尾是头。这就意味着,机关不是在头而是在尾。刚才我摸了头的机关,结果是祸,这么说,尾巴的机关应该是福。”
伍子挠挠头:“什么狗屁逻辑?如果你猜错了呢?我们是不是都得陪着你死?”李一铲烦躁地说:“那你说怎么办?在这无穷无尽的地墓里走来走去?我肯定是要冒险的,你悉听尊便,可以离开。”
狗子摆摆手:“李一铲,你弄吧。死也没那么可怕,只要痛快点,总比在这鬼地方受折磨强。”
李一铲看看伍子,伍子坐在地上有气无力:“你弄吧。”
他来到墓壁前,深吸了一口气,把手轻轻地放在凤凰尾处,手心里全是汗。他回过头看着伍子和狗子,两个人咬着牙冲着他点头。
李一铲闭上眼睛,用手在凤尾处一拍,只听见“嘎嘎”作响,那墓壁居然上升了。三个人对视一眼,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墓壁“轰隆隆”地升到了顶。在三人的眼前露出一个不大的墓室,墓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角落里放置了一面坐地式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