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同时写这么多一样内容的信干什么?”我不解地对洪戈问道。
还没等洪戈回答,二虾就抢先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些肯定是写给家人的家书,内容无非就是他们要以身殉国之类的,所以内容一样,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这些信没送出去。”
我一听倒觉得这样的解释比较合情理,洪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色黯然起来,他经历过这战争的残酷,可能比我们更能理解这其中的无奈和痛苦。
寻思间我放眼扫了一下四周的骸骨,顿时又感觉不对劲了:“不对啊!你们看这些骸骨足有一百多具,这信却只有三十多封,数对不上啊,总不会是有的人没份吧!”
阿妍也看了看皱起了眉头,黑子在一旁道:“是不是信纸不够用了啊?月能写;十几份?”话音刚落,卯金刀从黄布包的最里层又翻出的一沓已经腐蚀变黄的白纸,将黑子的猜测打破。
“既然是绝笔信,哪怕将一张纸裁两半也得人人有份,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多富余的纸张!”卯金刀将纸张扔回到地上继续道,“看来这不一定是什么家书!”
二虾一听,拿起拆开的一封走到阿妍面前道:“大才女!这就得靠你了,我们所有人都不懂日文,我觉得你一定懂的,你给看看上面是什么内容!”
我心里明白二虾怎么就知道她懂日语,八成又是二虾想故意为难她一下。阿妍如此聪明的人,显然知道了二虾的用意,转了转眼珠子面露难色道:“我也不怎么懂日文,也不知道究竟能看懂多少!”随即又面露喜色道,“哦!不过这写信人的署名我倒能看出来!”
“哦?写信人叫什么?”
阿妍抿嘴轻笑了笑道:“嗯!是日本名,叫吴家虾二郎!”
我一听,差点就笑出声来,二虾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挠着头念叨着道:“这名字好怪,不过这小日本的名字就是这样,大郎、二郎的!”我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二虾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这下反被戏弄,做了个鬼脸,悻悻地退到一边。
阿妍笑着白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手中的信件,接着又拿起信封,这时,我清楚地看到她脸色的笑容突然止住,随即又拿起几个信封,看了后抬头对我们道:“这收信人的姓名……”
二虾打断她的话道:“不是吧,还没玩够吗?还来戏弄你虾哥是不是?”
阿妍没有理他,把手中的几个信封递给刘十三道:“收信人是同一个人,这些信是寄给同一个人的,不是什么家书!”
我一听急忙也拿起几封信,盯着信封看了起来,找出了收信人姓名所在,我不懂日文,但众所周知的,日本有很多文字和汉字一样,只是表达的意思不一样,有的意思相反,有的意思甚至根本不搭调,根据外形我还是勉强看出了前面的两个字是“山”和“下”。
正在疑惑间,阿妍指着那名字的第三个字道:“我国的辽宁以前叫做奉天府,我以前看过一篇日本人对一件清朝玉器的描述,我也是看不懂,找人翻译了才知道写的是奉天大帅所赠,当时学得比较用心,所以记忆犹新。”
二虾道:“大才女!说这些,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啊?”
我紧跟着道:“你是说这第三个字是奉天的奉字?”阿妍点了点头肯定地又道:“第四个字是?”。
“山下奉文!”我大骇,惊叫出了声。收信人怎么会是这个人?人称“马来之虎”,曾经横扫马来半岛,大败美军、令英军蒙羞的山下奉文?
众人中知道这个人的听了都感到吃惊,刘十三惊道:“这怎么会?难道这些信真的是写给山下奉文的?山下奉文虽然是东南亚战区的总司令,但缅甸方面军应该不属于山下奉文直接管辖啊,再说了山下奉文当时坐镇新加坡,战线这么长,这么一小股部队怎么可能跨度这么远,还和山下保持直接联系?除非是他很亲密的嫡系部队!”
我听了也觉得确实如此,二虾等人好像还不怎么明白,我简单地对他们解释了一番,接着对刘十三道:“刘爷!你觉得这其中是什么情况?”
洪戈突然开口道:“刘爷!我觉得这不是缅甸方面军的,更可能是山下奉文直属的嫡系军队,也就是相当于特遣队,来这深山里执行任务的。”我一听随即问道:“那这是执行什么任务?无外乎就是寻找什么东西或者进行什么计划,这么一小股部队,绝不是为了支援缅甸战场的。”
阿妍道:“这也可能是与大部队脱离的小股部队,但从史料上和当前的情形来看,这更像是洪戈说的肩负某种计划的特遣队,奉山下奉文之命执行什么任务的,而且是非常秘密的行动。”
这里说到山下奉文这个人,不得不提到他的一些事迹,最有名的是传闻中他的惊世宝藏。珍珠港事件之后,太平洋战争爆发,前期的日军不光海战硕果累累,在东南亚的陆上进攻也是极为迅猛。山下奉文率领日本陆军在整个东南亚所向披靡大败美英军,势不可当,获得了“马来之虎”的称号,他在闻名于世之时,也开始直接参与大肆掠夺和勒索被征服国财宝的活动。
据说日军在东南十多个国家大肆掠夺来的财富,保守估计都在500亿美元以上,到了战争后期,日军的形势已经非常不利,海上航线几乎完全被盟军封锁,这批宝藏无法运到日本本土,于是就被日军就地藏起来了。
具体藏在哪儿至今无人知晓,据传闻中说的藏宝位置达700多处,有的说在菲律宾,有的说在新加坡,总之是众说纷纭,除非山下奉文复活才能大白天下。
寻思间,洪戈等人又检查了骸骨四周,未发现可以表示他们部队番号的内容,只勉强辨别出那个军官是个中佐军衔,大概是个连队长之类的。
我感到更加迷糊了,不解地对洪戈问道:“山下奉文派部队到这里干什么呢?我知道有关于他宝藏的说法,但和这里风马牛不相及啊!”我不知道这支部队究竟是执行什么任务,也许弄明白了信上的内容才能清楚,但可惜我们这里没人能看得懂日文。
二虾道:“哎!你们说他们是不是也是来找什么蛇宫的?兴许他们是带着家伙前来倒斗呢!明枪实弹地干啊!”
我们听了谁也没有发表意见,很难说这股日军的目的是否真的如此,我倒是更愿意相信这些仅仅就是些逃兵而已,让我本就已经杂乱不堪的大脑得到片刻的安宁。
二虾又道:“欢子!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啊,你说这里是不是和那个永历帝没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找到的没有一点关于他的痕迹啊!”
我对他道:“这不能说明什么,那个时候离现在好几百年,有痕迹也被后来的人弄没了,而且很难说这里是否真的是个万岁洞,是否真的有皇帝来过都不好说,那‘万岁’的回声是日军高呼而留下的也说不定,日语中万岁的发音好像和汉语很相似。”
卯金刀走过来轻轻推了推我道:“好了!先别猜了,都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呢!”说完弯腰捡起了一杆大枪,比画着瞄准。
洪戈也拿起根试了试,喜道:“这些枪居然还能用!还能派得上用场啊!”
一听他说,我们纷纷凑了上去,各自捧了杆大枪,别说真是过瘾,洪戈教我们上膛、瞄准、扣动扳机,几人学得不亦乐乎。
“砰”的一声脆响,在这幽静的山洞里格外的洪亮,我们都被吓了一大跳,正惊奇懊恼之际,只见二虾一屁股坐在地上,抚着自己的脑袋道:“嚯!不小心走火了,丫的这家伙的后坐力真大,硬是没站住!”言罢一个骨碌一下爬起来拍着屁股道,“也不知道这一枪中了哪儿了!这山洞还能是铜墙铁壁,我听声音怎么感觉子弹是打到了一块生铁上?当当地响!”
我是光注意二虾摔倒那狼狈相了,压根没注意辨别那声音,一瞬间的印象中似乎真的有金属碰撞的那种回音,随即又感到奇怪起来。
卯金刀显然也感到了惊奇,举起手中的手电往周边扫了一圈,突然在洞口对面的远处石壁上,赫然呈现两扇铁门,我们快速地凑过去,走近看再次证实了是铁门,表面已经锈迹斑斑,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但却很是厚实。门上镶有含着铜环的蛇首,表面似乎曾上过朱色的漆状物,但大部已经脱落,门扇上刻有错综的纹路,门外没有上锁,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上了闩。
“这怎么还有个门?是不是这股子日本兵建的,里面会不会是个军火库啊?”阿毛对着我们道。
我对这山洞里凭空出现的铁门也感到一头雾水,轻轻推了推没有反应,一个巨大的面状铁片被固定在支架上的一层木质底板上,倒在一边,从上面蒙着的已经腐蚀的战地图,可以看出是日军用来固定研究形势图的。我们嫌踩在脚底下碍事,几人上前把它抬到一边,直接竖在了身后。
突然,“咔嚓”一声,随即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我们定睛一看,两扇铁门竟然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正慢慢地朝里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