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

作者:邪灵一把刀、

抱着小崽子,我摸了摸它的脑袋,叹了口气,也懒得跟巫流计较了。确切的说,是现在的小孩儿,思维跟我们完全不在一条线上,平时在家长面前装的挺乖,一但深深的接触后,你才会发现,什么叫做时代的代沟。

 紧接着,巫流开始去剥那母狼的皮,打算烤肉吃。

 小崽子一直在嗷嗷叫。我心想让它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我们剥皮吃肉,未免也太残忍了一下,当即便一手抱着它,一手打着手电筒,转身离开,往隧洞的深处走。

 我必须得确定一下,这条隧洞的情况,因为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会不会绕路和晚上该住哪里的问题。

 越往前,隧道越窄,到最后,前方被彻底堵死了,水泥块和山石泥土。将前面的路塞的严严实实,散发出一大股土腥味儿。

 我几乎要忍不住哀嚎了,不由得自言自语“这年头,连隧道都有人敢用豆腐渣工程了吗?房子都没塌,隧道怎么还塌了?

 如果这隧道塌陷时,里面还有车辆,天知道现在这些泥土里,埋着多少尸体。

 想到这儿,我浑身一阵发寒,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尸体这东西,在这一个多月里,我见的太多了。但不论见多少,那种死人特有的僵硬肌肉、乌红的皮肤、以及腐烂时的恶臭,是无论如何也难以习惯和麻木的。

 想到此处,我抱着小崽子立刻往回走,回到原地时,我没有看见巫流,同样也没有看见那头母狼,看样子巫流还算靠谱,并没有在这里就剥皮割肉,应该是弄到外面去了。

 小崽子一直在呜呜叫,身体非常轻,看起来饿的挺狠的。

 我翻找了一下装备包,为了实用,我们所携带的,多是压缩饼干、压缩牛肉一类很硬的东西,实在不适合这小崽子吃。

 想了想,我将压缩饼干弄碎了一些,混合着水泡涨了,泡成一种软糊糊后,试着喂给它。小崽子舔了一口后,立刻迫不及待,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正吃着,巫流拧着一块洗好的大腿肉进来,见此情况,说道“大姐,你可真奢侈,居然用压缩饼干去喂它?我可告诉你啊,现在外面大雪纷飞,动物都跑光了,接下来。这些干粮,就是咱们最后的储备了,你可不能这么浪费啊。”

 我心知巫流说的有道理,但又不能真的把这小崽子丢到一边,一时间也觉得纠结无比,最后只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只能扔了,唉!”吃饱了的小东西,在周围不停的打转,似乎在寻找自己的母亲,时不时的呜呜叫一声,让人心里分外难受。

 巫流提着洗剥干净的肉,道“剩下的肉我分好了,埋在外面的雪坑里,不过周围的干草,都被雪水打湿了,没办法生火。”

 我道“所以呢?”

 他道“所以我们可能得吃生肉。”

 我道“那我还是吃压缩饼干吧。”

 巫流双手环胸,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道“食物储备就这么多,你自己也说了,极地寒流来袭,咱们不可能再打猎,也很难再遇到下一个补给点。这些干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吃肉!”他将大腿肉往腿上一搁。

 我拒绝“不,不吃,恶心就算了,这么吃会有寄生虫的。”之前贵阳的人吃生肉长寄生虫的事儿,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巫流道“是寄生虫重要,还是命重要?大姐,你能不能别这么矫情。”

 我道“如果让自己身体里长满寄生虫,我还不如不要命呢,坚决不吃!”之前上网,看过一些感染寄生虫的人体照片,那些寄生虫在人的肠道、内脏、大脑等等地方出没。现在回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真的,如果我堕落到要吃生肉,让自己长满寄生虫的地步,我还不如死呢!

 坚决拒绝之后,巫流气的够呛,道“我操,你们女人真麻烦!”

 我道“你们男人真恶心。”

 他道“你们女人真矫情。”

 我道“你们男人真恶毒。”

 “你们女人不长脑子。”

 “你们男人脑子里全是水。”

 吵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掩面,心想苏河啊苏河,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吵起来,果然。和蠢货在一起,人的智商是会被拉低的。

 最后我也懒得跟他吵了,自己拿出干粮吃,巫流嘴上说的好,但他看了看正在吃干粮的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生肉,骂了句娘,将肉一扔,道“凭什么你吃好的我吃生的,我也吃!”最终,我俩还是靠吃干粮过了一晚。

 由于没有干柴,无法升起篝火。我们将隧道里的植物清理了一些,堆了个窝,两人一崽挤在窝里,勉强取暖。

 因为动物们的迁移,夜间到没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不用守夜。只是气温太低,冷的人根本无法深眠。就这么半睡半醒,第二天早上一起来的时候,巫流冲我怪叫道“大姐,睡了一晚,你的胸怎么变这么大!”

 胸?

 我一懵,低头一看,顿时囧了,原来是睡到半夜,那小崽子估计觉得冷,不知怎么的,居然顺着衣服。钻我胸里面去了。

 晕,怪不得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合着是这家伙压住我胸口了。

 将小崽子拧出来,我从窝里爬起来,眯着眼往外看。

 淡淡的天光从洞口透了出来,我抬腕去看自己从表店里顺过来的两万多的手表。发现不知是因为摔着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已经不走了。

 这两万块的东西可真不禁摔。

 巫流看了看他腕上的表,道;“现在是清晨的六点二十五分,我们该上路了。”收拾了一下后,我俩走出了山洞,洞外一股沁凉的风猛烈的刮过来。空气中带着雪沫,顿时吹的我一个激灵。

 “哇。”我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原因无它,昨天还是零零星星散着积雪的大地,经过一夜的风雪洗礼,此刻天地间已经是一片银装素裹。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风中夹杂着被刮起的雪沫,吹在人的头脸上,让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我第一感觉是冷,第二是忍不住惊叹,因为南方很少能看见这么大的雪,巫流一脚踩下去,积雪几乎要没到他的小腿处。

 一眼望去,绿色的丛林已经消失不见了,树干枝桠上,还挂着长长的冰凌,被风吹成各种奇怪的模样。除了呼呼地风雪声,天地间再没有一点其他动静,真可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绝佳写照。

 我盯着眼前白茫茫的世界,顿时脑子里一阵发懵。

 雪还在下,积雪只会越来越厚。

 植被被掩埋,没有可以取暖的东西。

 动物迁移。无猎可打。

 我的天,这是要逼死我们吗?

 抓了抓头发,我急的在原地转圈,不由自主道“完了完了,难道我今天就要这么死在这儿。”小崽子站在洞口,用爪子踩着积雪。一惊一乍的,憨态可掬,但却丝毫无法驱散我心中的忧虑。

 巫流显然也知道眼前的情况很糟,他这次没有再故意气我,还带着稚气的脸,也跟着皱紧了眉头,侧头问我“河姐,咱们该怎么办?要不…回去?”

 走回头路?

 我们已经赶了三天的路,现在想走回头路也晚了;即便回去,遵义也并不适合人类的生存,充其量延缓死亡的时间而已。

 更何况…极地寒流正在逼近,我们回去,更是连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我将这话一说,巫流道“如果,你说的极地寒流真的存在,那么几乎整个南方地区,大部分都处于寒流带,是不是意味着。所有南方的人,都会死在极地寒流下?”

 他这话提醒了我,我想了想,道“会死很多人,但不会所有人都死。”

 “为什么?”他问道“难道极度寒流在速冻的时候,还因人而异?”

 我道“其它城市和遵义不一样,遵义是座无人领导的空城,但是其它城市是有政府、有军队、有科研组的,他们不是傻子,对于极地寒流的认识,难道不比咱们多吗?”

 我这么一说,巫流就明白了,他道“所以,一但出现丁点儿寒流的征兆,他们就会提前做准备。”

 “是的,他们会想办法保温的,躲过了‘速冻’环节,生存率就会大大提高,但是,那些大城市的人口太多了,在极地寒流的侵袭下,不可能保全所有人,所以,最终活下来的,只有最强的那部分人。”

 巫流喃喃道“最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