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巫流被空间困的动弹不得，此刻听见穆沉香的话，只觉得浑身发凉。
古蓉冷冷的盯着他，闻言冷笑一声，道“跟我一起死…凭你也配？”我记得，市面上流传着一些关于穆沉香出身的传说，据说他的出身相当不好，而且还牵连着一些犯罪案件，各种版本都有，但无一例外都表明着，穆沉香出身低微，家庭环境复杂。一家子人都相当不入流。
在这样的环境中，穆沉香身上会惹得一身骚，也是想当然的事情。
而他之所以性格如此乖张古怪，其实和他的出身经历也有很大关系，年幼生存于苟且之中，受尽冷眼嘲笑，年长入了歧途，沦为罪犯，性格扭曲，一朝登上高处，变得喜怒无常也不奇怪。
只是这样一个人，你说他爱古蓉吧，他偏偏连死都要拉古蓉垫背；你说他不爱古蓉吧，他如今地位尊荣，却是对古蓉言听计从，甚至因为古蓉独自外出，立刻扔下手边正忙碌的事情赶了过来。
这样一个人，我实在是弄不懂他。
当然。我也不需要弄懂他，这会儿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脱身，可在穆沉香这个拥有变态能力的人面前，脱身简直是妄想。
此刻古蓉这句话，显然是戳中了穆沉香的软肋，穆沉香脸色顿时就变了，愤怒的盯着古蓉，我几乎以为他要下杀手，然而下一刻，他却是一挥手，猛地将我给拽到了他跟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卧槽！
古蓉惹毛你。舍不得揍她，掐我脖子？
他力大到几乎要掐死我，愤怒的朝古蓉吼“我不配！是，我不配…我现在就弄死她，让你知道我到底配不配！”
我喘不上气了，几乎被掐的翻白眼，眼前一片模糊。
“你敢！你快放开她！”古蓉顿时急的声音都变了。
穆沉香的力道，不减反增，直接将我提了起来，而我受制于他的空间，整个人却丝毫不能反抗。
被掐着脖子，血脉不通，大脑膨胀，肺部强烈的窒息感，简直让人太痛苦了，我几乎都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东西，迷迷糊糊间，只听穆沉香似乎说了一句跪下。
他让谁跪下？
我隐约猜测到他是在威胁古蓉，片刻后，在我快要断气的时候，他终于把我给放开了。
新鲜的空气注入肺部，让我立刻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因为刚才的缺氧，眼睛里也全是生理性的泪水。隔着泪眼，眼前的一切都迷迷糊糊的，之前古蓉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跪下了。
这一瞬间，一股怒火几乎就要冲破我的血液，我忍不住挣扎起来，调动起了脑域的全部能量，试图从这个空间中冲出去。
然而，我调动的越积极，整个空间施加给我的压力就越大。
我耳里轰隆隆的，根本听不见古蓉和穆沉香在说什么，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古蓉隐忍的脸和跪下去的双膝。
又失败了。
这一次。这姓穆的不知要怎么折辱古蓉。
我又急又痛，眼眶一阵发热，几乎要哭出来，然而就在这时，我耳中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仿佛是在我脑海深处响起的一般，声音不大，却分外清晰。
是肖慧的声音！
“我数三声，杨澈会尽全力干扰穆沉香，大约能干扰他三秒钟，你们抓住机会，干掉他！”
肖慧？
我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她们在附近？
紧接着，我看到古蓉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五指弯曲，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这是古蓉攻击的前兆。
“一…二…”肖慧说完那句话，便开始数了起来。
她刚才说的是‘你们’，也就是说，古蓉和巫流很可能也接收到了这个消息。
“三！”
声音落地。我立刻感觉到控制着自己的空间为之一震，紧接着便直接消散了。
穆沉香神情一变，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二话不说，立刻试图往后退。
然而此时已经晚了。
我因为被他掐着脖子，因此就在他旁边，而古蓉则刚好跪在他脚下。
在他后退的同时，我整个人不顾一切的从侧面扑了上去，巫流的藤蔓则迅速将穆沉香的脚给绊住了。这一切都发生在千钧一发间，穆沉香同时被我和巫流阻挡，身形顿时慢了下来，而他脚下的古蓉，也就在这个瞬间，抄起了地上那把军刀，速度迅猛，猛地一刀，插入了穆沉香心口的位置。
鲜血飞溅，这一刀直没达刀柄的位置。
穆沉香眼睛猛地睁大，愣愣的看着古蓉，仿佛不可置信，神情瞬间变得空洞无比。
这一刻，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觉得心中特别难受。
古蓉一刀下去，立刻将刀子拔了出来。血液霎时间喷溅而出。
血多的可怕，直插入心脏，穆沉香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我松开了他，巫流则依旧用藤蔓控制着他的四肢，古蓉抿了抿唇，平静的和穆沉香对视着。
穆沉香倒在了地上，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古蓉扔了刀子，在他身边蹲下，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爱我对吗？”
穆沉香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一下。
古蓉跟着笑了一下，笑容有些难看，道“我也爱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穆沉香于是又笑了一下，缓缓伸出了手，搭在了古蓉的手背上。
我站在旁边，只觉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古蓉反手握住了那只手，平静道“我陪着你，你走吧。”血越来越多，没多久，穆沉香便彻底闭上了眼，只有那只手还紧紧的和古蓉交握着。
死了。
终于死了。
但我却无法松气儿。
我和巫流站在这具尸体旁边面面相觑。看着蹲在穆沉香身边的古蓉，一时间竟不敢开口。
古蓉其实也喜欢穆沉香？
这、这怎么可能呢？
喜欢一个人，会舍得下手杀他吗？
而且还是穆沉香这么变态的人…
但转念一想，我便想起了刚才穆沉香暴怒之时，竟都舍不得碰古蓉一下，而是拿我撒气的模样，我又隐约有些明白了过来。
古蓉并没有伤心太久，仅仅一分钟左右，古蓉便迅速起身，转头对我们道“撤吧。”
我不由得指了指穆沉香，道“那他呢？”
古蓉挑了挑眉，道“难道你还打算带着他的尸体一起走？”
我忙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们赶紧走。”当下便召唤出大空间，三人一狼迅速的离开了包间，一路到了外面，便见对面的一个小铺子里，赫然正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蒙着脸。男的我却认识，一身白衣，不是杨澈又是谁？
明明我此刻是隐身的，但我们走出大楼的那一刻，杨澈却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并且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意识到，他们能看见我们。
但很显然，他们没有来跟我们相见的意思，因而我立刻按照原计划，离开闹市区后，直接出了城。
城外是贫民区。鱼龙混杂，每天都有刚来北京投靠的人，当然，也有一些打算离开北京，去其他城市发展的人。
到了城外，我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便找了家便宜的旅店住下了。
这会儿十分混乱，旅店里根本没几个人，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了外面，讨论着人口失踪的事。
我心里暗暗琢磨着，穆沉香死亡的事儿，应该已经被发现了，这北京城…要引来一场大风暴了。
巫流此刻显得很舒爽，问我“哎，咱们就这么跑了，你的小情人怎么办？在没有醒过来前，他可是会受到牵连的。”
我道“事事难全，我保全了他，你们怎么办？再说了，秦九洲又不是不知道我干什么，他肯定会有所准备，秦家的人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他肯定不会让自己死。”
巫流躺倒在了狭窄的床上，道“这场梦就要醒了。梦一醒，我会忘了一切，其实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就这么做一辈子梦也好。”
我顿时也觉得伤感，道“可惜，这场梦注定要醒，至少我们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可以醒的更舒服一些。”
巫流闻言，侧头看向我，目光灼灼的问道“你醒了之后会保留记忆，你到时候打算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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